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飘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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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驶入长途客运站,我随着人流走入这个著名的旅游城市,这次我没有选择去偏远的小镇,而是先找了家发廊,把黑发染成粗俗的酒红色,然后坐上了去西湖的公交车,很快的,我就在一家饭店找到了一份传菜员的工作,工作了两天熟悉了自己当班的时刻表后,我又趁着轮休的时机出门准备再找一份工作,犹豫了很久,我晃到了南山路的酒吧街。
春日午后的酒吧街很安静,只有几家饭馆里传来喧闹的吵闹声,我在一家家的酒吧前停顿,然后又迅速离开,我知道我心里还在不停的挣扎,真的要沦落到这种地步吗?就在我来回的晃了几圈后,我怪异的举止引起了一个倚在酒吧门边抽烟的长发男子的注意。
“找工作?”男子低沉的嗓音缓缓开口。
“嗯。”我轻微的点了下头。
“会做什么?”男子优雅的把烟头扔掉,双手环胸淡淡道。
“我会唱歌。”我连忙开口。
“现在会唱歌的多了,说说,会唱怎样的歌?”男子修长的指尖撩起前额的长发,露出一双泛着犀利和冷笑的黑眸。
“你……”我一瞬不瞬的盯着他那张和幸村相似的脸,完全忘了该说的话。
男子犀利的黑眸精光一闪,转身朝阴暗的门边走去,“滚回去,这里不适合你。”
“等等,给我个机会好吗?我会学,只要……只要……”我猛地回神,拽住他的袖子慌乱的开口。
“只要什么?”男子低头看了看我动作后,回头看着我嘲讽道。
“只要不用陪酒,不用……”我连忙松开手,紧咬着下唇喃喃道。
“叫什么名字。”男子顿了顿淡淡开口。
我抬头错愕的看着他。
“算了,反正都用艺名,会乐器吗?”男子一如既往的淡定。
“我会弹钢琴,电子琴也可以。”我欣喜道。
“很好,一个小时五十块,如果客人反响不错,会按单首计算,除了不能喝酒还有什么避讳?”男子开口道。
“没有了谢谢,不过……我还有另外一个工作,可以一天隔一天过来吗?”我忐忑道。
“可以,最快什么时候可以过来?”男子重新取出支烟淡淡道。
“明天,明天晚上就可以。”我开心道。
“别得意的太早,累计十个小时后没有任何成效,自己走,明天下午4点,进来找我,我叫苍月。”男子叼着烟转身走进酒吧。
走在回宿舍的路上,我开始忐忑不安起来,为什么他会答应的这么干脆?一直听说能在酒吧唱歌的,除了实力外就要有后台,我就这样没头没脑的撞上了?虽然心里极度不安,但是第二天下午下班后,我依然走进了那间深幽的酒吧,我为自己的勇气喝彩,但是我清楚,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苍月那张和幸村相似的脸。走到吧台,我细细的环视一周,暗沉的内部装潢给人一种阴郁的感觉,我心中的不安更甚。
“来了?安娜,给她上妆换衣。”苍月看到我后转头招呼。
“这就是你说的新来的?”叫安娜的女子摇曳多姿的朝我走来。
“嗯。”苍月双手环胸看着我淡淡道。
“跟我来吧。”安娜上下打量了我一下转身带路。
“还要换衣服?”我忐忑道。
“来这的都是高级白领,你准备就这样穿着牛仔裤上台?”安娜嗤笑道。
闻言我无奈的咬着下唇跟着走进化妆间。
长及腰的黑色长波浪假发,妖冶浓厚的烟熏妆,殷红的唇,紧身的连衣长裙,我愣愣的看着镜中完全陌生的自己,脑子里冒出个想法,如果我就这样出现在那些抓我的人面前,肯定能混淆过去。
“你很适合长发,为什么不留起来?”安娜寇红的指尖轻搭我的间看着镜中的我叹息。
“我不会打理。”我淡笑道。
“苍月挖到宝了,祝你好运。”安娜一瞬不瞬的看着我淡淡开口。
“阿杰,准备音乐。”安娜把我推上精致的舞台,大声招呼。
随着几声响亮的口哨,七彩的灯光有节奏的打在我身上,我深吸口气站到话筒边。
“美女,唱哪首歌?”阿杰在我身后热情道。
我紧张的望下台,却恰好看到苍月扎着马尾露出了那张熟悉精致的脸,修长的指尖举着红酒优雅坐在吧台的高脚椅边,朝我投来深思的目光。
“心动。”我垂眸恍惚的开口。
“OK。”阿杰响亮的应声。
前奏一起,我就闭上眼将心底深处的幸村深深的想起,直至台下的人在我心底投下的波澜慢慢抚平。
有多久没见你
以为你在那里
原来就住在我的心底
陪伴着我的呼吸
有多远的距离
以为闻不到你的气息
谁知道你背影这么长
回头就看到你
过去让它过去
来不及
从头喜欢你
白云缠绕着蓝天
如果
不能够永远都在一起
也至少给我们
