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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污蔑吗?乐祥辉几乎毫不思索地就在内心里否决了。
他不认为自己是毫无关联的,不然不可能会出现这么多的巧合。
之前跟林邀在一起时偶然没有发生意外,他就真的以为是自己想多了。
现在看来,自己确实是想多了,只不过是在相反的方向想多了。
他就是个丧门星,他还想逃避这个答案到什么时候?
“谢谢你,老板。”乐祥辉笑得很憔悴,老板看出了他笑容中的勉强。
“谢谢你愿意收留我,我知道你其实都是看在林小姐的面子上才答应的,但你完全没有必要为了我这样的人跟大家闹不愉快。”
“我收留你并不完全是因为林。”老板的嗓音不似往常那般尖利,声音略微沉了几分。
“林有告诉过你我以前是干什么的吗?”老板倚在房门口,既然乐祥辉不愿进屋,那他们就站在这里谈。
乐祥辉顿顿地点了点头,“说过,说你退役前是维和部队的军人。”
听到乐祥辉肯定的答案,老板欣慰地笑了笑,心道:还好,那丫头还知道介绍他,也并不是完全没良心。
“知道克沙拉图吗?”老板抬了抬下巴,交谈的兴头很足。
乐祥辉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跟老板谈下去,因为每和他多交谈一句,他身上的霉运危害到老板的几率就会多一分。
老板见乐祥辉思索了半天也没回应,以为是乐祥辉没听懂:“难道克沙拉图在Y国语里有别的名字?”老板摩挲着下巴小声嘀咕了一句,他记得Y国语也是这个发音啊。
闻言,乐祥辉顿时失笑地回道:“我知道。你的发音很正确,没有问题。”
乐祥辉在Y国住了十九年,当然知道克沙拉图。
M国在独立以前曾是Y国的殖民地。
后来M国解放,Y国撤离M国之后留下了诸多问题,例如土地的划分以及宗教信仰的归属。
M国以前曾有非常严重的宗教文化冲突,Y国驻留时期以高压统治外加怀柔政策暂时控制了教民之间的矛盾。
Y国撤离之后,各教派之间矛盾激化,眼看又要产生武装冲突时,联盟国加入调和,将当时的M国按宗教信仰直接划分成了两个国家,即G国和现在的M国。
古M国王朝的土地被划分成了两个国家,因信仰之差而东西分治。
但矛盾并非就此结束。
克沙拉图,是G国和M国交界处的一块圣地。两个国家都宣称对此地拥有完全的主权,并以捍卫本国土地主权完整而发生了多次武装冲突。
克沙拉图成了两个国家近几十年来一直争夺的争议地区,被划分成东西两个区域分别被东西两个国家所控制。
“我的故乡并不是卡努,我出生于克沙拉图。”老板摸了摸自己手臂上的伤疤,将自己的过去娓娓道来。
“我的家族到我父母那一代就已经不再信教了,但因为那里是我父母出生的地方,他们并没有选择移居。人都是这样,念根。”老板叹了口气,继续说。
“两国军队发生冲突,我们一家被卷入炮火之中,我的父母和妹妹当场离世,连尸骨都没有被找回。我是被维和部队的人救出来的,当时我才十岁。”
听到这里,乐祥辉瞪大了双眼,眼前这个身强体壮浑身是力的老大哥竟然也有这么悲伤的过往。
“我被救出后几经辗转,最后被送到了卡努市的福利院,说是福利院,在你们Y国看来也就跟贫民窟没有多大区别的地方。”
“你觉得M国这个国家怎么样?”老板抛出问题,但没等乐祥辉回答就自己说出了答案,“贫穷,两极分化大,高持不下的犯罪率,你瞧,同样是旅游城市,相邻的瑟雷克市却跟卡努市有着天差地别,这不就是这整个国家的一个缩影?”
