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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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历腊月初八, 顾青伸了一个懒腰,自己终于解脱了, 之前为了给县令李尚元抄写《三国演义》还有, 为了不面对被抢走心爱的《三字经》故事册而变得满脸幽怨的三小,不得不答应帮他们重新写一本出来。
顾青差点儿抄书抄吐血了, 就是当年自己淘气,被老师罚抄课文的时候,也没这么悲催过啊。不过每天晚上, 媳妇儿因为心疼自己,主动帮自己揉捏酸痛的肌肉的时候,他又觉得很幸福, 看着心疼自己的媳妇儿, 以外的温柔,甚至为了迎合自己的胃口, 特意去学习厨艺, 他觉得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腊八腊八,冻掉下巴。这是一句民间谚语, 说的是, 腊八这天是一年之中最冷的一天, 他在现代的时候, 因为全球变暖,保暖衣服层出不穷, 再加上北方供热系统给力, 顾青过得腊八节, 完全就是应节气罢了。
可是,在这里,他清晰的感受到了这腊八的威力,说点儿恶心的,你在外面站上一刻钟,也就是现在的十五分钟左右,保管你冻得鼻涕都流出来不说,还瞬间变成冰溜,他很庆幸自己之前买的煤炭充足,另外就是,原主的父母实在是英明,打的是十多米深的深水井,不仅井水清甜,尤其是,在这样寒冷的天气里,它也不会上冻。
腊八这天,现代人只要有时间,一般人都会选择一大早的煮上一大锅的腊八粥,然后剥一些蒜瓣用醋腌制腊八蒜,据说,只有腊八这天腌制的腊八蒜才会变成绿色的,对于老胃病有奇效,其它时间只能被称为酸蒜,腌制后是白生生的。
腊八粥的来历,一般都是说,相传一家粮商的后人,不善经营,家里变得很是拮据,靠变卖物品维持家里的三餐,直到这一年冬天,家里再也没有可变卖之物的时候,家人全都饿的头晕脑胀,接连三日未进食,女主人实在受不了了,所以决定去粮仓看看,是否还有遗落的陈粮,没想到,这仓库里的角落,还真的有。
于是,全家,赶紧找来笤帚,仔细打扫这个仓库,将各种能吃的粮食都收集起来,竟然扫出了很多粮食,足够全家人食用一冬天还有余,只是,这些杂七杂八的粮食,都是混合在一起的,很难分开,只能一起煮,大家都吃的很香甜,这天正是一年之中最冷的腊八。
后来,这家人再次发达起来以后,却都忘不了这年救命的杂粮粥,就一直把这个传统流传了下来,这杂粮粥就叫做腊八粥,因为当时的杂粮主要就是八种,因此也叫作八宝粥。顾青一边将这里这种发黄的冰糖拍碎,一边讲给搬着小凳子,坐在灶边一边听他白呼一边等着早餐的一大四小。
这里并没有腊八吃腊八粥的习俗,也没有这个故事的传说,到了腊八这天,无论对于富人还是穷人来说,只要能在烧的热乎的炕上,好好地呆着,就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了,这天实在是太冷了。
林磊不解的问道:“哥夫,他们煮粥的时候,也放了这贵重的冰粮吗?这冰粮卖到杂货铺,可是很贵的,你放到杂粮里的这些,都快值一两银子了,买粮食的话,就算是碎米,应该也能够吃很久了。”
顾青一听林磊的话,手一抖,差点拍到自己手上,只是什么倒霉孩子?这里的冰糖,被叫做冰粮,是一种很贵重的调味品,一斤要三两银子,会做的人很少,至少顾青肯定不会,这就是有钱人家才能享受的东西,顾青花了三十两银子买了十斤。
看到顾青差点儿拍到手,林山赶紧起身,紧张的查看,知道顾青没事儿才放下心来,就这么一下,林山的额头上都冒出了冷汗,不由得责备道:“怎么不小心些?”又转身对林磊道:“你哥夫拿着刀呢,你就不能等到你哥夫干完活再说?”
