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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我叫你师傅

我捡破烂养你 济二长三 3931 2022-05-10 09: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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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的几天,我没有再去小花园,而是坐在废品站的马扎上,翻看漫画和小说,或者翻看越收集越厚的插画纸页,每当有高中部的学生来卖破烂,我都机警地看向他们的脸,我怕那个穿着高中部校服的大背头来找我,幸好,他没有来,倒是有一个女老师来了。

  我正趴在桌子上画画,爷爷在给老师数瓶子,女老师戴着眼镜,问我:“在画画啊?”

  我点了点头,专心地模画着,还是那个戴围巾的男生,只是这一次,画上多了一个女孩,两个人围着同一条围巾,我正画着最后的围巾,老师柔和地问道:“在学校有人欺负你吗?”

  我放下画好的画,看了女老师一眼,看了不远处正在数瓶子的爷爷一眼,摇了摇头:“没有。”

  “……”女老师不再说话,转身找爷爷继续卖废品。

  我转头看向自己的画,满意地笑了,这次我画的比上次更好看。

  我看向桌旁崭新的彩色蜡笔盒,想起爷爷说昨天有个阿姨卖了盒彩色蜡笔,只有一只黑色蜡笔丢失了所以不要了。

  我想起我那只捡来的黑色蜡笔,将它放进蜡笔盒,这样,我就拥有了一整盒蜡笔!可是那个阿姨,为什么要扔还能用的东西?就因为缺失了黑色?

  可是,其他的蜡笔还能用啊,其他的蜡笔好可怜,被主人抛弃,不过,我会好好使用、珍惜你们,画出好看的画!

  我看了看表,两点多了,林龙肯定在,我要赶快过去,把画送给他!

  我离开小桌,爬上上铺,膝盖上已经结了棕褐色的疤,还不能揭,我扣掉手上的疤,脱掉牛仔裙,换上一条龙飞学校的黑校服裤子——不知道是谁连校服也卖了。

  换好衣服,我穿上厚厚的白袜子,踏上那双黑色板鞋,来回走了两下。

  我拿起画卷在手心里,蹦蹦跳跳走进花园,打算绕小路从背后给林龙一个惊吓,我刚绕走到一颗花树下,就看见他坐在白色长椅上,我忍不住偷笑起来,又往前走了一步。

  我的脚猛地踩在一朵粉色的落花上,再往前动弹一分,已是不能。

  我呆站着,头顶像被泼了一碗冷水,笑也僵硬起来,嘴角慢慢下撇。

  他的旁边,坐着一个扎着马尾、浑身亮丽的女生,穿着白色吊带裙,肩头的皮肤雪白刺眼。她坐在他的旁边看书,他就允许那白裙子女孩坐在那里。

  突然,林龙转过头和女生说话,女生侧过脸一边咯咯柔笑,一边用手遮挡嘴巴。

  他们还互相认识!

  那曾经是我的座位,现在,被另一个女生坐着。

  我的心沉闷起来,像是突然地阴天,窒息般难受。

  再也不坐那个座位了,再也不想坐在林龙旁边了。

  盯着盯着,眼眶有些酸,他怎么可以让别的女生坐在那里看书?

  可是,我又凭什么难受?林龙不理我,不跟我玩,我也不跟他玩好了。

  画已经被我抓成了球,我转过身子,偷偷跑远,一边跑,一边感到胸口很疼,我打开画,看着画面上的两个人,忍着不去撕掉自己努力画好的图画,可还是忍不住,“唰”一下从中间把两人撕开,扔进一旁的垃圾桶。

  本来没想哭,可是看着画被自己撕碎,进了肮脏的垃圾桶,那画上的两个小人因我的怒火分离,眼泪也跟着流了下来。

  这两个小人并没有伤害我,我为何要撕开他们?他们想在一起,就在一起吧。我朝垃圾桶里伸出手,捡出了那两半画纸。

  我擦了擦脸上的泪,拎着画纸走过操场旁边的健身器材区域。高小聪正跳着往上摸高,我碰见讨厌的男孩,更加觉得难受,可是,我看着被我自己撕碎的画,我又没有那么讨厌聪聪了。聪聪撕了我的画,可我现在,原谅他了,因为我自己也撕碎了自己的画。

  我的脚步有些沉重,昏沉日光越发沉重,我喘不动起地蹲在健身器材旁的沙坑里,我把画纸放在沙子上,小心地拼好它们。

  聪聪好像吓了一跳,挠着头,左看右看,走到我身边蹲下身子开始用手扒着沙子。

  “你在干什么?”我看向他。

  聪聪额头冒着汗,费力地挖着坑:“我在做陷阱,不知道的路人会一脚踩空噢,哈哈哈哈,恶作剧啦!”

  他脸上洋溢着激动的笑,我看着那坑,那越挖越深的坑,再挖下去,下面会有什么?会挖出地下水吗?会挖出蚯蚓吗?会挖出宝石吗?

  我也开始用手挖坑,希望林龙一脚踩到坑里,最好摔到沙子上,吃一嘴沙子。

  正挖着,高小聪说道:“这是我的领地,你不能在这里挖。”

  我没有停手,问道:“我怎么才能在这里挖?”

  “做我的手下。”他不要脸地说道,“你当我的手下,就可以在这儿挖。”

  “……”我沉默着,“手下”这个词让我很介意,我才不愿做高小聪的“手下”!

  高小聪继续说道:“你当我的手下,我教你搭陷阱,不好搭的。”

  “行!”我说着行,咬牙切齿,恨恨地瞪着他,他哈哈大笑起来。

  我越挖越深,高小聪已经找好了碎木枝和冬青叶、大树叶开始搭建假沙面,我还在挖坑。越往下挖,越硬,软沙子消失,挖上来红褐色的泥土,抓在手中凉凉的,我不甘心地继续挖,摸到冰凉坚硬的地面才放弃挖。

  我用沙子把手上沾着的泥搓了搓,看到那被我撕碎的画,我捡起它们扔进深深的沙坑。

  聪聪已经拿来碎木枝和叶子蹲在我身边:“你看,我教你,这样做。”

  我认真地学着,突然爱上了做陷阱,我要多在学校做陷阱,林龙走过的地方,我都要做上陷阱!一想到他走着走着,一只脚陷进坑里,我便乐了起来。

  做好陷阱,我满意地拍了拍手上的沙子。

  高小聪趾高气扬道:“哈哈,我刚才做了你的师傅!我厉害吧!”

  “……厉害,我叫你师傅行了吧!师傅……师傅!”

  我软绵绵地喊着,好笑地看着高小聪,他满意地笑着,眼神扑闪着,不知在看向哪里,他点点头又挠了挠头,还偷偷扫我一眼。

  这小霸王,竟露出些许羞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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