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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杨广打着哈欠听完了梁泉的话。
“小道长是在告诉我,你昨日夜观星象,莫名心中一想,得到了大云山这个名字?”
此时梁泉和杨广两人正相对而坐,杨广慢条斯理地舀着他的小米粥,梁泉则是抱着个半大馒头在咬。
也不是杨广是何心理,昨日嘱咐的时候特地要求了铜盆大小的馒头,好在厨房做不出来,最后只做成了碗口大小,但也是需要两手才能拿过来了。
杨广笑眯眯地看着梁泉的动作,又说道,“小道长难道不解释解释?”
梁泉垂眉啃馒头,“贫道没有把阿摩当傻瓜看待。”
“哟,小道长原来还是能够明白别人的言下之意。”杨广收敛神色,似笑非笑地看着梁泉。
梁泉单手捧着大大馒头,左手揪下来一小块碎块递给不知什么时候爬到他肩头的小纸人,“贫道听从了阿摩的建议,回去后推算了下。”
杨广的事情不能放着不解决,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他身上缠绕着的黑气的确是个祸患。但是推算帝王的命数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梁泉最后只隐约得到了个结果。
至于用言灵干预朝代大事,梁泉从未想过。
杨广的视线随着梁泉的动作转移到那个小纸人身上,看着它高高举着那小块馒头,兴高采烈地在桌面上蹦跶,“你给它也吃不了。”
“都可以让它高兴。”梁泉又揪下来一小块,然后又递给了小纸人。
现在小纸人有两块馒头碎了,馒头碎很小,但小纸人更小,它几乎完全被挡住身形。但它举着馒头碎的样子轻松得像是轻飘飘的纸。
杨广知道他不会从梁泉这里得知更多的东西,下令让人准备前往大云山,“可巧了,我收到的消息,也是大云山。”
梁泉不打算知道他这幅甜蜜蜜的笑容后面到底藏了多少血腥。
马车很快就开始派上用场,是的,就在杨广又一次被真切地袭击了一次后,显然有没有大部队并没有任何的影响。
梁泉对杨广诚实地解释了他身上的问题,正常而言,道法极为深厚的人才能看得出杨广这得天独厚的命数。基于眼下隋帝并没有皇嗣,那么全天下拥有帝王紫光的人就只有一个人。
走到哪里就会被哪里发现的典型。
隋帝表示这样子并不好。
梁泉虽是这么说,但是这天底下能当真做到随意就发现端倪的人也不多,有着天道看着,少有敢触犯天威的方士。
“阿摩,把木之精华给贫道看看。”梁泉轻声说道。
杨广看都不看就随意扯下项链递给梁泉,此刻他正看着窗外的一抹白色。
窗外的枝丫不知什么时候聚起几只小鸟,清脆响亮的鸟啼声正在婉转歌唱,乖巧小鸟时不时啄食着散落在窗台的馒头碎,仰着小脑袋又叽叽喳喳叫起来。
小纸人坐在窗棂上看着那灵动的场面,即使它没有任何表情,杨广依旧觉得它很开心。
杨广伸手把小纸人从窗棂带下来,“要走了。”
小纸人也不嫌弃杨广的粗暴,小黑眼珠子看着杨广,纸做的小手抱着杨广的大拇指,玩闹地在他手掌上翻跟斗。
“好了。”
杨广耳边刚听着梁泉的话,眨眼间眼前又出现一个小人。
木之精华被梁泉用言灵催生,苏醒过来了。
木之精华是个很安静的性格,虽然化身为小小人,也一直很安分地在项链上待着。倒是小纸人比较兴奋,窝在杨广的衣襟内陪着小木人。
有着木之精华在,它身上浓郁的木气能最大程度地掩盖住杨广的气息,以及保护杨广。
杨广忽然想起一件事情,“如果你不催生它的话,需要多久才能够清醒过来?”
梁泉彼时正在看着窗外的景色,闻言道,“百来年吧。”
杨广:“……”
梁泉回头看他,低低笑道,“阿摩可以当做是传宗接代的宝物。”
杨广面无表情地看着梁泉,“相比较其他,我现在比较想弄死你。”
白劈了半天雷。
梁泉眉眼弯弯,眼波的笑意像极了一个刚捣完蛋的稚童。
那个笑容……有些熟悉。
杨广敛神,近在咫尺的梁泉也没看出什么,眼眸冷静得有些可怕。
大云山正是在巴陵不远处,马车过去的速度也很快,不到中午他们就开始爬山了。梁泉也不去问杨广知道的是什么线索,杨广也没有开口问什么问题。
他们爬到半山腰的时候才停下来稍作休息,梁泉站在山崖边缘往下看,看到了几眼清泉。那流水似是环抱着山腰往下,在日光下泛着银白色的光芒。
梁泉回头看了眼杨广,轻声说道,“贫道先下去一会。”
他的行动很快,话音刚落,整个人便跃下山崖,那猝不及防的举动让杨广心头一跳,情不自禁往前走了几步,这才发现梁泉脚下正踩着一道飞剑,徐徐地往下。
小纸人还骑在杨广肩头,“你的主人看着温和,比其他人倒是冷多了。”杨广眯起眼来,“来人,下去!”
