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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小七回答,黑妹自说自话道:“我是F省的,老家在乡下,是一个农村小丫头,父母都是老实人身体硬朗,还有一个哥哥和一个姐姐。大哥至今未婚,姐姐已经出嫁,年底我会有一个小侄女或是一个小侄儿,家境清白,我父母对我择偶方面也看得开,虽然希望我嫁村里离得近些,但他们也说了,只要对我好,哪里人都没关系,一年回老家一趟看望他们就可以,再说现在村里通了路,交通也算方便……”
“停……等、等一下。”
小七越听越是慎得慌,这丫头对择偶方面也太随便了一点吧,今天不过是第二次见面,而且还是刚知道对方的名字就这样要讨论结婚的问题了?
闪婚也不带这样的好不好?
“丫头,嗯,我说黑妹,虽然我是18岁,但法律上我还算未成年。”
小七身份证上的12.25日生日,所以要到今年12.25号他才真正意义上的成年。
黑妹看了一下小七老神在在地说:“这个不成问题,可以先办喜酒,结婚证等年纪到了补办就行了,我们村里好多这样的,跟我一样大的有的孩子都生好几个了结婚证也没办,但酒席是一定要有的。”
小七傻眼,这样也可以?
不是,虽然这个不是问题,但问题也不在于这个。
我草了,我是GAY,现在却跟一个姑娘家的讨论结婚的问题,傻缺啊。
小七轻咳了一声:“那个……黑妹,我不打算结婚。”
“都说了,可以先办酒席,结婚证等你以后……什么?你不打算结婚?”黑妹突然大叫了起来。
小七想阻止已经来不及,看着呼拉拉围观过来的人小七讪讪一笑,赶忙把这个不省心的丫头连拉带拖地摁坐下来。
“你小声一点行不?”小七要哭了,对付这种头脑简单的人他向来没招。
“你不喜欢我?”黑妹连饭也不吃了。
“没……不是。”无论什么样的喜欢都不会是那种喜欢。
“我长得不好看?”黑妹把筷子往桌上一压又引来一纵围观。
“不会,你哪儿都好看,把嘴一咧都可以直拍黑人广告了。”
“你嫌弃我比你大?”黑妹挑着眉。
“不不不,女大三抱金砖。”
“那你是嫌弃我大的还不够多?”黑妹一条腿已经架上凳子,真真的女汗子,彪悍十足。
小七欲哭无泪,吃饭吃饭。
“你家人不同意?”黑妹继续咄咄逼人。
小七摇头,又点头。
黑妹一拍桌子:“走,咱现在就去你家,我就不信了,我一个黄花大闺女要身材有身材,要屁股有屁股,三年能生俩的,凭什么看不上我。”
“噗——”小七一口血吐得老远。
再也顾不上食堂里那一群石化的人,小七拉着黑妹就夺门而逃。
谁能教教她,怎么拒绝啊。
他向来学的都是如何迎合别人如何奉承别人,还真没学过如何拒绝。
逃难似地把黑妹拉到学校的小树林,这里冬天向来清静,小七也不怕有人听见,就算黑妹再语出惊人他也波澜不惊。
黑妹不愧是体育学校的,从食堂到小树林有一大段路,他们是跑过来的,黑妹脸不红心不跳,跟散步没什么两样,小七暗暗吃惊。
黑妹眼色晦暗不明,但也听懂了小七的弦外之音。
“是你不喜欢我,对吗?”又回到了原来的问题。
小七摇头,缓缓说道:“巧燕,感情不是儿戏,更多的是责任,我很喜欢你,但无关情爱,明白了吗?”
黑妹不懂,他的父母也是这样过来的,经人介绍,然后就谈婚论嫁了,现在都有了她,还有大哥大姐,不是一样生活得好好的吗?
