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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39.重遇于淼

房中女人 不熬夜的鹰 8325 2022-05-10 09: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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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邢朝阳的心里窝着一口气。这口气,是因为她离开酒店之后,没有任何一个人追出来喊她回去。她一个人走在陌生的大街上,心中还在不停地抱怨,抱怨姜小龙只顾着自己的脸面,可事后,当别人再次说起的时候,最丢人的,难道不是她自己吗?她的脸面,又有谁会在意呢?

  一辆出租车停在邢朝阳的身旁,问:“要打车吗?”

  邢朝阳警惕地拒绝着说:“不打!”

  司机骂骂咧咧:“不坐就不坐,哭丧个脸,谁欠你钱了吗?”

  出租车扬长而去,邢朝阳这才意识到,自己这是身处外地,实在不应该在大街上拖着行李游荡。那个让她找了很久也没有找到的证件袋子,此刻就乖乖地待在她的背包里,邢朝阳取出那一包让他颜面尽失的证件,叹着气坐在了路边。

  她不能下定决心究竟是要回去还是自己一个人去到其他的地方躲上几天。

  邢朝阳抱着自己的行李箱,坐在路边发了许久的呆。

  一个穿着长长裙子的女人停在了邢朝阳的面前。

  邢朝阳抬头看去,吃惊地叫着那人的名字:“于淼?你怎么会在这里?”

  于淼也吃惊地说:“邢朝阳?你怎么会一个人出现在这里?”

  邢朝阳起身,拍拍身上的尘土说:“我的事说来话长。”

  于淼指着身后的那幢建筑物说:“我外地演出,住在这里。”

  邢朝阳问:“你住几天?”

  于淼打开自己的手机备忘录,递给邢朝阳说:“你自己看。我在这儿住的时间挺久的,有个三五天的,但是,我下一个要去的城市却不是你的城市。”

  邢朝阳拉着于淼说:“走走走,我先把行李放到你的房间里,然后我们再一起出去逛个街吃个饭,我请,全部都是我请。”

  于淼皱着眉头说:“你等会儿,先不着急走。我听你这意思,是要在我这住下啊?而且一住还是好几天吧?”

  邢朝阳很是野蛮地说:“对啊!就是这样!不然你一个人睡一张大床也是白白地浪费空间。”

  于淼妥协:“你住可以,不过你可得老实交代事情的前因后果。如果你是在外面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坏事才沦落至此,那我可不会对你伸出援手的。”

  邢朝阳拍着胸脯说:“你放心,我是遵纪守法的社会好公民。”

  行李放妥,邢朝阳和于淼去的是距离酒店不远的粥店。

  两人进去,打量着餐馆着环境,觉得可以,便找座位坐下了。

  于淼很客气地说:“少点点儿,吃不完也不方便带走的。”

  于是,邢朝阳便只点了两个菜两碗汤。

  服务员上菜,于淼看着冷清的饭桌,忍不住问:“没有了吗?”

  邢朝阳边吃边说:“没了。”

  于淼不可思议地看着邢朝阳问:“就你这智商,是怎么混得豪门啊?”

  邢朝阳似开玩笑地说:“就我这智商,所以跟你一起吃饭了呀。”

  “你用不着着急把我拖下水。咱俩虽然是熟人,但你也不用整的这么寒碜吧?”

  邢朝阳看着菜单说:“不够吃吗?不够吃我再点。”

  “现在不是够不够吃的问题。”

  “那你的问题是什么?”

  “不是我的问题而是你的问题。”

  “我请你吃饭我有什么问题嘛?”

  “不是你请我吃饭的问题,是你自己本身的问题。”

  邢朝阳放下手里的筷子,坐直身子,叹着气问:“你到底想说什么?”

  于淼也放下自己的筷子,认真地说:“以吃饭为例,你真的没有觉得你自己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问题在你。如果你一开始就想多吃一点的话,你完全可以说出来,也不用在我面前说那些客套话的。”

  “你现在是在埋怨我跟你客气了吗?”

  “不是埋怨,是觉得没必要。”

  “没必要?你知不知道有一句话是说生活需要仪式感,那些仪式感是什么?不就是本来两个不必客气的人之间需要那么一点点客气吗?”

  邢朝阳不说话,又重新拿起筷子开始吃东西。

  于淼接着说:“你有没有在听?我是为你好呢。”

  邢朝阳冷不丁地说:“那些说着为别人好的人大多都很自私。”

  于淼有些生气地说:“你怼人也分个一二三四好不好。你以为我不读书不知道这些在江湖流传的心灵鸡汤吗?我就是为你好我怎么自私了?!”

  邢朝阳瞥着眼问:“那你为我好什么了呀?”

  “不说其他,我留你在这住是不是为你好?”

  “这是我自己求你的。”

  “那你为什么要求我?你到底是为什么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

  “你不就是想知道我发生了什么事么,这么绕来绕去的有意思么。”

  于淼大吼一声:“那你倒是说啊!”

  邢朝阳放下手里的筷子,起身说:“我不吃了,你慢慢吃吧,我去结账。”

  于淼吃完回到酒店的房间,自己的那个房间里传出很大的电视声音。

  于淼开门进去,问趴在沙发上的邢朝阳:“你没有房卡,怎么进来的呀?”

