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大祸将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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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塞西莉娅迟迟不回答,班杰明保持着躬身的姿势补充:“请务必发自内心地告诉我,不要再顾虑什么,无论如何,都让这段感情充满真心实意的结束!”
空气再次陷入安静,带着些令人紧张的感觉,好像能凝出水来似的。
像是积蓄极大的勇气,塞西莉娅轻声说:“抱歉,我不喜欢你。”
这话一出口,她的心里反而没有那么堵了,是啊,无论如何,都给一个明确的答复。但她看着班杰明,心里又陷入忐忑。
“是吗?”班杰明低着头,微卷的平刘海遮住他的脸颊,语气里听不清是什么情绪。
忽的,他抬头,眼角带着泪花,却露出个发自内心的微笑:“谢谢你。”
少年的反应再次出乎她的意料,头一次,她觉得眼前人不是那么的小孩子气了,变得她有些不认识。
同时,也是最近这段时间的头一次,她发现少年的样子和从前不一样了,倒不是说外貌,而是气质,的确是长大了,在她没有察觉的时间里,变得成熟了。
班杰明长出口气,神情显得很放松,抹着眼角:“从小就一直困扰着我的问题终于解决了,虽然不是我想要的答案……但现在的心却好像脱去了沉重的束缚,谢谢你。”
他再次说道,但眼圈却又开始红了起来,显然,他的心里并没有表面上那么轻松。
“班杰明……”看到他这样,塞西莉娅也有些不好受。
班杰明摇摇头,打断了塞西莉娅的欲言又止,他对她笑道:“快点走吧,去参加宴会,不然就要迟到了。”
说完,自顾自地转身,在前面带路。
走了两步,感觉身后的人没有跟过来,又回头笑着催促:“快点快点,我可是今晚的主角呢,要是迟到我父亲可就又要训我了。”
“嗯。”塞西莉娅点点头,对班杰明露出笑容,脚步跟上。这样的结果出乎她的预料,但也是最好的结果,这样,离开的时候心情也会轻松些吧?
就在这时,村子里却忽然爆发出嘈杂的吵闹声,一下将二人从思考心事中拽了出来。
班杰明惊疑不定地停在原地,见塞西莉娅走近,不由地询问似的看着她。
他的反应自然尽收于她的眼里,但这个时候也没有什么好想的,她看着班杰明,问道:“好像是你家。”
班杰明一听,立马撒开腿朝村里跑去。
“哎……”塞西莉娅想叫住他,却见他已经跑远,只好跟了上去。
塞西莉娅的工坊在村外北边的山坡上,算是离住在村子南边的班杰明家最远的房子,此时想要赶往他家,不免花了十几分钟时间,所以等到他们到班杰明家门口时,之前的吵闹声早已经偃旗息鼓。
虽然已经没什么动静,但是并不代表之前引发动静的事情已经完全解决。
班杰明的家位于村里最宽也是唯一算得上是街道的道路上,今夜他父亲为了给他孩子庆祝成年礼,几乎将全村的老少都邀请了过来,家里地方不够摆酒席,就摆到街道上,本来是件热热闹闹的喜庆事情,但此刻却变了样子。
只见一群穿着铠甲的士兵正在和村民对弈。
他们的中间,是被掀翻的座椅以及一地的狼藉。
村民一方的最前面站着一个年近四十的大汉,只见他一脸表情严肃且压抑着怒气,正在和同样站在士兵前面的一个披甲大汉争论着。
村民一方的大汉是他们村子里的木匠,同时也是村子的村长,他手里正提着根不知从哪来的粗大木棍。
而他的身后,一个体型比较肥胖的中年人正被人搀扶着,他的嘴角微微出血,显然是被人打了。
见到这中年人这幅模样,塞西莉娅暗叫一声不好。
原来这中年人正是班杰明的父亲,正当她打算拦住身边的人时,班杰明再次先她一步,从街角的阴影里跑了出去,塞西莉娅心中无奈,却还是赶紧跟了上去。
班杰明径直来到他父亲旁边,走近了,他父亲身上的伤势才看得更清楚,只见嘴角上一片青紫,肥胖的手正捂着发福肚子,伤口的疼痛让他的本来就小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线,豆大的汗珠从他表情痛苦脸上不停的划过。
根据形势,班杰明立刻明白了罪魁祸首是谁,怨恨地瞪着那站在士兵前面的披甲大汉,大汉见此,脸上不屑的表情一闪即逝,随即回瞪向班杰明,大汉的瞪视显然不是班杰明能比的,大汉显然手上沾染过鲜血,那瞪视中所带有的气势,连一旁的塞西莉娅也感到心头一颤,仿佛被嗜血的野兽恐吓一般。
班杰明更是脸上没了血色,像是被噎了一下,但又继续瞪向大汉,只是这回脸上却带着些恐惧。
塞西莉娅见此眼睛微眯,瞥了眼大汉和他身后手持闪着寒光的兵器士兵,转头又看着班杰明父亲这边,毕竟是她朋友的父亲,也是生意伙伴,尽管是相互利用的关系,却在母亲病倒后给了自己家照顾,她如果置之不理不免太过不近人情,如此想着,她也不理会这现场的情况,上前检查他的伤口。
因为是明显是揍出来的皮外伤,村里的大夫也没有什么办法,不是他擅长的领域,但塞西莉娅擅长,尽管只能缓解疼痛,却也聊胜于无。只见她只是在班杰明父亲的地方或重或轻地戳了几下,老人脸上痛苦的表情就褪去了许多。
这是塞西莉娅前世的一门技能,似乎是一种名为“点穴”的医疗手法中比较浅显的招数,却比较实用,虽然以她的水准,用出来不如麻醉药好,但她刚洗的澡,没带药,所以只好将就着了。
她这番举动也引起了大汉的注意,饶有兴趣地看着塞西莉娅,但塞西莉娅只当是不知道。
大汉的动作自然在村长的眼里,只见他魁梧的身子微微一挪,就将大汉的视线挡住,口中讽刺着:“卡奥,难道你这么多年还没有长进,还是就只会欺负小辈吗?”
