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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决笑了笑,道:“我是阿白哥哥,曲苕,我回来了。”
被称作“曲苕”的姑娘顿时一愣,手上的竹篾篓子直接摔在了地面上,她呆滞了一下,接着冲了过去,笔直地扑入了白决怀中。白决气沉丹田,好悬没有给她扑倒。
“阿白哥哥,阿白哥哥!”
秦奉竹等人跟着白决拨开茅草丛进来的时候就看见白决跟一个姑娘抱着,而且他怀里的那个姑娘哭得梨花带雨,显然也是非常之伤心了。这样故人重逢的场景,自然是不好随便打断的。
“哎,”秦奉竹推了推冷少宫主,道,“白前辈这是怎么回事儿?”
“他怎么到哪儿都能遇着故人???他不是在桃源县隐居了将近几百年吗???”
冷少宫主:“……”
现在也就秦奉竹这个缺心眼会相信“白前辈”是那个白前辈了。
曲苕在那里扒着白决哭了一会儿,没有人看见她衣袖下自手腕生出来的一根红线,红线的那一端是空悬着的。它似乎有灵性一般,四处摸索就为了寻找一个地方好绑住看起来毫无防备之心的白决。
白决抱着曲苕的一根小指上,系着尊主的那根红线“嗖”地一下炸毛了,活得一样立起来,分出几根小线头抓着曲苕的无主红线就是一阵好打。
曲苕:“……”
阿白哥哥——有主了?!!
白决小指上的红线将曲苕的红线打得落花流水,它趾高气扬地收回线头,分外神气地晃了晃身子,爬回了袖子底下。
什么都不知道的白决放下曲苕,正色道:“你知道,在村子里被很多人供奉的那个‘石脊娘娘’是怎么回事吗?”
曲苕给自己抹了一把辛酸泪,张口叙述道:“那个邪神,是百年前立起来的。立起那个邪神的人,我猜应该是猪千。因为当时方圆百里的小妖都死透了,可是我唯独没有见过猪千的尸体,所以才有这样的猜测。”
秦奉竹奇怪道:“你们就没有想过要寻求承天剑宗的帮助吗?”
曲苕勉强地笑了笑,道:“我是一个妖啊,怎么敢去求承天剑宗的仙长?听说承天剑宗如今的太上长老是一个眼睛里容不得沙子的人啊,而且脾气很差,动不动就打打杀杀的。你说我怎么敢?”
秦奉竹:“……”
我师尊他其实不——可能不是这样的人,哈——哈——哈。
“更何况,这里又没有邪祟害死人,怎么会有仙长愿意来蹚浑水?”
冷少宫主一下子就抓住了曲苕话语里的关键,立马追问道:“没有邪祟?怎么可能没有邪祟?”
白决按住了想要上前的冷少宫主,拉开话题道:“这个世界上,不一定非得要是邪祟,才能够杀人——”
“——诶,曲苕啊,我看我当年给你设下的防护法阵都损毁得差不多了,不如我现在来给你修修?”
曲苕低头犹豫了一刹那,接着点头,微笑道:“好。”
重设法阵并不容易,而且白决如今的修为微乎其微,哪里还能设什么法阵?
所以,他见曲苕点头,就凑过去厚着脸皮去向秦奉竹借一借灵力。
秦奉竹:“……”
说句实话,在下从未听说过借灵力这等操作。
修仙之人,灵力运行于周天经脉,而其中的这些经脉更是没有几条不是修士的命门的。
白决想了又想,最后终于找到一条说起来没那么重要的灵脉。
只见他捧着秦奉竹的手,举到眼前,以一种相当难以言喻的眼神仔仔细细地打量着它。
冷少宫主:“……”
徐潇潇:“……”
曲苕:“……”
不可能的!我不相信!我的阿白哥哥怎么可能会是个断袖???
秦奉竹:“……白前辈,我——”
白决打断了他的话,道:“秦小友,你真的考虑一下改道重修吧?我说一句实话,你——不可能有自己的剑道。”
“为什么?”秦奉竹艰难道。
白决笑了笑,没有继续说什么,反而一把拉住他的灵脉,转身去设法阵了。
秦奉竹本来还想要追问,可是当他的眼睛扫到白决设阵的手法时,他忽然一怔——这个“白前辈”的手法竟然看上去比他师尊的手法还要玄奥古朴!!!
他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心底终于萌生了一丝怀疑。
白前辈,到底是谁???
曲苕捏着袖子里的那根无主红线,有些想要哭泣,又有些想要大笑。
原来我努力了这么多年,重新为了你生出这一根逆天的红线,就是一场笑话吗?
阿白哥哥,我……我好嫉妒那个抢先绑住你的人啊。
曲苕忍不住泪眼朦胧。
【一定要好好活下去啊,小花花,我都给你取了一个名字了。
为了那个名字,你也要活下去啊,是跟我师尊的姓。
有一句话我其实想要告诉你很久了,我师尊他就是天庭月老,正殿君上。一般大家说的红鸾星君,其实是被他骗到手下来替他干活的。
如果你能够恢复原状的话,我一定会替你跟我师尊要一条红线的——这一回,你爱绑谁就绑谁,没人拦你——我师尊要是还是要断你的红线的话,我一定会跟他拼命的。】
【我只是……希望你能够爱上一个值得你倾尽全力爱的人罢了。】
曲苕其实已经不记得曾经自己的心上人到底叫什么名字,自己又为什么爱他了。
唯有白决忙碌的背影深深地刻在她的眼底。
她只记得几百年前,一个小小的功德道散修路过她的身旁,感叹了一句——这朵紫云英真美啊!
后来,她将剩下一半妖灵给了那个心上人去救活他的新娘。那个时候,她以为自己要死了,偷偷地躲到了一个地方等死。但是,这个内心柔软的功德道却散了三分修为了救她一命自取心头血浇灌了她七七四十九天,差点儿一命呜呼才将她救回来。
从那个时候起,单纯的曲苕就觉得,她的这条命就是他的了。
白决松开了抓着秦奉竹灵脉的手,拍了拍衣袍上染上的灰尘,起身道:“好了,那我们现在就去找猪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