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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是我敲地太过小心。我的骨节扣在上面,轻轻地,又带着一丝怯弱,但又不甘,渐渐地使劲起来。
“咚咚咚……”
还是没有人来敲门,我看到光洁的白色门面上的红色门铃,又害怕那声音惊动寂静的走廊。我再次敲了敲门,心想如果没有人来开门我就去别处玩儿了,下次再来找林龙。
“咚咚咚……”
“谁啊?”门里传来一道闷闷地女声,和那电话里的声音很像。
“我,是我。”我喊道。
等等,不对,我知道我是谁,我是吴娜娜,可是门后面的那位女士怎能通过我的声音就知道我是谁。
“是,我是废品站的……”看着光洁的门,我的声音越来越小。
似乎是茫然又无措,我看着那扇似乎封死的门,轻轻地喊道,“我是娜娜。”
门“啪嗒”一声开了。
看着那开启的门,我朝后退了一步,一个皮肤细腻,面容年轻的阿姨露出头来。
她看起来容光焕发,头发又直又长,半个身子探出了门外。
“是娜娜啊,有什么事吗?”她问。
我仰起头看了她一眼,又看向她轻轻抓着门的手。
“我来找林龙玩。”
“林龙?林龙在上补习班,得一会儿才能下课,你等会儿再来吧。”她温柔地说。
我点点头,“好,那我等会儿再来。”
“阿姨再见。”
“嗯,娜娜再见。”
我转身正常地下着楼,听见身后的门“啪嗒”一声又关上了,我停下了脚步,站在了灰黑色的楼梯上,盯着白光闪烁的窗外。
却看到窗台上的玩具,那是一个很精美的玩具,但不像是林龙会喜欢的。
那个玩具是一个座椅,座椅上坐着一个穿白婚纱的女子和一个穿黑西服的男子。
两个玩具人偶的坐姿是固定的,可是头部可以扭动。
我看着那人偶,白婚纱女子的裙子似乎被拽烂了一截垂在空中,黑西服男子翘着二郎腿,一个胳膊被扭断了。
两个人的头都往相反的方向望去。
我走下楼梯,看着窗台上的娃娃。踮起脚,轻轻摆动两个人偶的头,两个人对视了起来,我刚一松手,那女子的脖颈传来清脆的一声。
或许是时间太长了,他们浑身很僵硬还很脆,轻轻一动,他们就坏掉了。
那玩偶的头咕噜咕噜滚到裙子上,掉到我脚前抵着的垃圾袋上。
我捡起那玩偶,看着那白色塑料袋里的东西,直把那手中捏着的头捏扁了。
那垃圾袋里,是我的画。
我把头放回去,蹲下身子解开那垃圾,垃圾里传来刺鼻腐烂的果臭味。
那是一幅画,画着一个男生,围着一个长长的围巾。
我捏起那未被浸湿的角,看着那黑色的油画棒痕迹,刚提起来就差点要哭出来。
可是我的泪凝固在眼眶里。
因为我猛地看见,下面还有一张画。
那是一整张画,画上用彩色蜡笔画着一个男孩和一个女孩,两个人围着长长的围巾,脸上带着幸福的笑容。
那曾经被我撕碎的、埋在沙坑陷阱中的碎片,变成了一幅画,出现在了垃圾袋里。
眼眶里很酸,可是我的嘴角还是忍不住地上扬。
我提着手中那张黑色蜡笔画,画上的男生很是可爱。
微笑着,我把画放在了垃圾袋里,原封不动地放好,系好了垃圾袋。
我转过身看着那白色厚重的门,决定在楼道里等,等他下课。
现在大概是2点,我等到4点。
再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