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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片混乱的时候就仿佛是公司出了问题。

　　在这样的情况之下，不得不做一些类似于谈话的事情。

　　这个谈谈嘛——

　　可以定义为谈人生，谈事业，谈理想，又或者是谈谈未来。

　　之前对于这些大臣基本上是人跟脸都对不上号，现在好歹有了改观。

　　不过王维之刚刚那一段话，已经把宫子铭原本的从人生哲学到理想未来的谈话想法扫个一干二净了。

　　王维之这个人……

　　就宫子铭看来原本是在瞧见的第一眼就凭借本能将其划分到“忠臣”这个派系之中的那种大臣。

　　就像是电视剧里面说的，皇帝面前总是会有那种忠臣和奸臣的。

　　奸臣嘛，宫子铭想都没想的就将宫宁划入范围内，而忠臣的话，他选王维之。

　　只是当事情发展下来，好像并是不如此的。

　　至少宫子铭在一项项的调查结果看下俩之后，并不觉得这个朝堂之上是如同那些故事里面的非黑即白。

　　简单来说就是宫子铭看不明白。

　　场面就在王维之的那句话之后突然沉默了下来。

　　徐德胜已经非常有眼力界儿的退了下去。

　　宫子铭有几分不可思议的悄悄看了一眼说出来的这个定义王相，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

　　说起来他这时又在为从前的那个原身背黑锅了吧？

　　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自己现在的所作所为，在面前的老丞相眼中看来是跟从前的小皇帝没差……

　　哈哈哈哈，似乎挺……挺好的，至少说明他的演技不错，觉得没有半点走形，哈哈哈哈……

　　个屁啦！

　　“王相是如此看待的？”

　　“老臣以为，陛下与从前相比较而言，已不可同日而语，然则在有些想法，多少还被从前的念头所桎梏。”

　　“所以说你是觉得——朕是在拿着一个州府的百姓性命在开玩笑？”宫子铭对于这种认知感觉到不可思议：如此看来，从前的那个小皇帝到底是皮到什么地步，才让这位肱骨大臣有如此根深蒂固的念头？

　　“老臣并非是此意。”

　　“……”不，我觉得你就是这个意思。

　　“倘若陛下真的能够学会控制自己的一举一动，言辞行为，那么也不会让老臣有如此的念头。”

　　“……”

　　宫子铭觉得这种时候，自己跟王维之大约谈不下去了。

　　这种老头子需要的就是温水煮青蛙……不，他是已经被温水煮好的青蛙，再也活不过来了！

　　手上一下下敲击着案几，宫子铭稍微冷静过几秒，忽然回过神来，觉得大概是自己刚刚的态度问题导致了这个结果。

　　王维之原本想要说的明显不是这些，只是随着他的话故作糊涂的说出这些话来，毕竟在最开始王维之话中所指的东西，是宫子铭自己不敢戳破的，而事实上王维之也一样不敢。

　　一件只能暗含在潜台词之中的猜测，倘若说出来，那就是大不敬。

　　——他是说，刺客是自己弄来的。

　　想到这里，宫子铭略微挑眉。

　　确实，这个想法他自己都有想过，毕竟就他现在所知道的一部分相关从前小皇帝的事迹来看，真的是个别的本事没有，只有在给摄政王宫宁找事这一点上几乎是无师自通的天赋异禀，十年如一日。

　　换了是他，也会这么猜这件事情。

　　“王相此言何意？”

　　王维之看着面前的小皇帝，一时却有几分犹豫起来。

　　那句原本压在心里的话说出来，只不过是一时的情绪失控，这是他站起身来，随即就跪在宫子铭面前，“老臣失言，望陛下恕罪。”

　　“不不，事实上虽然朕不知道王相所猜测的是什么，不过有一部分想法确实是如你所想的。”

　　说实话并不怎么擅长猜想这些多年混迹官场的老油条的想法，宫子铭决定还是将直球打出去，看对方是什么反应。

　　宫子铭说到底并不在乎作为手底下大臣们到底是什么样的想法的。

　　但是他比较介意的是对方总是让他在一些没有意义——或者说他从来没有想过的问题上做出过多的猜想。

　　“就是王相你抹去的那一部分方案。”宫子铭说出这段话的时候神色颇为冷静。

　　看在王维之眼中，有那么一丝冷凝。

　　“这件事情——”