“小七,你也许不信,可我并没在开玩笑,我喜欢你,从看到你的第一眼起就觉得喜欢你,那天你走后我问了很多人,他们都说不知道,好在他们都认识蓝晨,那天之后第二天我跑来你学校问蓝晨你是什么系的,他叫我离你远点。后来我又想去你们学校的广播室叫人,他们不让,我问了传达室的大叔,他们都说不认识你,不知道叶小七是谁在哪个系,我想守着你校口门,想着你会出来,那样我就可以抓到你,但是B大并不于一个校门,我不知道你会从哪个门出来,后来我一个系一个系去问,一个班一个班去问,原来,你是医学系的。”
小七愣住了,他真没想到黑妹是这样一根筋到底的人,更没想到前几天听别人玩笑说有一个孟姜女寻夫,居然会是黑妹。
尽管小七对女人没兴趣,但不影响他此时内心的震撼,从来没有一个人愿意为他做这些,上辈子他跟在蓝晨身边受到的只有无尽的羞辱与冷嘲热讽,学校里大部分的人都知道有一个叫叶小七的人,那人是蓝少的下人,一个卑躬屈膝的下人,更可耻的是,他还是一个令人作呕的同性恋。
风,似乎大了点,黑妹穿的不多,小树林入了冬之后更是阴冷彻骨,小七脱下自己的外套罩在黑妹身上。
“好姑娘,谢谢你为我做的这一切,老实说我很感动,从来没人为我做到这一步,但我不能接受你,并不是因为你不够好,你很好,真的很好,我也很喜欢你,但我不爱你,请原谅我不能接受你的爱意,你值得更好的人,一个真正爱你的人。”
黑妹走了,她没说什么,没说我不会放弃之类的豪言壮语,她只是深深地看了小七一眼,然后安静地离开。
小七看着黑妹的身影消失在小树林,无奈一笑,他只能辜负一个好女孩儿了,不舍得说绝情的话来回绝,这么好的孩儿不应该面对那么无情的话。
“把自己的外套给别人,你以为这样人家就会感激你?”一道冷冷的声音传来,无尽的嘲讽。
“少爷?”小七惊叫出声,这家伙什么时候来的?
“要拒绝就给我痛快点啊,还是你想吊着这个黑东西?”
你不是同性恋吗,那招惹女人干嘛?蓝晨心里不爽。
“少爷,人家不叫黑东西,她有名字,叫王巧燕!”小七说完转身就走,蓝晨狗嘴里定吐不出象牙。
“靠,我差点忘记了你是GAY,只对男人有……兴趣。”蓝晨说得咬牙切齿。
小七心里低叹气,算了,能吐出象牙的就不叫狗了,古人这句话不科学。
跟禽、兽计较太多有失水准,“少爷,现在国外不少经医学院已经确认同性恋是会传染的,你还是离我远点好。”小七抱着胳膊施施然与之擦肩而过。
蓝晨一愣知道自己又被耍了,怒道:“叶小七,你当我没常识是吧?”
小七抱着膀子走远几步:“少爷博学,小七佩服。”
蓝晨脸色微红,跟上几步:“叶小七,你这是什么态度?你没听到本少爷在跟你说话吗?”
远在几步外的小七不耐烦回首:“少爷还有事?”
蓝晨傻眼,为什么感觉他才是纠缠不休的那个人?
“没事……我、散步!”
小七瞟了一眼转身又准备离开,刚才把外套给了黑妹,他现在已经冷得开始发抖了。
刚走两步就听到后面追上来的脚步声,小七知道是蓝晨,忽觉得厌烦刚想回头只觉得身上一暖,一件带着体温的外套罩上小七略显单薄的身体。
“少爷?”小七疑惑。
“哈……那个,天太热了,我凉快凉快。”
小七眨眼,十二月的天气还需要凉快凉快?
“看什么看,本少爷说太热就是太热。”蓝晨这下子真是恼羞成怒了,整个小树林都是他的咆哮声。
不知怎的,小七突然很想笑,这样的蓝晨,有时也挺可爱的。
“那不妨碍少爷散步,外套我送洗后送回别墅。”小七笑纳了。
蓝晨哼哼一声,不置可否。
小七走远,安静的小树林又恢复平时的清冷,除了几道响彻云霄的喷嚏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