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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表白？曾言言楞了一下。不过既然方文新说得那么隐晦，她自然可以当作没有听懂。大家都是很聪明的人，应该能心照不宣。

　　“给老师献花，放在教师节就可以了。不用那么客气，我是方老先生的朋友，当然也就是你比较特别的朋友。不过我也不希望被当成长辈。”说完，曾言言甚至还顽皮地眨了眨眼睛。

　　方文新先是楞了一下，手里那捧硕大的百合，递了一半出去，还没到曾言言怀里。此时，他终于反应过来，然后把花交到曾言言手中，爽朗地笑道：“学生时代逃课比较厉害，所以给老师送花都不看教师节，通常在闯祸之后。”

　　和聪明人聊天，果然会比较轻松，至少大家都不必尴尬。曾言言知道方文新居然能这么接过话茬，大约就是不再对自己存了什么心思，于是也大大方方接过那一大捧的花。许久不收花了，一时间竟没有想到，原来这捧花还挺重的，差点拿不稳。

　　方文新看在眼里，毕竟是绅士做派，觉得她一个女孩子这么捧着花打车回家实在是不太方便，于是试探着问道：“曾老师，我还是送您吧，这里打车真的不是特别方便。您不用太紧张，告诉我某个离您家里比较近的路口，我就送到那里。”

　　听得方文新用“您”代替了“你”，曾言言也不太愿意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如果此时再推脱，就显得有些不给面子。她也不认为方文新这是在欲擒故纵，事实上曾言言始终没想通，仅仅一面之缘，方文新为什么竟会对自己感兴趣。

　　奇怪了，最近这些有钱人家的公子，怎么眼光都变得如此特别，不把时间精力花在年轻漂亮的女孩身上，反而来和自己虚耗蹉跎。曾言言脑子里这个念头一闪而过，也没有特别去想。

　　她笑着看了看方文新，点头的时候，突然有些心虚。这时答应让他送回家，刚才那句“逛逛”，就显得尤为打脸了。

　　“不好意思啊，曾老师，我害得您今天不方便逛街了。大好的周末被我搅没了，可别记恨我。”

　　他的确是个情商非常高的男人！林逸和他比起来，简直就是……完全不会察言观色，更不会哄人高兴。

　　不知不觉间，曾言言竟忍不住拿看到的男人和林逸做起了比较。这其实很没有道理，但是……林逸仍是比较特别的那个，哪怕是，特别不解风情。

　　曾妈妈看到这一大捧花，激动了好一会，没按捺住，于是在曾言言身边转来转去，就是不敢问出那一句：“刚才不是去见客户吗，是客户送的花？客户年纪多大，做什么工作的……”

　　曾言言心知肚明老人家打的什么主意，就是装作没看见。她早就换回了家居的睡衣，窝在沙发里抱着一包家庭装的薯片，乐呵呵地看着综艺。而曾妈妈终于放弃了瞎转悠，直接一屁股坐在曾言言旁边，伸出一只手跟她抢薯片吃，眼睛虽然盯着电视屏幕，余光却很不安分，大约是在酝酿着怎么开口。

　　“囡囡啊……”

　　被这风吹散的人说他爱得不深，被这雨淋湿的人说他不会冷……曾妈妈好容易酝酿出来的情绪，被曾言言的手机铃声打断了。后者看了一眼屏幕上来电人的名字，向曾妈妈做了个手势，示意她不要乱说话。

　　“方老先生您好，找我有什么事吗？”

　　电话那头，老人家心情似乎不错，呵呵笑着：“今天小子约你去喝咖啡了，还送了花对吧？”

　　这个语气，不太像是兴师问罪啊，可方老先生问的问题，实在也太让人难以回答了，尤其是旁边还坐着个八卦极了的家伙，曾言言如果不小心作答，估计整个晚上都要被拷问得不得安宁。

　　她迟疑了一下，最终说道：“是啊，咖啡非常好喝，说是为了您而贿赂我来着。我们把接下来的培训都商量好了，除了……价钱，方总说这个得您做主。”

　　见曾言言的确是在认真谈公事，曾妈妈感到无趣极了。她用遥控把电视声音调低，甚至连拒绝薯片的动作都变得轻柔起来。曾言言看了她一眼，摆摆手，便径直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我家这个傻小子！他是不是吓到你了啊？怪我老头子多管闲事，其实啊是我觉得他应该挺和你谈得来，所以让他借这个机会啊多和你聊聊，说不定就能生出些感情了……老实说，我是真的挺中意你如果能做我们家儿媳妇，肯定能帮小子把生意做得更好……看来是没这个福气喽。”

　　见老人家说得直接，曾言言反倒心里觉得痛快了。她真心实意地对方老先生说：“承蒙您厚爱。其实方总人很好，而且特别聪明。我愿意和他交个朋友。不过……您也是过来人，这个不来电，真的是没有办法。是我没福气做您家媳妇，不知道还有没有福气和您学习，以及继续合作？”

　　“丫头你看，这话就说得生分了。要是愿意啊，你以后喊我一声方伯伯，当然了，我不会因为这个就杀你的价的。我听小子说了，这个培训在你们公司效果还不错，业绩提升得可以。所以啊，这个价钱你看咱们这样，课时费按照市场价给，我也问了，半天得给像你这个级别的讲师5000块到8000块，咱们就没有那个中间商了啊，不来虚的，折中给你6000块一次课。要是三个月之后业绩有增长，你信得过我，我也不和你折腾算法，什么增量乘以点数，反正只要效果好，三个月以后，我再给你封个少说三万块的大红包。”

　　方老先生在电话那头滔滔不绝，突然就直接进入了正题，曾言言一时楞了一下。主要是，这个价钱让她有些反应不过来。就三个下午，加起来不过12个小时，她就能赚1万8千块，现金？这也太刺激了吧。业绩提升的奖金，她甚至都不去想，也觉得这么出去讲课，赚钱真的太容易了。

　　ZR这几年给培训讲师的沙龙和训练营都有平均千分之一的额外奖励，算下来，如果每个月做10场培训或者沙龙，而且业绩产出效果还可以，那么奖金可以多两三千块钱。相比之下，方老先生的这个培训安排，简直就是躺着收钱啊。

　　“您不用这么客气，方……伯伯。红包就不用了，我先把课讲好，如果业绩能起来，您时不时请我吃顿好的，然后教我做生意，这样比较实在，哈哈！”

　　这算是一句玩笑话，当然也有曾言言自己的计量在。方老先生和戴国荣不一样，他虽然没有后者生意做得大，但至少是自己能实实在在见得到说得上话的人。企业家们大多时候只在曾言言礼貌而“专业”的谈判中和她有交流，却都不交心。见过这么多大客户，曾言言真的好奇，他们都是怎么一点点把生意做起来的，却从来也找不到愿意和她说说真心话的人。

　　如果方老先生能把发家史哪怕当故事说给曾言言听，她这可是赚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