　　王维之准备说些什么，却被宫子铭抢在前面说道：“是朕的错。”

　　他说：“是朕的想法出了岔子，王相做的很对。”

　　“……”这么说起来，却是让对方越发不安起来。

　　宫子铭这个时候也不再开口，却没有让王维之离开。

　　场面中就如此沉默着，一时有些无言以对。

　　宫子铭其实对自己认错时说的话并不以为意。

　　事实上他始终相信的只有一件事情，那就是——农耕的封建主义社会之中，想要保住一个皇帝的名声是非常简单的事情。

　　那就是让手底下的百姓吃饱。

　　换句话说，就是让这些人能够把生活将就过下去就可以了。听起来是个很简单的标准，但是宫子铭一点都不觉得好达成。

　　至少在他的那个世界里，这个目标都还没有达成呢。

　　不过好在，这个国家的百姓总是比较好说话的。

　　也就是说，在他有生之年内，他可以一点点的试探，然后再给这些人一部分甜头，然后带起什么来——

　　这个过程里必然会改变很多东西。

　　这一次借由捐款展开的行为算的上是一次试探，结果看到了，有一部分对方能够接受，另外一部分还需要继续温水煮青蛙——对于这一点道歉，宫子铭觉得王维之之前是被从前的小皇帝养成了条件反射，不是被煮死了。

　　如此看来，还真的是任重道远。

　　王维之只是一个开始，在这之后还有着其他的更多大臣。对于这一点宫子铭心里是非常有逼数的。

　　一个从前就不曾有过什么是个英明的君主的表现，现在突然跳出来说我能把一切搞定，是个人都不信——况且宫子铭本人对于这种话，是连说出口的勇气都提不起半分的。

　　不知道怎么突然想到王维之之前对于从前小皇帝的看法，宫子铭不得不考虑，是否要继续带着这个标签，或者是一路带下去。

　　说实话，他觉得自己短时间内是别想有什么可能把现在的标签摘下来了。

　　毕竟有些事情嘛，总是需要一点时间来铺垫。

　　要改变也不是一句话就可以的事情。

　　有些时候说的：你叫我做我就做，你以为你是皇帝啊？不是说你真的是皇帝的时候，这件事情就能迎刃而解了。

　　至少现在宫子铭觉得自己是皇帝老子也没用。

　　算了，路要一步步走，饭要一口口吃，还是那句话，温水煮青蛙。

　　反正烫的不是他。

　　想到这里，宫子铭向着王维之叹了口气，做出真诚的模样道：“王相，往后路阻且长，需要劳烦你的事情，估计不比今天的少。”

　　王维之听着，似乎想明白了什么，他起身跪在了宫子铭面前，说道：“为人臣者畏诛罚而利庆赏，陛下说到底老臣也是如此，但老臣大约比其他人还多了那么些许自以为是。老臣尚以为，自己是治世之臣，而陛下，当为开元之君。”

　　不知道怎么就突然变成了表忠心。

　　不过总算是一个好的结果不是吗？

　　管他是不是忠心，是不是随口说的话。

　　毕竟王维之这种人的定位就跟其他的不一样——这叫什么，就是要谈条件的技术性人才，是不谈感情的，而且宫子铭这个颜控也没有那个勇气谈感情。

　　好在结果不坏。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宫子铭只是笑呵呵的送走了王维之，从头到尾都是端着一脸的笑模样，看起来有点傻。

　　最后剩下的，大概就只有摄政王宫宁和赵王宫远，和那一群商人了——

　　之后站在门旁，宫子铭略微抿着嘴，眼见着对方离去。

　　徐德胜攻了一会儿，才弯腰躬身的走到宫子铭身边问：“陛下，摄政王，同赵王——？”