梁泉落地,这处潺潺流水,源头皆是从这五眼泉水开始,蜿蜒曲折地往下流动,成为环绕着大云山的景致,恰是一处好景致。
梁泉敛眉,像是有些不情愿,但还是回头看着刚落脚的杨广,“阿摩带了多少人来?”
杨广若有所思地看着这处地方,漫不经意地说道,“你要多少有多少。”
梁泉点头,“贫道要百人护阵。”
跟随着上山的人不足百人,杨广听到梁泉的话后,便让人把山下的人继续往上带,这需要足够多的时间,想来今日是弄不成了。
这里的位置尚可,泉眼附近的水域很是安宁,杨广带来的人就在这里驻扎,只是在梁泉的要求下,没有任何人靠近这片水域。
杨广和小纸人玩闹了一会,看着正站在潺潺流水边的梁泉,“你在看些什么?”
梁泉所能看到的东西,显然是普通人所不能看到的。
梁泉轻舒了口气,“这里的气息不太对劲。”
杨广纠正了他的用词,“是很不对。”
梁泉敛眉看着脚边的清清溪水,“你感受到了?”
杨广轻哼了一声,“我的确是在你身上感受到了,你总不会要来百人耍。”
梁泉没有什么太大的动作,杨广也看不见他是什么神色,只听他轻笑了声,“贫道以为,阿摩说得没错。”
跟着杨广在一起,果然时时刻刻都能发现点不同寻常的东西。
尽管杨广的人在上半夜赶到了山上,他们不可避免地还是需要休息。梁泉独自一人坐在泉眼边,连小纸人都抛弃杨广坐在他的肩头,像极了这泉眼里面有什么东西似的。
深夜,梁泉并未入眠。
大云山的夜色很美丽,寂静中带着些许安详,不论是偶尔响起的鸟鸣声亦或是耳边潺潺不绝的水声,都带着难得一见的安逸。
如果可以,梁泉并不愿意打破这处的寂静,哪怕这里真的有不对劲的地方。
杨广说得没错,任何一个人在要求有百人来压阵的时候,都或多或少能看得出不对劲。梁泉不愿意撒谎,但面对杨广他的确不能道出真相。
他缓缓伸出手来,一道莫名的火在他掌心跃动,很快,又显示出一只慢吞吞的小王八来。
……不,这不是小王八。
这是赑屃。
赑屃,样似龟,喜负重,乃长寿吉祥之象征。
在蓝田山附近的小城里,附身的厉鬼曾谎称是睚眦出现,事后顾清源小道士曾嘀咕着说过这些是不存在的。
实际上,为何不能存在呢?既然能出现鹿蜀,睚眦赑屃等有迹可循,又不是什么难以想象的事情。
上古千万年,流传至今的只言片语,隐藏在古歌谣中的传唱,总是残留着不少本不该流传的蛛丝马迹。
赑屃虽是龙之九子,但性格尚且平和,这泉眼附近浓郁的凶煞气息与其全然不符。若当真是赑屃,也只会是入魔为凶兽。
是的,寻常人无法发觉,在这清澈透明的溪水,这鸟语花香的大云山中,竟有如此凶险煞气的感觉!
庞大而又古老的气息。
梁泉挥手散去这用灵力汇聚起来的景象,视线落到泉眼,以及这泉眼潺潺下不知处,最终选择阖上眼来,等待着天明时刻。
两个时辰后,天堪堪亮起的时候,梁泉已经在绕着溪水边不知道做了多少布置。
具体用杨广的话来说,就是在贴着乱七八糟的黄符以及迈着他完全看不懂的步法。
“阿摩,你知道你的声音很大吗?”梁泉无奈地停下动作,杨广靠在树干上挑眉,“或许是因为我才刚醒,又或者是我昨夜气得睡不着呢?”
杨广很敏锐,这百人一定有什么说道,但梁泉不肯告诉杨广这其中的玄妙。
梁泉伸出手指碰了碰小纸人,低声说着些杨广听不清楚的话语,“去陪他。”
小纸人轻飘飘地飞出了范围,一把糊在了杨广的嘴巴上。
梁泉沉下心来画着阵法,随着他的感知一步步踩位,仿佛无穷无尽的黄符飘洒下来,一张张地落在原本该有的位置上。
“阿摩,每一张黄符上,须得一人。”
尽数是荡清符。
梁泉的声音从阵法中飘来,不必杨广示意,早被要求的百人立刻步入,不必梁泉提醒,一个个都站在了位置上。
他们都是精锐的将士,服从已是天性。
“小道长,”杨广的声音似近似远,有些听不太清楚,随着梁泉的步法,越到后面,每一步就越发谨慎,“总该有个解释。”
梁泉似乎低声对着自己说了些什么,而后才扬声道,“这底下,有位龙子。”随后他又补上一句,“真的那种。”而且看起来随时蠢蠢欲动。
“我猜你有个绝妙的好主意?”
杨广的声音出奇镇定,比那些微微露出惊讶神色的侍卫要好些。
梁泉只是笑,杨广大概知道他要借用这百人做些什么,但他始终不肯开口。
的确有更为简单的方法,更直接了当,以及富含血腥的方法。
杨广知道后会如何选择,梁泉甚是清楚。
杨广身上的滔天血光又不是平白无故出现的。他看似随性洒脱,可这俊美面容下,有着一颗冰冷坚硬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