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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撒兹勒盯着瓦沙克手上的水晶球,里面显示的竟是“我”怒冲冲地将一个雪球丢向树上一只松鼠的画面,他的神情变得十分怪异,似乎在强忍着笑意,但又不敢笑出声怕打扰了瓦沙克。
原来他那时去找我竟是有预谋的啊!而现在得知自己当时欺负小动物的行为竟被人看在眼中,我不由一阵暗糗。
可这也不能怪我啊,在万籁俱寂的山林中,孤独还不是最可怕的,因为孤独并不会对我造成实质性的伤害,迷路也不是最可怕的,因为原本就没有什么目的地……
可尽管如此,哪怕还有一点希望、一口气我都不能停下脚步,不然我马上就会被严寒吞噬,连渣都不剩——也可能是被冻成渣。
寂静会令声音的效果放大,而除了我脚踩在雪地上发出的“咯吱”声,我不希望听到任何别的声音。就比如一个走夜路的人,黑暗虽然会令其感到恐惧,但他却并希望碰到什么人,因为那更危险!
同理我现在也不想碰到任何活物,除了十之八九非善类的人,喘气的只能是野兽——在这种季节还在活动的野兽,若是食肉的有哪个不是忍饥挨饿多时!
上了一个坡我身上又渗出一层薄汗,不过汗意几乎瞬间又被寒气逼褪,我不禁连打了几个寒颤。
抬起冻得有些失灵的手,我抹了一下结在睫毛上的冰霜,就在我的视线重新恢复清晰时,一个灰影从我身前不远的地方掠去,然后迅速地窜上了一棵大树。
惊魂未定的我条件反射地望向那棵树,正对上一双黑溜溜的眼睛——原来是一只松鼠,只是松鼠怎么会有这么大的个头,不算尾巴也得一尺以上。
我哭笑不得地猛拍着胸口——其实我真的很想哭。而若非两脚深陷在雪中,我一定会找块石头丢过去,吓吓那只可恶的松鼠,可是别说是石头周围连一块地面也看不到。
看着像是在向我示威又像在嘲笑我般跳上跳下的松鼠,我弯身抓了把雪,捏了个雪团用力朝它丢去,它果然被吓了一跳,迅速地窜上更高的树枝瞪着眼睛望着我。
哼!我满意地拍拍手,继续往前走。
并非是我小心眼和一只小动物计较,而是我必须让自己保持兴奋些的状态才不至于神经崩溃,可在这种情况下我怎么也无法愉悦起来,所以只能用愤怒来刺激自己,以摆脱心中的恐惧和那股绝望情绪。
而我都狼狈成什么样了,某人一出现就和我讲条件!我会理他才怪!
一声微微的叹息打断了我的胡思乱想,我马上集中精神去看那门,阿撒兹勒刚好问出了我想问的问题:“瓦沙克,你看到了什么?”
瓦沙克的脸庞消瘦而苍白,他的神情永远平静如水,透着贵族式优雅和智者的淡然。此时他那双银灰色的眼睛虽然是在凝视着水晶球,视线却像穿透了水晶球看着遥远的地方。他是盲人当然看不到我打松鼠的情形,但他可以看到过去和未来以及很多肉眼看不到的东西。
“阿撒兹勒,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是、又不是你之前让我‘看’的人啊!”他的声音柔和如春风,略带一丝困惑。
阿撒兹勒愣了一下:“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瓦沙克理了下银白色的长发,道:“你说想替殿下找个仆人……之前我能‘看’到她的过去,却‘看’不到她的未来,而现在,我能‘看’到她的未来,却‘看’不到她的过去。”
阿撒兹勒挑了挑眉毛:“这并不冲突啊,明明是同一个人,这样她的过去和未来不是全看到了!”
瓦沙克淡淡一笑,满屋的鲜花顿时绽放,瞬间馨香缭绕。“阿撒兹勒,你这样理解是错的,我所‘看’到的绝不是你所想的。”他顿了顿继续道:“她的灵魂不知为何变成了另外一个,并我总觉得她的身体中还隐藏了一个灵魂,当然我也说了那个灵魂并无恶意,就算有些影响也是好的。”
阿撒兹勒不知道瓦沙克所“看”到的世界是什么样子,他用姆指搓了搓下巴:“那么她的未来是什么样的?”
瓦沙克闭起眼语声如丝梦呓般地道:“她身上有非常迷人的光——有点像彼列殿下身上的绿圣光。”
阿撒兹勒的神色一变:“不可能!彼列殿下身上的绿圣光可是独一无二的。”说罢他立刻觉得这样说对瓦沙克很不尊重,于是放缓语气:“这一点你是知道的。”
“是啊,或许是我看错了。”瓦沙克说着解下手腕上的一缕黑纱蒙上眼睛不再言语,他知道自己不会看错,那的确是绿圣光,可正如阿撒兹勒所说,那种光确实只有彼列才有!而他之所以没说得那么肯定,是因为他的能力是看不到被某种超凡力量所扭曲的命运轨迹的——既然看不到她的过去,又如何确定这是她的未来呢!
阿撒兹勒知道瓦沙克施过法后总要休息好几天,于是悄悄退出了满是花香的房间。他若有所思地在门外站了好一会儿,喃声道:“怎么会有这种怪事!”说着叹息一声:“不过殿下似乎对她很有兴趣,莫非瓦沙克所说的是她变成仆人后,获得了绿圣光?那也不对啊!”