　　宫子铭觉得头疼。

　　他不得不仔细回想了一边自己的目标：昏君。

　　原本是多简单的一件事情啊，明明只要负责吃喝玩乐就可以了，怎么到现在这么多的事情都冒出来了？

　　明明只是决定为了自己更加舒适的人生稍微做点什么，结果实行的时候，面前的这些“文武大臣”和不知道躲在什么地方的幕后黑手一个个冒出来，向着宫子铭演示了什么叫做：“他并没有可能在一上来的第二天，就当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昏君。”

　　打个比方的话，大概就是他是个还需要创业的董事长。

　　——有点可怜。

　　宫子铭听到徐德胜所说的两个人，就觉得手下的人一个个的心野且大，人心散队伍就不好带。

　　如此想来，除了觉得自己可怜之外，宫子铭还觉得自己委屈。

　　剧本就没有一次是按照他定好的路线走的。

　　在王维之那里，被修剪掉一些小细节也就算了了，在宫宁和赵王宫远这边，估计是完全不按套路出牌吧？

　　一旦出现自怨自艾的想法，作为人类这种东西呢，就会不受控制的出现消极怠工的念头——或者这个说法只适合套用在宫子铭一个人身上。

　　他随口岔开话题的问了一句，“现在什么时候了？”

　　“戍时三刻。”

　　子丑寅卯的数了一遍的宫子铭大概确定过时间，之后非常坚决的说道：“全都一起叫过来。”

　　——宫子铭已经开始考虑睡觉的事情了，毕竟今天起的太早了，昨天也没有睡好，今天还经历了一系列跌宕起伏的事情，他觉得心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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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前面对别的大臣的时候就是一个个的挨个见面，尤其是之前的丞相更是谈了很久的样子。

　　结果事情轮到两个可以标记上“亲属”关系的两个王爷的时候，一个个要通过登记询问的商户们在旁边，还不是前来行礼告退，就让气氛一点都紧绷不起来了。

　　宫子铭已经经历过一番严肃的气氛犀利，他现在一点都不想要对着两个一看就是后期BOSS的人继续动脑子。所以他理所当然的对着宫宁，就进入了熊孩子的角色。

　　三个人面前一人摆着一杯茶。

　　在那群商人们全数离开之前，另外的两人似乎也没有什么谈话的念头。

　　宫子铭除了不痛不痒的说了几句关于抓到的这几个人如何做后续处置跟进的事情之外，其他的时候多是摆着一副温和的样子去面对那些商人。

　　当最后一个走掉的，公子景暂时定下的合作伙伴林氏也离开之后，宫子铭转头的第一句话就是直接而坦白的问：“刚刚说到哪里了？”

　　——刚刚根本就没有做讨论好吧？

　　这句话真的想要直接摔到装模作样的小皇帝脸上，不过还是被另外两人平静的压了下去。

　　“山西经氏背后的势力。”赵王手中茶杯放回原处，倒是从容不迫的顺着宫子铭的话就接了下去，“陛下以为这件事情要如何彻查呢？”

　　这个话题有点跳跃。

　　之前说到的明明只是一部分关于山西经氏的讨论，而赵王宫远再开口的时候，就直接跳过了没有用处的部分，直接快进到了重点部分，“这件事情说简单也简单，说也比较难。”

　　说简单一点就是直接不去多想了，先不管原因就将整个经氏端了。

　　不论因为什么，反正就是暗杀当今天子，还能洗出什么花来？

　　就算是来者并非是经氏之人，可是这么大的事情，他们敢说不知道，却没有人会相信的。

　　干脆利落，都不需要多想。

　　但是，人心浮动。

　　宫子铭不知道那么多道道，他只是单纯的觉得株连九族这种事情嘛，说起来太吓人，所以他转头就看向宫宁问道：“皇叔以为呢？”

　　“……”宫宁只是略微抬眼非常轻飘飘地看了宫子铭一眼，其中的蔑视几乎把宫子铭的眼睛闪瞎，“这件事，自行决定为好。”

　　不得不说，宫宁这副寡言的态度有的时候是真的让人生气。不说别的什么，有没有道理，因为什么原因都另外再说，反正就这个态度宫子铭就有一点“好气哦但是还要保持微笑”的念头。

　　甚至让他想到了第一天被这个家伙掀被子，顺便一顿怼的事情。

　　真的是——笑容都扭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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