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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可知陛下哪去了?”怡妃如一只斗志昂扬旗帜一般在温暖的大殿内飞旋,见穿着素净乃至于毫不起眼的月嫔迈进来,忙抓住她的手问道,“怎的这种日子也不见陛下呢?”
等到晚些时间敲了钟,便是陛下的寿辰了,如今寿星却不知所踪,怡妃几乎心急如焚。
“怡妃,你的规矩呢?”倚在榻上气定神闲饮茶的贞妃喝住了怡妃的粗手粗脚,她掌管这内宫近十载,严厉起来自然有一番威仪,怡妃被她一叱,下意识地猛然收了手。
怡妃心底虽然不服,却也按捺着性子低眉顺眼道,“是妹妹心急了,还请姐姐原谅则个。”这也是奇了,也不知这月嫔到底有什么过人之处,让贞妃这般护着:莫不是因为看轻她们这些外邦的女儿?
“月嫔妹妹这边坐,烤烤火。”贞妃将月嫔安顿在四妃打扰不到的地方,也怔怔地看起了门外。
她自问熟悉陛下的脾性,他向来严于自律,怎的这几日愈发有些反常了。
晴妃如今和芳妃走的很近,正是有抱团取暖的意思。在她心中,亲姐姐是个横起来不要命的泼辣货色。两人做公主时便关系不虞,而今眼看着就要共侍一夫,心中更很是有几分畏惧。
芳妃帮她不着痕迹的挡了一两回,她便不由得有些依赖这个朔国公主。
她如今还未长成,并不心急承宠之事,不若先傍了芳姐姐,两人绑在一处总比眼下独木难支的境地强。晴妃心中拿定了主意,两人常常携手而来联袂而去,端的是一派同心同德、姐妹情深的样子,将怡妃的一张俏脸都气歪了。
锦妃自上次冒冒失失冲撞圣驾,因着万寿的小赦才被解了禁足。这尚在幼小的女娘出来一看,自己信任的嬷嬷已经自请去了皇家寺院,不由得有些神伤郁郁。嬷嬷不在,她只得自己拿办法,想到今日能见到陛下,锦妃亦是叮嘱宫女为她特意好好妆饰了一番,此刻也在巴巴地看着殿外。
四妃都妆容严整鲜妍,身穿华服,神色期盼,俨然醉翁之意不在酒。
贞妃知她们俱是痴心妄想,看得心里生厌,只想一个一个都打发了回去。
“几位妹妹若是乏了躁了,便先行回宫歇息吧,这样干巴巴的等着怪累的。”
不久后王爷携王妃以及世子们都要来,这群不省心的倒是会添乱。这除夕宴是本只有正妻皇后才可以参加的皇室家宴,妃嫔是不得入席的。倒是明日万寿宴不羁名分,只要得宠的无论位分高低也可入席,不过陛下未曾幸过哪个,便也没有得宠与否一说了。
本来今晚的家宴是皇后要操心的事。只是眼下没有皇后,掌凤印又与王妃相熟的贞妃便暂且担了这个女主人的担子,一担便是多年,操办起来早已得心应手。
贞妃刚刚安置妥当所有事物得以略微松快些,便见了四妃仆仆而来。
因着陛下这些时日未踏足后宫,自来没有规矩的怡妃又带了头,这群人便都花枝招展、袖掩香风地来了。
贞妃心下厌烦的厉害,连语气也轻飘飘的,绵里藏针。
“那妹妹便走了。”比起四妃的翘首以待,月嫔如往常一般的从容干脆,闻言便起身告辞。
贞妃的脸色一滞,正要挽留,人却已经走远了。
唉……也不知陛下是如何打算的,月嫔看起来像是不太快活。若是因喜欢收进来,又何必这般冷着放着,令人伤冷心。
贞妃一下下按着眉心,又吃了一枚静心理气丸,心中有些埋怨陛下还是如年少时那般不懂女子的心,遇到情事便笨笨呆呆的,实在与他平日的威仪大不相符。
“陛下!”正在胡思乱想间,坐在座位上闷声不吭的锦妃突然惊喜地叫了起来,她已然嗅到了陛下身上那种特别的冷香味,隐在她宫装衣袖中的素白冰蛇随着主人的心潮一惊,细尾震响了她腕上的重重金铃。
正要发威的怡妃听了这声呼唤慌忙坐下,快速地整了整衣襟,摆出了最为端庄的仪态来,美目殷殷地看向走进来的皇帝。
他今日穿的是一身王服,说不出的威仪气度,令人心神都随之颤动。
“陛下来了怎么也不通传一声,”贞妃语气中略带抱怨,“月嫔妹妹方才刚走。”
皇帝微微颔首,只淡淡看了一圈神情各异的公主们。身后奉旨的女官鱼贯而入,将一对一对的锞子和赏赐的首饰呈给了这四妃,都是按例来的赏赐,不偏不倚。
芳妃心中了然,却也不由得对着那成色极好的头面首饰和精巧绝伦的工艺有些呆了。她虽知沧澜自古广袤丰饶,但入宫后宫中用度简朴,实在看不出什么;她又曾被太子训诫过,沧澜的君王崇尚勤俭,她身为妃嫔切忌铺张奢靡,引得沧澜皇帝不喜。芳妃入宫后便牢牢记着秉持这条训诫,再者她也没什么“嫁妆”,只依靠妃位的月例过日。
沧澜内宫中的日子实在平静无波,素日当中也瞧不出什么宫廷富贵,唯独今日这番赏赐才透露出了几分天家底蕴。
“臣妾谢陛下恩赐!陛下万福金安!”四妃都各自欢喜地谢了恩,见过了这一眼,又见他无所动容,才纷纷不舍的陆续离去。
“琳琅也谢过陛下了。”顾琳琅笑眯眯地自托盘上拿了自己的锞子,她的年礼虽也是锞子,但自然是有些不同的。
她的一对锞子上是刻的两轮太阳,是陛下亲手刻的印记。锞子底下还压着一副小小的“福”字。
“陛下的字写得愈发有风骨了。不过月嫔妹妹的那份陛下可得自己送了去,琳琅可不能帮您跑这个腿。”贞妃正打趣着,殿外已经传来孩童的欢声笑语,随着一阵踢踢踏踏的足音,包裹的圆滚滚的鲁王世子柏瑾霍然推开门,像一只欢快的小鸟儿一般飞扑进来。
柏瑾的性子活泼,人又如他父王幼时一般顽皮,生的也虎头虎脑极为可爱:“瑾儿给皇伯父请安!给贞妃娘娘请安!”他晃晃悠悠地行了一个不甚标准的礼,行完礼后就用一双大大的眼睛和闪亮亮的眼神看着皇帝,等着他的岁礼。
皇帝好生打量了一番又有一段时日未见的小肉墩子,伸手将他抱起来举在空中,“想要皇伯父的岁礼,瑾儿得好好想想办法。”
柏瑾整个小胖身子都悬在半空中,闻言凑过去响亮地亲了皇帝一口:“最喜欢皇伯父了!比喜欢父王还要喜欢!皇伯父快给岁礼啦!”
皇帝觉得他又沉了不少,将他颠了一颠,笑道:“你父王听了可是要伤心的。”
“才不会呢,母妃说他心眼大,记不住的。”柏瑾对对肉乎乎的手指头,一板一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