关于这件事他后来和我说过,按常理契约者并不能获得主人的灵魂之光。之所以叫灵魂之光,是因为从形成之始便注定的!虽然会随法力增强而变强,却无法通过外力改变和获得。
他一脸苦笑地看着我说:“那时我还在想也许瓦沙克看到的是你修炼了圣光魔法的效果,这已经是我所能接受的极限了。”
想到了这儿我脑海中突然浮现出彼列那无所谓,一惯慵懒的笑脸,可是怎么会无所谓!我的心像是突然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
现在还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我忙收回心神,继续做一个旁观者。
阿撒兹勒揉了揉眉心,满怀心事地回到自己的殿堂,看到斜靠在座榻上的人他先是一怔,随即垂目躬身道:“彼列殿下。”
正如阿撒兹勒所说,在黑暗的环境下还好,但在有光的地方,他总是难以直视眼前这个人,尤其在堕天之后。起初我也一样!就算是最耀眼的宝石,最灿烂的阳光,都难掩其光辉和致命的吸引力,奇怪的是他无可匹敌的魅力并不会给人造成压迫感,恰恰想反他彷佛看穿你内心的脆弱,并给予最温柔的理解。
画面中,彼列坐起身肘部支着膝头,双手交叉抵着下巴,金红色的长发流瀑般垂到长椅上,犹如一片最灿烂时刻的晚霞,碧绿的眼眸像是两颗璀璨的宝石闪动着能迷醉心神的光芒。“阿撒兹勒,耶路城那边最近有些异常,我要去看看。”
阿撒兹勒的脊背一僵:“有劳殿下了。”
那时的地狱还不是现在的样子,并且地狱是后来人的说法,那时的叫法是黑暗之界,而黑暗之界的人要么不敢要么不能接近耶路城,除了彼列——无论对谁来讲,他都是一个极为特别的存在。
彼列站起身步态慵懒而优雅地走向阿撒兹勒:“那女孩就交给你了,我回来时希望可以看到她。”
听到这儿我不禁在想,如果那时他直接去找我,而不是让阿撒兹勒去,我是否会拒绝呢?这个可能也是有的,因为我那时并不了解他,若是现在我会毫不犹豫地投向他的怀抱。
阿撒兹勒终于忍不住抬眼看向那每次见到都令他感觉心跳加速的脸庞:“她现在似乎遇上了点麻烦,殿下想尽快将她收为仆人?”
彼列淡淡勾起嘴角:“先替我照顾好她,记住先不要让她接触黑魔法!”
阿撒兹勒有些不解:“这……为什么?”缔结契约的仆人,最先要掌握的就是契约魔法——属于黑魔法,彼列想收她为仆人,却不让她接触黑魔法,这是什么道理?
彼列说:“忘了上次那场大战我们吃了什么亏么!你先按我说的做。”
“是。”随着阿撒兹勒若有所悟的神情,我很自然地进入了他的思绪世界……
她,能成为那样的人吗?他脑海中浮出一副修罗场般惨烈烈的画面,折戟沉沙、尸横遍地,恶鸟群飞、啄骨食肉……比我梦里所见的有过之而无不及!
突然画面一转,一张笑容慈悲,眼神却无比冷酷的面孔浮现在他的脑海我的眼前……而我第一次感觉到他心中的恨意是如此强烈,若不能毁天灭地便会毁了他自己!
而这张脸孔我再熟悉不过,因为他亦是我的宿敌之一!而我知道他们之间有些恩怨,但到底从何而生又如此之深我却不得而知。
看着彼列的身影消失在一团绿钻石般璀璨的光芒中,他彷佛也一下子从回忆的痛苦中挣脱出来!并已将那刻骨之痛封在心底。他一挥手整个人随着一道青色的光芒消失在殿中。
我突然发现一件事,虽然我在这儿能以和内视差不多的境界看到很多秘密,但我所看的人若潜意识的想隐藏起来的我也看不到!并有一个人的内心和思想我一点也看不到,那就是彼列。
不过想想也是,尸手的功能虽然强大,却也有个限度,不然很多人会不惜代价毁掉它。
而事世往往如此,你越想知道一件事、看透一个人越……事与愿违!而我想最郁闷的人一定是隐,他的手上虽然掌握着无数秘密,却总是找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吧。
似乎我也没找到,因为每个人似乎都刻意隐藏了些什么,如此我只能继续看下去慢慢寻找了,不管怎么说比起我那些片段式又像加了无数道锁的记忆,这里能看的明显多得多。
突然我想起一个人来,在那世我与她纠缠了一段时间,而她的命运就像影视剧中的反面女三号,可恨又可怜,其实早她对我来说早就成了蝼蚁般的存在,在那世我便早早将她遗忘,但今日今时却不知为何想起。
呵!难道我的心已经老了?开始念旧了么!有或者故事的开始总是很美好的!我不想放弃这个能重温一次的机会。
我心中默想:“露茜,后来的你结局如何?”
“贝利娅,快回来!”隐的声音突然在我心底想起,听上去十分焦急。
我忙抽回手,画面便一下子回到了现实,隐一把将我拉入怀中,几乎同时我感觉到船在剧烈摇晃,并舱中光线异常昏暗,我朝窗口瞥了一眼不禁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