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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到这里便戛然而止,弑柒染回过神来,看着眼前的一片血红,心里一遍又一遍地默念着:原来是血莲……原来是这样……
随后,又像是发了疯一样,猛地冲进了莲塘里。直到莲塘中的水没过腰际,弑柒染才停了下来。
她站在莲塘中,周围簇拥着妖艳的血莲,倒也真是应了那句老话,人比花娇。
只是,虽然弑柒染颜色出众,可此刻脸上的急迫神情,却也为她那张美到极致的面容打了几分折扣。
只见,她一边茫然四顾,一边高声喊道:“我知道你或许还有意识留存世间,你可能也听得到我此刻说的话。那么,不论你是不是那个人,我都要你记住,不要妄图再伤害我身边的人!我的师父,总有一天我会找到的。在此之前,如果我师父受到分毫的伤害,待我找到你之后,定会要你加倍偿还!”
弑柒染对着空气大喊大叫的行为无论被谁瞧见,都会觉得她是个疯子。可就是这般如疯子似的行为,弑柒染却做得那样的执拗,那样的认真。
她那双仿若聚满清辉的眸子,是那样的坚定,一瞬不瞬地望着半空中的某一处。像是要穿过这处时空,看向某个不知名的彼岸。
“师父,我知道您一定还好好地活着。请您千万要保重自己,等着小柒去找您。徒儿一定会找到您的,一定!”弑柒染仿佛是一点点地冷静了下来,站在原地喃喃自语。
那一副恍惚的样子,似乎是陷入了什么回忆之中。
不过,这种状态也仅仅是持续了片刻罢了,弑柒染很快便清醒了过来。随后,她踩着塘底的淤泥,一步一步地走回到岸上。甚至连头都没回,便遁着来时的方向原路返回了。
直到走出那方天地,弑柒染都没有回过头。她知道那里应该是镇压着什么,但却一点也不想深究。
曾经,她也为自己的身份、自己的血脉骄傲过,甚至她也背起过那些自古传承下来的责任,可这一切都在师门发生剧变的那一天终止了。
如果她能早一点知道,那些骄傲和荣耀会为自己的师门带来灭顶之灾;如果她能早一点知道,她的轻率和无知会赔上自己的师父;如果她能早一点知道,责任与危险是不成正比的。
那么,弑柒染想,她绝对不会在那个时候自自己师父的手中接过那个名为驱魔的轮盘,她也绝对不会在后来的三年里废寝忘食地学习各种术数和阵法,她更加不会走出师门信心满满地接下那个活计。
短短一年时间,她是年少有为,在行内闯出了一番天地。可是,她也为此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师门中,那些娇宠着她长大的师兄和师姐们;还有那个虽然每次都被她师父教训,但一有机会仍旧会将她放在自己肩头上,走到哪里带到哪里的师叔;还有那个永远都将她当成眼珠子疼着护着的师父;甚至是那几位平日里几乎闭门不出的长老们。
都是因为她,伤的伤,死的死,失踪的失踪。
也是打那之后,弑柒染便强行地将相关的记忆封存在脑海中的最深处,每天只想方设法地让自己变得更强。
所以,今日乍一见那成片的血莲,弑柒染便有些控制不住心底的暴戾情绪。
总想着即刻就找出罪魁祸首,将其千刀万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