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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撒兹勒知道彼列还没有回来,于是直接来到了瓦沙克的宫殿。
瓦沙克正在浇花,而他不用回头也知道来人是谁,直接问道:“找我什么事?”没事他也不会来。
“最近圣都有什么动静吗?”阿撒兹勒问。
“没有了生命之树,他们忙着搜罗纯洁的灵魂。”瓦沙克说着扭过头准确地望向他的脸,没有焦距的银眸朦胧柔和如透过薄雾的月光。
提到生命树,阿撒兹勒的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之色,垂眸道:“如果殿下回来了,告诉他我见到伊莎蓓儿了,她竟然离开圣都成了爱兰王国的王后。”
瓦沙克沉默片刻:“伊莎蓓儿?你说的是加百列座下那个金发碧眼的能天使长?”
“没错,就是她。”
瓦沙克若有所思地道:“难道加百列也有所行动了?对了,彼列殿下说他回来之前所有的事交由巴尔大公爵负责,你要不要去告诉他一声?”
“不了,我赶着回去,告诉你和告诉他结果是一样的。”
瓦沙克微笑着说:“这倒也是,呃,做执事似乎很忙啊。”
阿撒兹勒嘴角微抽,哼道:“如果你法力够多就多关心一下圣都那边吧!我只是奉殿下之命照顾那个女孩子,以她的实力背景,目前倒也不会有什么特别的事值得你担心。”
瓦沙克纤细苍白的手指轻抚着一朵洁白的玫瑰花:“彼列殿下关心的人,我当然也要关心关心。”
“随便你。”阿撒兹勒说罢施展空间之法,离开了黑暗之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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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吃过晚餐,趴在窗台上望着天际,直到最后一抹残阳黯淡下去。
“在看什么?”阿撒兹勒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转回身:“没什么,你吃饭了吗?”
他看着那双在黑暗中闪闪发光的眸子:“啊!天黑了为什么不点蜡烛?”说着手指一弹,一点火苗飞出将桌上的蜡烛点燃。
我笑笑说:“屋子里如果有光,夜景就没那么美了。”
“的确,夜很美,但永远生活在黑夜中,我想你就不会那么觉得了。”
“所以才会有白天和夜晚呀!”我没太明白他为什么这么说,我的话没招惹到他吧?再说各种生灵都有自己的习性,见不得光的自然也不喜欢光。
他眸色微敛:“并不是所有的地方都白天和夜晚之分,人类!可惜了这美好的世界。”
我好像有点明白他的意思了,他说过黑暗之界是没有阳光的——就算是阳光,也不是公平的啊!想了想也没什么话可宽慰他的,于是我换了个话题:“你没和我们去看爱兰王后真是可惜,她真的好美。”
他疑惑地审视我片刻,说:“你对她的赞美似乎是由衷的!”
我白了他一眼:“我有必要在这种事上虚情假意吗?再说美就是美,而既然美,我当然会欣赏。”
他淡淡勾了下唇角:“早点睡吧。”心想这女人的思维一向不能以常理判断!他身边妒忌别人美貌和自以为美貌的人太多了!尤其是那些美丽的天使,美丽仿佛成了他们的最高追求,甚至于一根头发丝也要比。
隔日用过早餐商队便出发了,因为要到乘船的地方还有一段路要走。
从南门出了爱兰城首先印入眼帘的是一片广阔的田野,麦苗已经有半尺多高,每当有风吹过泛起一道道翠绿的波浪。
中午商队来到一个小镇,用过午餐一个矮小精瘦的中年人走进来对商队队长说:“船来了。”
一出小镇,便能看到一条一眼望不到对岸的大河,河水泛着滚滚浪花,向西奔流而去。
一艘远比我想象得更巨大的帆船停在河边,客人包括车马都上了船。
虽然是帆船,但船的航行主要的动力并不是来自于帆,也不是靠人去划桨,而是由六匹河马拉着!千万别认为是那种大嘴巴的河马,它们的样子有点像放大了无数倍的海马,高高的背鳍至少有五六米高,通体覆盖着闪着乌光的鳞片,而个头堪比成年的虎鲸。
我站在船的甲板上,手扶着栏杆看着这几只庞然大物,再一次意怀疑起自己到底是穿越到什么时代了?虽然每个时代都有我们现代人难以想象理解的奇迹,但不管是中国的还是世界的航海史,都没记载过有用动物拉船的吧。
有了这种家伙别说是模跨大西洋、太平洋了,就是环游地球一圈儿,也不会太困难。
阿撒兹勒走过来身旁,递上一杯果汁:“你好像特别喜欢看风景,好像对什么都很有兴趣的样子。”
我苦笑:“我也不想啊,谁让我没见过呢!”
他以为她指的是没出过远门,耸耸肩说:“真羡慕你有这么多新鲜感。”虽然他的发丝虽然用丝带在尾端系了起来,但有几缕仍随风飘扬着,比银更耀眼,比金更明亮,却又说不出的柔和,不过还是紫色更适合他,当然我也知道他是不想太引人注意,而原本蓝紫色的眸子此时更接近海蓝,深邃而沉静,这说明他的心情还不错。
我总觉得他心里藏了很多事,虽然他不缺乏幽默感,也没到对任何事都没兴致的程度,但总会在不经意间,流露出几分沧桑和忧郁,甚至是痛苦。
“不得不暂时陪着我的感觉让你很讨厌吧?”我笑问。
他看着水中的河马:“没有,以前很少有心情到处走走,也因为许多事脱不开身,这次因为殿下的命令把一切都扔在一旁,而你的事又都并不麻烦,我也难得轻松一下。”
听他这么说我心里某种情绪才有些释怀了,扭头看着他说:“很多人都是这样,总觉得自己忙得不行,许多事看似非自己莫属,可放下了才发现也没什么大不了,少了谁地球都在转。”
“是啊!不过你说的地球是?”