顾青一看,赶紧安抚好爱人后,对林磊道:“其实这就是一个故事,就算是真有其事他们自然也不会放入冰粮,只是你哥夫我为了粥的味道更好,才会加入的。”方浩洋点头道:“我就说嘛,这家人怎么会这么缺心眼,人都快饿死了,也不知道把这么一座带着大仓库的宅子卖了,换得家人生息,也就故事里的人才会这么傻。”
孙茂生也点头说道:“他们家要是想要再起来,也只能把房子卖了,不然哪来的本钱去再次做生意?他们之前看来是饿的脑袋不灵活了,这吃饱之后,脑袋就好使了。”顾青很庆幸,自己已经不用刀了,只要盖上锅盖儿焖煮就好了。
周康挨着林磊有些感叹的道:“老爷,我是真的没想到,自己还有这样的好日子过,那时候被拍卖的时候,以为这辈子可能连爹娘都再难见上一面了,哪曾想还会有机会唱到贵人老爷才能吃到的冰粮煮的粥。”林磊安慰的拍拍周康的肩膀。
这次做腊八粥,顾青让周商北去两行买办各种杂粮,意料之中的,粮食已经开始大幅度的涨价了,凡是有些常识的人家,都已经预感到了,来年怕是灾年,都尽量拿出银子采买粮食。对此,顾青也并没有太好的办法,只希望灾难轻一些吧。
顾青告诉金氏怎么煮腊八粥,一听说要给大家的粥里加入冰粮,这些人是无论如何也不同意,这不是要折了自己的寿吗?自己一个仆人,哪里敢吃这样的吃食?干脆他们吓得要只给几位主子做这腊八粥就好了。
顾青无法,只好同意他们煮加入红糖的另类腊八粥,自己这边的自己煮就好了,省的来回折腾。但是,想着周康一个十来岁的小孩儿,平时又是天天跟着林磊他们身后,在一起学习游玩,于是就对周管家说了,今天就让小孩儿和他们一起吃饭吧。
顾青煮的腊八粥里,不仅有着各种粮食,还有顾青特意交代去药房买来的干桂圆肉,这味道实在是太棒了,每个人都觉得这味道实在是太好了,就在顾青喝粥的时候,孙茂生感叹道:“难怪那家人再次起来的时候,还对这粥念念不忘,实在是忒好吃了!”于是顾青悲催的呛了。
林山赶紧帮着敲后背,顾青好不容易缓了过来,孙茂生继续打击道:“三叔,你怎么吃个饭也不知道好好吃?你看,呛到了吧?”妈的,这是因为谁自己才变成这样的?顾青眼泪汪汪的看向林山,两只眼睛里都清晰的写着求安慰,求抚摸。林山无奈的摸摸顾青的头,说道:“好了,赶紧吃饭吧,一会儿都凉了。”
林磊抬头看了一眼,说道:“哥,你咋能这么对我哥夫,这也忒敷衍了。”顾青很赞赏的点点头,林磊继续道:“早上我看你给黑子他们一家过去送骨头加餐的时候,黑妞不愿意吃饭的时候,你就是这么说的。”
顾青一听,当时就用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看向了林山,这是对自己受到的待遇表示委屈,林山狠狠地瞪了一眼没事儿找事儿的弟弟表示不满,并且赶紧安抚自己的大孩子相公,看着爱人还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林山狠了狠心,趴在顾青的耳边说了一句悄悄话。
四个孩子是不知道林山说了什么,但是,顾青瞬间满血复活的样子,却都被四个孩子看在眼里,顾青赶紧确认的问道:“媳妇儿,你说真的?”林山剜了一眼顾青,淡淡的道:“还不消停吃饭?再磨叽,就是假的!”
顾青那叫一个听话,又是殷勤的帮着林山夹咸菜,又是端茶倒水的,那服务态度,五星级宾馆的服务生都没他殷勤。这一天,顾青是不时的就看看天,几个孩子已经很好奇,林山当时到底是跟顾青说了什么,让他这一天变得傻兮兮的?
可是,无论四个孩子怎么问,顾青和林山都坚决拒绝回答这个问题,于是,四个小的凑到了一起,林磊道:“你们说,我哥到底跟哥夫说了什么,让哥夫变得这么不正常?”方浩洋也歪着小脑袋道:“到底是什么事情,能让三叔总是看日头?”
周康想了一下说道:“头段时间,仁叔老婆有喜的时候,我记得仁叔就是这么傻兮兮的笑,还总是对着他老婆不停的献殷勤。”孙茂生一拍大腿,很权威的说道:“对,就是这样的,没错,看来三婶有小弟弟这事儿是没跑了,我记得我娘怀小丫的时候,我爹就是这样的,还天天掰着手指头算日子。”
林磊一听,也恍然大悟的道:“难怪哥夫要问我哥是不是真的。”于是,林山怀孕的消息,就这么被四个倒霉孩子当做真事儿的传了出来。于是,等到第三天,扶着酸软的腰肢,起床去如厕的林山,就这么莫名其妙的被恭喜了一通。
放完水后的林山,细致的打听了一下自己被恭喜的原因之后,那是火冒三丈,简单的对众人解释了自己没有怀孕之后,就拎着鸡毛掸子去收拾罪魁祸首顾青去了,顾青很冤枉,自己除了这次折腾的狠了点儿,其他的什么也没干啊,再说,不是当时媳妇儿说的,只要自己消停吃饭,晚上就让自己尽兴吗?都是这几个混蛋小崽子们惹得祸,只是为毛受伤的确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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