名叫卡奥的大汉听了村长说的话,脸颊刷地红起来,村长身后的村民们听了,也是纷纷露出或不屑或鄙夷的表情,低声地议论起来。
卡奥阴沉着脸,露出好似狼一般阴险的样子扫视了遍村民,被他这么一看,村民有些害怕有忍着怒气,又安静了下来。而后卡奥又看向村长,咬牙切齿道:“坤图,我念你我是旧识,你造谣诋毁诋毁我的私事,我可以以后再说。”
“但是!”卡奥一脸的不忿,“你的村民一再不配合我们办理公务,甚至还想动手!难道你一个小小的梅田村村长是想带着你的村民公然抗法!想谋反吗?”
卡奥不仅装得冠冕堂皇,歪曲事实的能力惊人,而且还直接给坤图村长扣上一个带头抗法、谋反的大帽子。塞西莉娅和班杰明两个后面来的不是很清楚,但是其他村民们却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见卡奥如此扭曲事实,他们立刻又激动起来。
“混蛋!刚才明明是他们动手的!我们都没动手!”
“睁眼说瞎话!我看他们就是不想我们好过!”
“MD,反正都要被按上没有的罪名!不如现在就把他们做了!谋反?老子先把你们剁碎了喂狼!”
村民们有的怒骂,有的抱怨,有的已经目漏凶光,只要坤图一声令下,场面绝对会进入不可遏制的混乱境地。当然,也有少部分人在别人不注意时,慢慢往人群后面退。
别看这些士兵们装备精良,个个身披铠甲手持利器,但是村民们也不是吃素的,草原上每个村庄相互之间都离得比较远,如果遇到情况紧急的危险,每个村庄只能先自救。等着城镇的官兵来救援几乎是痴人说梦,届时恐怕村子早已被屠戮殆尽了。
所以每个村里的青壮年大都会被编入民兵队,进行训练。村庄里的武装城镇也不好管制,私兵的现象非常严重,要说武器装备,或许没有别人的好,但是有铁匠的村子,武器怎么都不会少。何况他们也有他们的优势,一是人多,是士兵人数的数倍,二是地利,这里是他们的村子,他们最熟悉!
但和卡奥的队伍打起来,是坤图最不希望看到的,那样对方就有理由向上面汇报,而后调来大批的军队来镇压甚至围剿,届时,他们只能选择离开,背井离乡。
“都别激动!”坤图大手对身后一摆,大吼道,那粗大的嗓门一下盖过了场上其他的声音。村民看坤图有话要说,又都渐渐安静了下来。但村里的青壮年都挤到了人群前面,一个个都盯着对面,许多人不知何时手里已经多了家伙,只要一言不合,这些人会在第一时间保护自己的村子!
尽管士兵们个个带着头盔,看不清他们头盔下的面容,但是他们的呼吸却明显粗重起来,哪怕经历过血的洗礼,面对这样很有可能就要开始厮杀的场面,也会感到紧张。
而塞西莉娅作为村里唯一的外科医生,则早早被村里的青壮年们护在身后,生怕她有什么闪失。
只见坤图迈开脚朝卡奥走去,他死死盯着对方的眼睛,面色铁青。卡奥一开始从气势上被压制,不禁后退了一步,但随即又嘲弄地朝坤图笑了笑,同样看着坤图,目漏凶光。
卡奥身后的士兵们见坤图走过来,纷纷威慑性地再往前踏一步,队伍后面的弓箭手则微微预先拉弓。
村民这边也不甘示弱,纷纷把武器高举过头顶,这些武器形态不尽相同,但都以体型较大的刀为主,其中赫然就有塞西莉娅打造的朴刀,没错,这些武器都是塞西莉娅打的,很适合这种情况下的混战,以高大强壮的青壮年的力气,足以击穿铠甲,对里面的人造成重创。
这场面塞西莉娅也没有见过,这让她有些觉得不真实,好像自己在做梦,又被这沉重的气氛压得有些喘不过气来。等一下,也许就要见血了,血对她来说并不可怕,反而非常常见,但是她却从没有身处于厮杀的一线,这让她感到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