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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2章 愿戏如人生

怀瑾亲启 林怀瑾 3547 2022-05-10 08: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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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人才刚到梨园门口,就已隐约有戏声传来。

  伙计迎门等候,进去时台下早已是高堂满座,三三两两的认或坐着,或伫立,把戏台围得水泄不通。进门后的林怀瑾同爱新觉罗嘉成在伙计的引导下,寻了二楼一个单独僻静的位置坐下。

  今日不过才刚起始,后台就已经忙得不可开交,说来她是该去跟着帮忙打衬的,但二月红早先就已经叮嘱她在前看戏便可,不许进后台忙活。

  本来许久没机会看戏,她索性听之任之,在其中充当看客,不如把今日的戏从一开始就看到结尾。

  “二夫人,我只听说二爷的戏班子地方花鼓戏唱得好,不知道还有这么多京戏?”满眼探究的爱新觉罗嘉成只大致地扫过台上的摆设就知道接下来是什么戏,当初小的时候没少在紫禁城看过,也算是一个行家了。

  早知道二月红唱得极好,没想到这里面的一个个伙计都如此,不止功夫厉害,唱戏也是一绝。

  林怀瑾点了点头,“这天下的戏都有相通之处,南北之间素有融合,才有如今的景象。”爱新觉罗嘉成闻言也觉得有理,不由好整以暇地等着接下来的好戏。

  这第一出戏是桃花村。

  京戏桃花村讲的是鲁智深赴东京时偶遇史进,途经桃花村仗义救人的故事。

  主要的内容是桃花山寨主小霸王周通强娶刘太公之女,鲁智深乔装成新娘,在洞房中痛打小霸王。这出戏作为开场,其中情节蜿蜒曲折,叫好不迭。

  “非是我嘱咐叮咛把话讲,只怪呆头呆脑慌慌张张。今夜晚非比那西厢待月,你紧提防,莫轻狂,关系你患难鸳鸯,永宿在池塘。”

  “已然三错请生波浪,怎能够粗心大意你再荒唐。鼓打二更准时往,桃花村口莫彷徨。”

  许是大家都期待着二月红的出场,虽说也看得细致,但并没有激起太大的波澜。林怀瑾抿了抿嘴,可惜陈皮唱不了,上次也让他唱过几句拜月亭,实在牛头不对马嘴,比在府里练的补锅还要违和太多。

  接下来陆续是望江亭,乌盆记,武家坡等,一来二去,群众热情倒是变化起来。

  “当垆卓女艳如花,不负琴心走天涯。负却今朝花底约,卿须怜我尚无家。”

  “十载寒窗读圣贤,常将铁砚试磨穿。身受皇恩为知县,朝廷王法大如天。”

  “一马离了西凉界,不由人一阵阵泪洒胸怀。青是山绿是水花花世界,薛平贵好已似孤雁归来。老王允在朝中官居太宰,他把我贫苦人哪放在胸怀。恨魏虎起二心将我谋害,苫害我薛平贵所为何来?柳林下拴战马武家坡外,见了那众大嫂细问开怀。”

  爱新觉罗嘉成听多了京戏,本还尚觉不新鲜,慢慢听下去,觉这湖南的地方戏倒也甚是有趣。林怀瑾对戏词极其熟悉,跟着哼了两句,不时又吃了许多糕点,双手捧着脸,正喝下一杯茶消食,只听得台上一阵轻盈的脚步踏出。

  随之缓缓传来那熟悉的声音,

  “本应当随母亲镐京避难,女儿家胡乱走甚是羞惭。”

  今日倒是出乎意料,二月红唱的居然是凤还巢,虽也是满堂喝彩,倒是与他平常的风格很是不同。

  “好!”趁着空隙,林怀瑾当先鼓掌,随之而来的是更加热烈的掌声。

  二月红并不抬头看她,却晓得她在何处,只是嘴角微微勾起,又接着缓缓唱道:“奴本当要把青丝剪,怎奈是夫君跪面前。思前想后柔肠百转,前世造定今世缘。”

  程雪娥与穆居易两人这样的阴差阳错,到最后也能转悲为喜,伉俪情深,一家团聚。只愿戏如人生,都该美满才是。

  林怀瑾见他退场之后呼了口气,又看了盘中剩余的糕点,随之望向桃花,桃花刚又吃完一块,禁不住木讷地摆了摆手,显然也撑得不行,“夫人,戏快散了,二爷该寻你了。”

  “好一个,贞洁王宝钏,百般调戏也枉然,腰中取出了银一锭,将银放在地平川。这锭银子,三两三,送与大嫂做养廉,买绫罗,做衣衫,打首饰,置簪环,我与你少年的夫妻就过几年。”

  林怀瑾回了瞥了一眼唱武家坡的伙计,回过神点了点头,正欲起身,对面却又坐下一个人。

  此人来得低调,悄无声息,并且还正好挑着爱新觉罗出去的工夫,林怀瑾不禁摇了摇头,了然于胸,“这好像不是佛爷的风格。”

  平常也不见得有空上戏园子里听戏,需见时就一身军装惊得百姓纷纷侧目,今日突然这么低调,恐怕是为了避开二月红,有事情特意如此,只想单独对自己说。

  张启山扫了扫她沉寂的眸光,喉咙变得干涩,只是低头喝了一杯茶,没有说话。

  他还记得从前,他刚到长沙时拜访各方地头时,在红老夫人的棺材旁与二月红相交,他们是那样的自由自在,没有家国的顾虑,一盘棋可以下三天三夜,可这种日子,终究一去不复返了。

  从接二连三的战事起伏,从自己成为长沙布防官,从二月红正式成为红府的一家之主的那一刻起,就不可能回头了。

  林怀瑾瞥见他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佛爷,有话就直说吧。”

  这一刻,好像回到多年以前,还是当初在张府当情报员时候。难得他糊涂一次,喝多了酒。那晚月色如洗,她亲耳听到,醉眼惺忪的他说,要是我不是张家人,只是一个普通的百姓,就不用如此了。

  所有的事情,他都是身不由己,的确怪不得他。史上有记载,现在是什么时候她也非常清楚,西南有亲戚的百姓都纷纷逃窜而去,曾经以为固若金汤的长沙也显得岌岌可危。

  日军就要来了,不久前二月红也曾对她提起过往更南方而去的念头,只是他们的心里一直重安定,不喜变迁。虽说曾几何时南来北往,但离府而游与搬迁故地完全是不同的。

  可是战火连天,由不得人。说不定转眼炮火就会攻占进城,日军一来,一定是杀戮四起,不谈过得安生,就连国土也要不复存在。

  何其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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