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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撒兹勒叹息一声,认命地道:“我知道海蛇兽相当于你的亲人,对你很重要。”说着手一翻取出一个莹莹泛光的小盒子递给珀莉:“蛇胆未破就有生还的可能,这有一株烟云果你拿去救它吧,不过它会变小一些,并且要重新修炼一番了。”
珀莉显得很高兴,低声说:“刚才,抱歉。”说罢开始替蛇疗伤。
“你不恨我了?”过了片刻阿撒兹勒凝视着她问。
珀莉苦笑着摇头:“我只是想找些活下去的理由罢了,因为活的越久能记住的反而越来越少,殿下说得对,我厌恶麻木却一直活在醉生梦死中。”
阿撒兹勒叹道:“我很佩服殿下的洒脱,像我明明坚持得很辛苦,却要固执下去。”
珀莉妩媚一笑:“如果有可能,等我的宝贝好些,我想像你一样追随殿下。”
“就怕你追不上。”阿撒兹勒苦笑。
“不试试怎么知道。”珀莉眨眨眼。
我听得似懂非懂,毕竟我没有活得像他们那么久,无法真正感同身受,我也不知道痛苦经历一次和十次百次到底有何区别,是越来越痛还是慢慢习惯呢?
晨光洒在小岛上,徐徐的海风清凉但不会让人觉得寒冷,白色的沙滩,碧蓝的海水,千姿百态的礁石群,青葱翠绿的树林,蜿蜒曲折的小河,阶梯般的瀑布,我很难想象在这种季节,这么寒冷的海域竟会有这样一个宛如天堂的岛屿。
珀莉准备了一些美味的果点和烤鱼,还有一杯不知是什么果子做的但特别甘香的果汁。
吃过早饭,珀莉说:“现在我带你去泡水仙泉了,泡的时候心越宁静身体越放松越好,因为这泉水最大的好处其实不是增强法力,而是净化身体。”
泉边开满了奇花异草,水温微凉十分舒适,我不禁眯起眼,享受着那浑身像被一双温柔的手拂过的感觉。
看着那条比蚯蚓大不了多少的小蛇游了过来,我回手揪了一根草叶捅着它的身体:“让你咬我,这回看你还怎么嚣张。”
珀莉从水面上走过来:“不要欺负我的宝贝,更不要小瞧了它,用不了一个月,它就会长到比你两个还大。”
我干笑着说:“我是在逗它玩儿呢。”
“感觉怎么样?”珀莉说着像是坐在床上般坐在水面上,仿佛山精仙女一般,而这么美的一个女人,阿撒兹勒竟然会拒绝。
“不要胡思乱想。”珀莉道。
听了她的话并感觉到身体中的气像是在流水带动下十分顺畅的运行,并速度越来越快,我忙凝神闭目,默念起修炼口诀。
再睁开眼看时已是晌午,我见珀莉正躺在水面上,一边轻抚着缠在她手腕上的小蛇,一边微笑的看着我,我赞叹道:“这泉水果然有奇效,斗气已经快到三阶的程度了,法力也长得很快。”
她点头说:“嗯,三阶以后增长的效果就没这么明显了,回头我再调些增益的药汁给你。”
“谢谢。”对于她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的态度,我还真有点不适应,她现在完全就是仙女下凡呀。
“你应该早些来。”珀莉轻弹着小蛇的头顶道。
“呃,是啊。”我干笑道,心想还早点来,要不是彼列殿下及时赶到,我怕是早成巨蛇的食物了,想到珀莉后来说彼列不来自己也不会有事,不禁好奇地问:“我戴的项链是?”
“是我一位姐姐的,虽然我很久没见过她了,但我觉得她始终在我身边,若不是她这座岛屿也不会四季如春。”
我四下看了一眼:“在身边?”听着怎么让人心里发毛呢,不过这岛屿的气候的确奇异。
珀莉柔声道:“她是个十分厉害的自然系法师,能在冬季让草木发芽,在夏季让植物结果,有植物的地方,就有她力量的源泉。”说到这儿她看了眼我颈上的项链:“不得不说这项链起了很大作用,而项链的主人……不提也罢,我现在教你使用这神器。”
怎么说到关键就不提也罢了!我心里暗暗嘀咕了一句,低头看着那小竖琴:“难怪这东西能消除病痛。”
珀莉摇头叹道:“你呀!怀揣着宝贝当木头,真不知道姐姐怎么看上你的,你和她之间又有着什么渊源!”
我不明所以地道:“这是我母亲留给我的,而她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虽然没见过,但通过这段时间的了解,“自己”的母亲虽然挺了不起,但似乎只是个普通女子。
珀莉翻了下眼皮儿:“我想这是姐姐通过你母亲的手交给你的,你以为谁都能与这宝贝产生共鸣啊!”
我惊讶地说:“这么说……我很走运罗!”