我有些惊讶:“你不知道?这个还真不太好解释。”我暗想难道这里不是地球?还是他们另有别的叫法。
“我大概明白你的意思。”他说罢若有所思地看了我一眼道:“总觉得你不像只有十五六岁的女孩子。”
我故意曲解他的意思,佯作受伤状:“你在说我老吗?”
“不,我觉得你好像也经历过许多事,并常有很特别的见解。”
一想到自己连死都经历过,我眨了下眼睛:“我经历过的事,有些或许连你这几千岁的人都没经历过!”至少死亡他就没经历过。
“呵,也许吧。”
还未到黄昏,船便渡过了河,傍晚来到了一个座落在山边的小城。在这里已经可以清晰地看到矗立在不远处的加修斯山脉。
当夕阳的余晖照在那层层叠叠的山峰上,仿佛奇迹出现了,抬眼望去,青山、白雪、浮云,幻成了一幅瑰丽妖娆的雪山夕照图,红妆素裹,色彩斑斓,一种源于自然的力量,汹涌澎湃的震撼人心。
休息了一晚商队便踏上横跨加修斯山脉的路途,而我的心便一直沉浸在壮丽的美景中。
当攀上第一座高峰,向远处望去,一条蜿蜒的山路,像是一条条随意挂在群峰上的带子,有些地方几乎是垂直的,有些地方又好像断开了,不过路线所经之地,几座山峰恰好都在这儿形成了谷地或地势较低,若是远处那几座雪顶覆盖的山峰,想修一条路几乎不可能!
整体看去眼前就像是一个大的山谷。而世间的所有色彩甚至地貌,在这里都找得到。起伏的山峦,绿色的森林,弯曲的河流,银色的瀑布,如镜的湖泊,青青的草地,站在山上,颇有人在天空下,心在空中飘的感觉。
而在到达第一个休息地时,我终于明白为什么阿诺说这条路很安全。大批的人在周围捕猎魔兽或试炼——历史证明不管多强大的生物,在人类面前都逃脱不了灭绝的命运,只要它们身上长着有价值的东西!
一颗三级魔兽心石,就可以让一个普通家庭舒舒服服地生活一年,在这个土地被少数人掌握着的时代,更多的人都不惜或者说不得不为此挺而走险。
这个休息地规模和一个小村落差不多,其实路上也还路过了三两处这样的地方,只是没到该休息的时候所以没有停留,而这里有科林商会的驿馆。
几橦小楼建在一处平缓的山坡上,周围还有不少帐篷,阿诺说那些都是来此捕猎魔兽的佣兵搭的。
驿馆是橦二层小楼,楼下的大厅挤满了人,有的是商人,有的是猎人,有的是战士,还有的是穿着长袍的,阿诺说那些是法师。
从年龄上看有须发花白的老人,也有脸上还带着稚嫩的年轻人。其中不少人的头上、手臂上、腿上缠着绑带,有些更是浑身血污,甚至有断了手或断了脚的。
看到这情形,我实在无法再在大厅中待下去了,于是让人把晚餐送到了楼上。
当紫色的薄雾浮现在远处的山头,天与地仿佛倒转了似的,美得如梦境般不真实。
入夜,月影婆娑,清风徐徐,静谧得连树叶摇曳都清晰可闻,偶尔一两声鸟鸣虫叫,伴着隐隐约约的潺潺流水声,尘世的一切都被遗忘,灵魂与自然融为了一体,而人显得那么渺小。
整整九天,我们顺利地通过了加修斯山脉,我手上还拿着几朵不知名的小花。而这晚到达的休息地是一个颇为繁华的小城。旅馆、武器店、宝石加工店、收购出售魔兽心石的店铺随处可见。
我忽然觉得这加修斯山脉不该叫死亡山脉,它应该是这片大路的生命山脉,是一座宝库,因为它养活了无数人繁荣了无数个大大小小的城市。
安顿好住处,阿诺过来找我:“罗兰小妹,离天黑还有段时间,我们去街上转转吧,兴许能遇上有用的东西呢。”
“好啊。”我愉快地答应了,事实上我正有此意。
阿撒兹勒自然跟着我,事实上这一路除了在爱兰城离开过一次,他完全是一个敬业的执事。虽然有时候是做样子给别人看,但他周到的服务总让我常感到有些不好意思,甚至有些紧张,一方面我并不习惯于这种无微不至的照顾,另一方面我总觉得恶魔的人情还是少欠为好。
而我每次一和他客气阿诺碰到就会说:“罗兰小妹,你付了他薪金,他理当替你端茶送水,你那么客气做什么!”
我只能干笑!让一个大恶魔,还是个非常牛X的大魔法师当小拉,万一哪天他秋后算帐……只是想想我都肝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