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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浪轻轻在皮肤上晃动，几个穿黑泳衣孩子挥着胳膊，在泳池中传球，球在空中划过，落在水面，一晃一晃。

　　我抓着林龙的胳膊，感觉他的皮肤坚硬又紧绷。

　　像被烫着了手，我想撒开，却又不敢撒，怕腿肚子一软再次坠入水中。

　　“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要呛我！

　　我追问着，有声音从耳畔和头顶传来。

　　“没人欺负你是吧？以后，我欺负你。”

　　我颤了一下，心脏怦怦跳着。

　　他说得平淡，可这是从那个哭鼻子又有些软弱的家伙口中说出，让我大吃一惊。

　　他敢欺负我？他敢欺负我！没错，他把我拽到水里！

　　“你为什么欺负我？我哪里让你讨厌？！”

　　“看到你，就讨厌，讨厌，很讨厌，很讨厌……”

　　水中，我掐着他胳膊的手越发地用力，还恨不得咬上去。

　　他似乎一点都不觉得痛，一声喊叫都没有。

　　闷，胸口很闷。

　　林龙的声音继续传来：“你讨厌我。我找你，你不见我，你跟高小聪玩！我打扰你了？我晚上九点下楼。你就是不见。”

　　“你厌恶我，厌恶到一眼都不想见，吴娜娜？”

　　林龙的声音很压抑，说的话让我懵住了，一时不知道说什么，但是我不是讨厌他才不见他，我是想帮他的！林阿姨那么期待！我怎么可以去找事儿！

　　“不是，不是的！我不是！”我大声辩解着，摇着头。

　　林龙哑着声音，不急不缓地说：“就算不是……我也讨厌你。”

　　一把刀仿佛架在我的脖子上，闪着寒光，我感受到逼近的窒息感。

　　为什么？我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讨厌我？

　　“以后，别让我看到你，我要是看见……”

　　“你就别想回家了！”

　　他气愤地说完，掰开我的手，身后传来水声，他游走了。

　　我站在温热的水里，从头到脚都是冰凉凉的。

　　他真的讨厌我了！讨厌到都不想看见我！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我才没有错！

　　是他！是他吃错药了！

　　被他吓得，都忘记找他算账了，我应该让他也呛几口水，再把他捞上来，让他体会体会被呛的感觉。

　　他讨厌我？哼，讨厌吧！讨厌我的又不差他一个！随他的便！

　　我更讨厌他！胆小鬼，怕这怕那，被人堵厕所里脱鞋都不敢打！被陈昏明吓得躲在角落，被被吓得连公用电话亭的电话都没来得及扣上就跑，还躲到长廊花藤的后面！

　　胆小鬼！胆小鬼！哼！

　　我气愤地踢了下水，一下子滑倒，再次落入水中，有了呛水的经验，淡然地在蓝蓝的水里咽了一口，胳膊扑棱着，重新从水中露出脑袋，站稳在水里。

　　站稳时，我的脑袋已经对向身后的方位，他站在泳池岸边，眼睛藏在蓝色的透明泳镜后面，什么也看不到。

　　我生气地眯了眯眼，朝他做了个凶狠的鬼脸，转身稳稳地走在水中。

　　……

　　免费游泳，还有最后一次机会。

　　爸爸给我买的泳衣不能只穿一次，我还得去游泳，虽然已经没有昨天那般兴奋。

　　害怕遇见林龙，我中午给高小聪打了电话，邀请他下午一起去游泳馆。

　　高小聪兴奋地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