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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带着几人来到了一片民居中。这些房子都是竹子搭起的,在这西北大漠中实在是奇。只是那些竹子都已经泛黄,斑驳不堪了。
“各位,这就是寨子了。”
女人引着几人穿过民居,来到了一座富丽堂皇的殿前。众人见了她,纷纷行礼。
“夫人您是?”
夏鸢见这阵仗,猜也能猜到她和那男人的身份。
“我叫郑桑榆,是寨主夫人。”
她将昏倒的男人放到了殿上那张可以和龙椅相媲美的榻上,淡淡道。
“这位是……是我夫君,拓拔虎。”
她说这话的时候有些犹豫,似乎是怕说错话一样,但她看着拓拔虎的时候,眼神却又是温柔似水。
“多谢各位救了我们。”
郑桑榆刚想跪下——她似乎不知道中原的礼节,以为跪拜可以代表一切,夏鸢忙将她扶起——然后,她就看到了郑桑榆胳膊上狰狞的伤痕。
一道一道,像鞭痕。
“夫人快请起。夫人这伤……我给您处理一下吧。”
“多谢姑娘好意,这些伤都是从前打猎时留下的了,小伤,无足挂齿。”
郑桑榆不动声色的抽出了胳膊,后退了几步。
她在撒谎。什么样的狩猎方法才会留下鞭痕?
这是子桑越和夏鸢共同的想法。
夏鸢打量着郑桑榆——她应该已经三十多,眼睛很大,但深陷的眼窝还是暴露了她的疲惫。她的鼻梁很高,就像书中记载的西北人那样,有像山脊一样高的鼻梁。她有些瘦削,隐隐能看到颧骨的轮廓。在林子里时,她一身短衣猎裤,棕黄色的长发高高盘起,手中拿着一张弓,是典型的西北女子英姿飒爽的模样。然而她这般身份,回殿后,却只是拿出了一件旧的可怜的狐裘。绒已经快掉完了,毛色也不再洁白。
“几位先歇息吧,”郑桑榆弯了弯腰,算是行礼,“过几日是我拓拔的祈愿日,各位若是不嫌弃,可以和我们一起。”说着,就要让人将几人安置下来。
“多谢夫人。”子桑越道,“不过还有一事,在下想问夫人。”
“什么事?”
“杨树外的那阵风,您可知来历?”
郑桑榆摇了摇头,“那阵风许多年前就有了,至于为什么怨气那么强烈,我也不清楚。不过那阵风只在三月初三会有,而且,它出不了那杨树林的。”
“原来如此。”
“对了,刚才有些着急,忘了问几位,”郑桑榆道,“几位来我家寨是有什么事?”
“在下是南山弟子子桑越,这两位是同门夏鸢,张忱翊,”子桑越扶了扶靠在自己肩膀上的张忱翊,心中暗暗叹了口气,“他前几日被伥鬼侵袭,故长老命在下来此借断灵鞭一用。”
郑桑榆爽朗地笑了笑,说,“行,明天等虎哥哥醒来,我跟他商量一下。”
“谢夫人。”
看来是夏鸢的药效太强,张忱翊一直昏睡着,子桑越担心他半夜醒来不知道状况,索性跟他待在了一个房间里。张忱翊这么多天饱尝路途之苦,子桑越也不例外。他要照顾张忱翊,自然也是劳心劳力。然而他还是让张忱翊睡在床上,自己就坐在桌旁,披了件外套睡了。
张忱翊半夜醒来,胃好受了许多。然而睁开眼却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于是他下意识的去寻找子桑越的身影。还好,子桑越就坐在桌边。他看到房间墙上的画,还有桌椅的装饰风格,才知道自己已经在拓拔家寨了。张忱翊起身,还有些摇晃。他走到桌旁,想把子桑越弄到床上去睡。然而他这时候的坏心眼又上来了。他将手放进杯中,蘸了些水,然后小心翼翼的点到了子桑越的睫毛上。睡着的子桑越眼睫微颤,那几滴水就随着上下跳动。张忱翊凑近子桑越,用手去戳他的鼻尖。子桑越也许是太累了,并没有醒过来。张忱翊难得抓到这个机会,恨不得把他平时没见过的子桑越的样子都摆弄出来。他起身,给子桑越提了提快滑落的领,然后轻轻的拿下了子桑越的发冠。
他不知道为什么,想看看子桑越散发的样子。
那么正经的一个人,拿下发冠会是什么样呢?他那么好看,若是像女子一样上些脂粉,说不定会比女子还好看?
解开子桑越束发的一瞬,几缕额发就散了下来。垂在鬓边,有些凌乱。
张忱翊一瞬间看呆了。他没想到平时冷冰冰的子桑越散发居然真的跟画里的人一样好看。没了平日拒人千里之外的淡漠,如画般的沉静却分毫不少。
张忱翊似乎看不够,又盯着他看了好久。最后终于想起来了正事,把子桑越抱到了床上去睡。
然后张忱翊就想找些笔墨来。可惜了这西北之地喜好文墨的人并不多,所以房间里并没有放置。他自觉无聊,走到庭院里,拿起一根树枝,在地上的沙土中乱画。
不觉中,子桑越的轮廓被他勾勒的一清二楚。
次日,拓拔虎醒来。因为是在白天,天气有些燥热,众人都是短衣,只有在晚上时才会穿上长袍。拓拔虎的脸上涂着彩纹,头顶别了几支彩色的短羽箭。他一身豹纹衣,腰间是一条奢华极了的带子。他的背后背着一张巨大的,金黄色的弓。
拓拔虎也已经三十大几,再加上西北风沙漫天,人看起来就有些苍老。然而虽饱经风沙,还是能看出,他的长相并不是典型的西北人。
“昨天,多谢各位救了我和桑榆,感激不尽!”拓拔虎抱拳,对众人鞠了一个躬。下人在旁边端着酒杯,示意子桑越等人喝掉。子桑越自然知道这是礼节,也就没推脱。
“寨主,张忱翊不能喝酒。”酒到张忱翊那,被子桑越拦下了,“张忱翊还有伥鬼附体,长老特意叮嘱不可饮酒,他这杯,我替了。”说罢,子桑越弯了弯腰,然后仰头将张忱翊那杯一饮而尽。
事实上根本就没有什么叮嘱,子桑越一想到张忱翊喝多了可能会把南山的人丢到西北大漠就头疼,索性挡了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