珀莉手一摇,拿了件丝袍给我:“今天就泡到这儿吧,再泡下去也没有效果了,穿上衣服跟我来。”
我忽然看到阿撒兹勒正坐在远处一块巨石上,望着天空不知在想什么。
珀莉把我带到湖边一片奇花盛开的小花园,在藤椅上坐下来说:“这神器叫四季琴,有着特有的技能和与圣光魔法有异曲同工之效的治愈作用,并其音律能安抚或扰乱人的情绪,还能增强木系、水系魔法技能的威力,不过你现在还不能完全驾驭它,所以它一直只是项链模样。”
我点点头:“那我要怎么使用它呢?”
珀莉叠起修长的双腿,说:“这个嘛,等你达到高级魔法师中期阶段,也就是七阶魔法师时自然就懂了。”然后她从发丝上取下一支碧绿的,但却不是玉又不像植物的发夹:“你有空可以用这个拔动琴弦,当你能聆听到音乐时,或许会有些领悟。”
我接过发夹:“这个大了点吧,用牙签会不会好些?”
珀莉瞪大眸子像在看怪物一样看着我说:“老天!你以为这是普通的发夹吗?”
我眨了眨眼睛:“多谢啦。”然后我指了下阿撒兹勒小声问:“你和他认识很久了吗?”
珀莉的眼光似乎飘到了很远:“大概前,唉,那时候他的翅膀洁白得像云朵,灿烂的像晨曦雨露,有一次他无意间来到岛上,我当时正在修炼……”
我心里咚咚一阵乱跳,她说多少年前?天哟,这两个家伙已经不仅仅用老来形容了,简直是老不死的!
当珀莉说到用水仙酒迷醉阿撒兹勒在岛上做了她一月情人时,脸上竟闪动过一丝初恋少女般的光辉,而当说到他后来醒后便一声不响地离开再也没有回来时,语包满含落寞和哀伤。
我说不出心里是啥滋味,我有点同情珀莉,我希望所有的故事都有一个美丽的结局,两个人最后能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可感情归根结底是两个人的事,并不是看着般配就行的,同时我心里还有一丝莫名的酸涩和一点点窃喜。
珀莉水灵灵的眼眸闪着泪光:“后来发生了许多事,我们都变了,不过还要谢谢你,不然我不知还要多少年能见到他。”
我说:“那你为什么不出去走走呢?”
珀莉叹道:“这是命运,再说外面的世界已经不再属于我这样的人。”
我没再说什么,我能说什么呢?邀请她有空到自己家做客?还是算了吧,女人心海底针,何况一个不知几千岁的女人,岂是我能劝动的,万一再发起飙来可太恐怖了,还是泡完澡赶快走人吧!
配合着珀莉调配的草药,泡着水仙泉,我感觉着自己的法力迅速地在提升,法力很快便到了三阶后期的程度。当然这两天也感觉提升的速度明显慢了,推算起来到选拔会要到四阶还是有点难度啊!
阿撒兹勒每天都坐在那块石头上望天,虽然岛上的风异常和煦温暖,不过天天吹他竟然没变成黑土豆也挺神奇。
这天他终于没有再去石头上,我泡在泉水里竟有些怅然若失,这家伙是没睡醒?还是和那个珀莉旧情复燃了?想到这儿,我穿上长袍溜到他住的山洞去查看。
阿撒兹勒躺在床上,像是完全没有发现我,仍旧眼睛直直地顶着洞顶。
不免担心起来,这家伙的行为太古怪了!我悄悄走到床边:“你病了吗?如果想家了,我们就回去。”
他看也没看我,懒声道:“家?你不想修炼了吗?”
我微笑着说:“理想和现实终究是两回事,我无数次对天高呼,要战胜命运,可是那不过是精神胜利法罢了,我已经尽力了,也想通了,打败露茜又如何?赢了又如何?我修炼只因为我喜欢这感觉。”
他坐起身,伸手摸了下我的脸:“那我们就回去吧,我在这里总会想起很多我不愿意想起的事。”
我揶揄道:“难道和珀莉之间的回忆,不美好吗?”
他苦笑:“我不知道,因为我和她在一起时一直是浑浑噩噩的。”他顿了顿:“我并不是因为和她之间的事,而是……当年离开这里后我遇到了另外一个人,之后发生了很多事。”
我说:“既然这样,起码也要谢谢珀莉对我们的招待,不要再一声不响地离开了,这个……买卖不成,仁义在!一日夫妻,百日恩呐。”
他皱了下眉头:“你到底想说什么啊?对于我们这样的人,漫长的生命中早见惯生离死别。”
我一撇嘴:“真的习惯了吗?”所有人都懂这个道理,可是难免思念和伤感啊。
他迟疑片刻:“好吧,那我今晚陪她。”
我攸然张大眼睛上上下下打量他一番,说:“这就是你感激和安慰人的方法吗?准备肉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