怀念的勇气
拥抱的权利
好让你明白
我心动的痕迹
总是想再见你
还试着打探你的消息
原来
你就住在我的身体
守护我的回忆
一首歌的时间就让我深刻的明白,幸村是幸村,苍月是苍月,我不能把对幸村的感情错误的倾注到台下的苍月身上,幸村是唯一的,没有任何人可以取代,即使那个人长得和他有多么的像。我缓缓睁开眼,再次看向台下的苍月,心已经不再迷茫。
一曲终了,台下和伴奏区顿时响起零散却鼓舞力十足的掌声。
“苍月,你真的是在大门外逮到她的吗?简直是奇迹啊,我可以保证,只要这位美女一天在我们这开场,我们的酒吧绝对会是南山路上最火爆的一家。”阿杰从我身后跑过来,对着台下嚷嚷。
“嗯。”苍月淡淡的应声,细长的眸子低垂,浓密的眼睫在摇摆不定的灯光下,显得格外的魅惑。
“来吧,欢迎你的加入,我是阿杰,这儿的键盘手,美女叫什么名字?”阿杰热情的朝我伸出手。
“谢谢,我叫……”我伸出手和阿杰轻握。
“她叫简,简简单单的简。”苍月打断了我的话。
“是吗?真不错的名字。”阿杰笑道。
“谢谢。”我会以略带尴尬的笑容,这样也好,成熟妖艳的妆容加陌生的名字,说不定,我能平静的在这边待到攒够钱出国。
不可否认,主是真的在眷顾我,漂泊至今,我不但没有遇到三餐不继的状况,还能找到工作,于是我加倍虔诚的信仰起耶稣基督,也深信,他能保佑远在日本的亲人朋友们。
我幸运的在杭州安顿了下来,每天早班下班后就赶到酒吧做准备,晚班的话,白天就昏睡,我的心因忙碌而渐渐放开,不再想到筑紫艾,忍足等人就心疼,不再想到幸村就流泪。
“简,你要不要搬到酒吧来住?每天那么晚回去,我们都很担心。”一天下午大家聚集在吧台聊天,吉他手阿伦开口道。
“不用了,我那边住了很好。”我淡笑道。
“那种地方怎么会好?四五个人挤一个房间,用一个卫生间……”阿杰放下酒杯看着我摇头。
“就是呀,简,干脆那边也别做了,你现在的行情,连续唱几个晚上就有那边一个月的工资了。”贝司手芥末打了个哈欠连忙开口。
“谢谢你们,真的不用。”我心里涌上浓浓的感动,他们都在为我着想,但是我不想空下来,现在这样很好,忙碌才能让我平静。
“简,你是不是有爱人?”安娜突兀的开口。
我讶异的转头看向她,安娜美艳的脸蛋在昏暗的灯光下有些飘忽,我的脑海中渐渐浮现出一月前在无锡遇到的芳芳和小李,我连忙开口,“嗯。”
“什么?简有爱人了?是在我们这认识的,还是来我们这之前就有的?”阿杰咋咋呼呼道。
“我早就猜到了,不然怎么会把每首歌都唱的那么的……深情。”芥末站起身,怪异的模仿我的动作。
“来这之前。”我笑道。
“那他现在在哪里?怎么会让你一个女孩子出来闯荡?如果不是遇到我们苍月,说不定会吃很多苦。”阿伦站起身气愤道。
“我不怪他,是我做错了事。”我恍惚道。
“那……你还回去吗?”安娜握住我的手柔声道。
“我已经配不上了他了,现在的他,身边也有了别的女孩,我会祝他幸福。”我淡淡道。
“那个男人,是不是和苍月很像?”安娜一瞬不瞬的看着我。
“什么?”阿伦等人惊呼。
我不由看向吧台里沉默的苍月,顿了顿后淡淡的开口,“不,一点都不像,我的他,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
“那就是真的了,简,有没有他的照片?”芥末兴奋的凑过身子,和刚才的哈欠连天判若两人。
“没有,因为他的面容会永远清晰的印在我的脑海里。”我看着透明玻璃杯中轻晃酒红色的液体,里面清晰的浮现出幸村的笑腼,我不由微微一笑,这样,就可以了。
“简,你……”安娜还想说些什么,却被苍月打断。
“时间差不多了,干活。”苍月淡淡道。
因为第二天还要上早班,晚上十一点,我就准时回化妆间卸妆准备离开。
“一会我送你回去。”苍月擦过我身边淡淡道。
我讶异的看了他一眼,脚步不停朝化妆间走去。
初夏的风夹杂的潮湿空气徐徐吹来,薄薄的外套都无法阻挡那丝丝寒气。
“还准备在这里待多久?”苍月淡淡的开口。
“苍月,对不起,我准备月底就走。”我歉疚道,因为苍月的知遇之恩,我在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就攒够了出国的路费,虽然如此,但我心里的歉意还是压过了欣喜。
“你没有对不起谁,大家各取所需。”苍月冷漠道。
我已经习惯了他的说话方式,淡笑道,“谢谢你,苍月。”
“明天我会去趟外地,可能来不及回来给你送行,保重。”在宿舍楼下苍月说出了此行的目的。
“嗯。”我点头。
杭州之行的意外安全,和颇丰的收获让我渐渐放松警惕,可就在苍月离开的第二个晚上,我又遇到了我梦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