乐祥辉对比了下自己在瑟雷克市和卡努市的所见所闻,赞同地点了点头。
瑟雷克市虽没有那些国际化大都市的繁华,但也还算是个现代化的城市,高楼大厦鳞次栉比,轿车公交穿梭其间,已经有了当今世上所有现代城市的基本雏形。
但卡努市却还是低矮的小层瓦房木楼,街上很少能看到私车,更别说什么娱乐场所了,根本看不见。
“我去维和部队服役,或许存了报恩的心理吧,想着这一身力气能否为和我有过同样遭遇的人起到一点用处?过去的遭遇让我曾以为自己无比的不幸,直到我去了比M国情况还要糟糕的国家,我才知道比起他们,M国已经算是非常和平的国家了。”
“那些小国家时不时发生暴乱,传染病肆虐,国家政权已经名存实亡,平民百姓更是处于水深火热之中。服役期满,我回到卡努市时还觉得自己像是做了一场梦,在那样严苛的环境中我竟然活着回来了,不是我命大,就是阎罗爷还不想收我。”
老板笑咧开嘴,一口白牙在黑皮肤的对比下显得更加洁白。
“我开这个旅馆也没想挣什么钱,只要你愿意奋斗,肯努力拼搏,我不介意为无家可归的人提供一个暂时遮风挡雨的地方。”
老板接纳房客的原则很简单,不是混吃等死,有能力付清低廉房价即可。
“不过,如果没有林的介绍,我可能确实不会接纳你,”老板挪了个更舒服的姿势靠在了门框上,“你的眼中透露出死寂,这是放弃了希望的人才会有的眼神,这样的人来我这里只有被轰出去的份。”
“我不敢保证这栋楼里住的都是善良淳朴的良民,但他们每一个都是为了生活而在社会底层努力挣扎的家伙。我不明白你到底发生了什么才放弃了求生的欲望,但我希望你能重新考虑考虑自己是否尽了全力。”
说到这里,老板已不再作声,留给乐祥辉自己思考的时间。
过了半晌,乐祥辉抬起头来,没有就老板的问题作出回应,转移了话题:“关于你的过去,你有告诉过林小姐吗?”
老板哼笑了一声,笑着摇了摇头,“没有,别看那个丫头看似青春活力,实际上对外人外物其实都是漠不关心的,就好像是一个旁观者,从不亲自介入到事件当中。”
在老板几十年坎坷的人生经历中,见识过不少的人,自然也能猜出林邀一定也是个有故事的人。
在与人交谈中,不论她表现出多么的自然,老板依然能感觉到她的疏离。
她把自己和他人用一种无形的屏障隔离开来,她可以观察到你,但你永远无法靠近她。
“所以,当我知道她想拜托我收留你时,我心里是止不住的诧异。”老板笑着打量乐祥辉,不明白这个男人能引起林邀注意的点在哪里。思索了一会儿,琢磨出了一个大概:“或许是觉得你们是同类吧。”
同类?乐祥辉苦笑无言。
那个笑起来如夏日骄阳的女孩,怎么可能跟他这般阴沉灰暗的人是同类。将自己跟她比作同类,乐祥辉都觉得是在冒犯她。
看出了乐祥辉掩藏在笑容之下的不信,老板用手指轻轻敲击着自己的小臂:“她有不愿提及的过去,一个年轻女孩背井离乡,离开父母亲人独自闯荡,这当中的辛酸稍稍一想便能想通。所以……”
老板向前一步,凭借着高大魁梧的身躯俯视着比他略矮一截的H国男人,虎目生威:“就算你有事瞒着林,但也最好不要骗她,她是个好女孩,不该受到伤害。”
趁乐祥辉不备,老板一掌拍在他的肩上,声音又恢复了往日不着调的尖利,“我去电信公司看看什么时候才来修线路,这都几点了,还让不让人活了。”
自从上次电信公司来看了说线路正常之后,似乎就把老板加入了“黑名单”。这次明明是真的线路出了问题,那些人都只当老板是在胡搅蛮缠,对他的故障申报爱答不理,已经两天了都没派人过来查看。
“我回来时顺便给你带点吃的,你想吃什么?”
“随便。”乐祥辉依旧是那种看不出情绪的淡淡笑容,老板也不再多说什么,转身关了房门就往大厅走去。
“我很快回来,你再回去休息一下,我到时候上楼找你。”
老板走的匆忙,没有确认乐祥辉是否有回应他,当他拿着烙煎饼回来时,上楼却发现乐祥辉并不在房间里。
老板起初以为乐祥辉只是出去散散心,可等了两个小时都没见到乐祥辉的身影时,才惊觉地想起乐祥辉并不懂M国语,身无分文的他不可能随便乱跑的。
找遍了旅馆以及四周,依旧没有发现乐祥辉的一点儿踪迹,老板最终不得不面对现实。
乐祥辉,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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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们就以莫须有的罪名把他赶走了?”
林邀看摩柯数落着一件件毫无逻辑强行扣在乐祥辉身上的意外事件,心里莫名涌上怒火。
“什么叫莫须有啊,他就是个灾星,铁铮铮的事实!”摩柯极力争辩,“而且,是他自己走的,我们倒是想赶他走呢,没那个能耐。”她小心翼翼地瞄了一眼老板,声音越来越小。
林邀都快气笑了,若不是这些人做了什么事,乐祥辉怎么可能平白无故离开。
他都答应好了要早日回Y国解决一切困难,怎么会在快要回国的节骨眼上闹失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