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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东健和师傅酒醒的时候已近黄昏。某人强烈要求今晚出发,于是一个电话就把飞机票订好,起飞时间在午夜。
我们下飞机的时候,外面已经是阳光明媚了。冥被我放在师傅家里,一是冥不被允许带上飞机,二是,我怕万一诅咒再次招来灾祸,我自顾不暇,连累冥。
“咱们以什么身份进寨?”潘辉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在后面问道。
“研究生。”尹东健套上一件不知从哪里弄来的马甲,带上眼镜,还真有几分学者气息。
“你再怎么像也没有科学家的知识渊博,你的年龄也太小了。”我打击道。
“这你就不懂了,我可以是毕业的大学生为完成研究生论文来此地实地考察啊。”他用手扶扶眼镜,
“可是我的知识面也很窄,我怕会露馅。”潘辉很担心的看着尹东健。
“有我在,你们什么也不用说。就说柒月的学校名。”他不在意的摆摆手,又从包里掏出两顶帽子丢过来。“戴着帽子,别晒坏了。这里的天气太热了。”
我们坐着通往赦寨的车子,颠簸了三小时才达到。这回尹东健学聪明了,提前吃好晕车药,一路跟司机师傅东一句西一句的闲扯,知道了这地方的一些风俗禁忌。
“你们要是想多留些日子实地考察,最好能跟她们的寨主搞好关系,这一带虽然受政府的管辖,仍比较自治。”司机在我们下车的时候对我们叮嘱道。
我们向司机道过别,站在路口上,信心十足的向着山寨出发!
一进寨,大家都向我们看来,目光有些敌意。尹东健如入无人之境,也不知是故意装作没看到,还是真的没在意。一路勇往直前,直奔最里面的一座二层小竹楼。还没走到近前,就有几个大汉出现“你们是什么人?闲杂人等不得靠近。”
“我们是来这里考察的研究生,希望见见寨主,与我们行个方便。”尹东健赔着笑说道。
“那你等会,我给你去通报一声。”一个大汉转身向楼上走去。
我们看着他刚进门,楼上就响起了一阵悠扬的笛声,这笛声让我想起了长白山旅馆里那个戴面具的女人。
我抬着头看着楼上,古老的建筑风格,一抹蓝色在竹楼闪过,一个女子曼妙的身影出现在楼上。她背对着我们,挽着高发髻。手里拿着横笛,吹着不知名的曲子。风吹起她身上的薄纱裙,飘逸灵动,像个下凡的仙子。
大汉在下面对她低声说了几句话,她的笛声戛然而止,放下笛子“让他们上来吧。”她的普通话很标准,声音像叮咚的泉水,清脆动听。继而她轻轻甩了下袖子,走进屋里。
大汉走出来“跟我来。”
走上楼,我闻到一阵的浓郁的芳香,说不上来什么样的味道。刚才在楼下看到身着蓝衣的女子此时正背对着我们站着,听到我们上楼的声音,缓缓转过身。
她的面容被一层白色薄纱遮盖,只能看出她高挺的鼻梁,一双灵动的美目光华流转,像有一层雾气蒙住她的心思,无法看透。
“你们是什么人?”她的声音带着南方女子特有的软糯,甜甜的。
“你好,我们几个是XXX大学的植物系研究生,我们有个课题,希望来贵地居住一段时间,实地考察,写出自己的毕业论文。”尹东健向前一步,彬彬有礼的说道。
女子将他从上至下打量一遍“你们有自己的身份证明吗?”
尹东健似乎早就准备好了,从潘辉提的包里找了一会,掏出假的证明递给她。他早就算好了,对方对这种文件接触很少,一般辨不出真伪。果然,女子只是略略看了几眼,大概是了解下我们的基本信息,就将证件还回来。
“你是尹东健?你们打算在这里住多久?”她直视尹东健,似乎要看透他的心思。
“十天半个月。”他笑笑“如果一切顺利也许还能早点。”
“我是这里的寨主,如果你们不介意,我来为你们安排住所。欢迎你们的光临。”她的眼睛微弯,对我们笑着说。
“谢谢。我们非常乐意。”尹东健回以一笑。
于是我还没来得及跟这美丽女子说一句话,就下楼了。
“我还没跟她说上一句话……”跟着她安排的人来到我们暂住的屋子,我在门外对他抗议,
他立刻用一种怪异的目光看着我“我一直以为你心里只有我这个风流倜傥、才华横溢、英俊无敌的美男子,没想到你居然性别取向不明!哎,你别打我啊!”
“立刻消失在我眼前!”我瞪着眼看向他,
“嘿嘿,女王大人发怒了。小的马上消失!记得晚饭留给我啊!”他作要离开状。
我被他这么一逗,又好气又好笑。“算了,你进来吧。”潘辉已经进去开始打扫了。
屋子里的光线一般,略有谢昏黄。有一阵子没人使用了,空气中弥漫潮湿和一种陈旧的木质家具味道。
尹东健进屋后就一直不停地走,好像在寻找什么。
“你在找什么?”我不解的看着他来回走动。
“你们没感觉到这屋子有些东西么?”他用力吸了吸鼻子,好像在辨别空气的味道。点点头“我就是闻到了一种很特别的味道,很熟悉,但是一时想不起来了。”
“不会对我们造成影响吧?”我什么都没感受到。
“应该不会,算啦。潘辉,跟我出去向寨子的人买些粮食。”他摇摇头,对正在打扫的潘辉说道。
“好的。”潘辉放下抹布,跟他走出去,我发现这两个男人好像相处的很融洽。
我将包里的东西都一一拿出来,摆放在合适的位置,这个简陋的小屋,瞬间温馨起来,像个家的样子。嗯,像个家了。
收拾好,我拍拍手,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空气里流动着一种莫名的香气,是寨主楼上的味道。我一个转身,却见她站在门外,见我转身,眼角弯弯,笑的很含蓄。
“啊,”我突然发现自己不知道如何称呼她,有些尴尬的与她对视。
“我叫黄衣。”她迈进来,四处打量了下,“这里虽然很简陋,不过房后就有一条通往后山的路,沿路的草药等植物很丰富,非常适合你们。这也是我安排在这里的原因。希望你们不会介意。”她的声音比笛声还要好听。这个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过?我一时也想不起来,对她微微一笑“我觉得这里的环境很好,清新幽静很适合我们。”
“那就好,我是要去山上采点药茶,顺便来看看你们,要不要跟我一起去采?”她走到门边,谜样的眼睛闪烁着光芒看着我。
“现在是夏季,很多茶都不适合采摘吧?”我有些不解。
“呵呵,柒月小姐真是博学,这茶在夏季芽叶生长迅速,茶的滋味、香气不如春茶。但是我们要采摘的可不是茶叶,是一种只有这里才有的药草。若要探究起来,它不是茶树,用草来形容它更合适。”她的话有魔力一般,让我想要探究谜底,“那我去见识下好了。”我将门关好,随她绕到房后。一条蜿蜒小路被野草遮得只剩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