  邢朝阳趴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于淼出脚踹了邢朝阳的屁股一下,大声问:“问你呢,装什么死呀?”

  邢朝阳慢吞吞地起身,侧脸过来。

  邢朝阳的脸上全是,于淼吓了好大一跳,忐忑着说:“你别吓我啊,我刚才只不过轻轻地踢了你一下,你也不用哭成这样吧?”

  邢朝阳哇哇哭着问:“我做人是不是做得特别失败啊?”

  于淼低了纸巾盒子过去说:“你先擦擦眼泪平复一下心情吧。我有经验,这女人在有情绪的时候,看见的任何事物都是不顺眼的,做出的任何决定也都是错的。我不希望你这样。”

  邢朝阳终于不再哽咽,坐在沙发上红着眼睛平静地说:“谢谢你。”

  于淼不客气地说:“你这谢我收下了。看你现在的样子,多半也是不再想提起你那伤心的事儿了,我知道好歹,也不问了。”

  “其实真的没有什么好说的,我究竟是为了什么跟我的老公生气,又究竟是为了什么一定要赖在你这里不走,关于这些原因,我真的觉得心累,真的快要想不起来了。”

  于淼往沙发上使劲儿一坐,叹着气说:“不是我咒你,你呀,多半跟我一样,也是个离婚的命。”

  邢朝阳囔囔个鼻子说:“离婚这么狠的话都说出来了,还说不是咒我。”

  于淼打量着邢朝阳说:“离不了吗?可我怎么看你怎么都觉得你跟你家的那位不搭调,你们两个,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你是在拐着弯儿骂我攀附富贵山鸡变凤凰么?”

  于淼一一笑,说:“哼,你要真是这样的人,我反倒觉得你能在你的豪门里混下去了。”

  “你现在又是在拐着弯儿骂我老公一家里没好人呗?我们一家到底怎么得罪你了呀……”

  于淼解释说:“我可没有那么恶毒的心,只是旁观者清,比你看得明白点。”

  邢朝阳不服气地说:“那我也不是糊涂的人呀。”

  于淼又笑着说:“你确实不糊涂,而且事事都门清着呢。可你的问题就在这里,你说你把什么问题都分得那么清楚干什么呀?就想咱俩出去吃饭,我说让你少点一点儿,你还真就只买两个菜两碗粥。当然,我不是要跟你计较这些,只是打个比方,你跟你的富豪老公一家也这么相处吗?”

  邢朝阳小声说着:“我们聚少离多,不计较这些细节。”

  “好好好,聚少离多,可总也有会聚的时候吧?而且这一聚,还都是大场面对吧?我虽然没什么见识,但上次在宴会上见到你的时候,也知道你穿戴的那些,都不是昂贵的那种。”

  邢朝阳为自己辩解说:“好看就行了,贵不贵有什么关系呢。”

  于淼像教着幼儿园里的小孩子一样,耐心地说着:“你这就不懂了吧,你们豪门,争的那就是一个面。你的作风,恰好相反。”

  邢朝阳云淡风轻地说着:“我本来就是这样的性格,争什么争呀,那些本来就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争来又有什么用呢?!”

  于淼有些着急地说:“你不争也得为你的老公,为你的公婆争一争。身处这样的环境,你还想做出水芙蓉呢?那你不应该嫁给姜小龙,而应该找一匹夫了此一生啊,你说对不对?”

  邢朝阳被逗笑了,笑着说:“你电视剧看多了吧?”

  于淼又一声叹息:“看来你是什么也没听进去呀。这样的事情,用不着电视剧里演,我们身边的任何一对夫妻,倘若存在着一日大过一日的差距,那也是过不长久的。就像我跟我的前夫,我弹的钢琴他永远也听不懂,我本以为我可以忍耐可以接受,可我却终于爆发了,我会埋怨,为什么他会一直听不懂呢?为什么他在听不懂的时候从没有努力地想要试着听懂一下呢?你的生活,也是一样的道理。”

  邢朝阳学做江湖人士的样子,抱拳在于淼面前,笑着说:“大侠,受教!”

  于淼也作揖,说:“大侠,明天就请您回去好好生活吧。”

  邢朝阳照做,自己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坐车回家了。

  奇怪的是,家里居然有亮光。

  邢朝阳把行李箱藏在了路旁的大树后,一个人小心翼翼地绕到了一楼书房那个有些破损的小窗户那里。

  邢朝阳猫着腰,缓缓起身,想要一探究竟,却与窗子下站着的人四目相对,两个人都吓得惊叫连连。

  邢朝阳拉着行李箱进了屋,问:“妈,你怎么来了?”

  秦东来反问:“你怎么回来了?”

  邢朝阳遮遮掩掩地说:“我……我突然有点急事,就先回来了。”

  秦东来也不多问,端着水杯,转身去了自己的卧室。

  邢朝阳的心里一团乱,她本来是想一个人回家安安静静地躲着的,现在别说躲着了,还得费尽心思地想着怎么跟自己这个并不了解的婆婆好好相处。自己已经在老公那里落了不是,也不知道这个婆婆现在到家里来究竟是什么意思。

  可不管是什么意思,邢朝阳还是要尽该尽的孝道的。

  邢朝阳找了新的被褥,敲着秦东来房间的门。

  秦东来开门,邢朝阳说:“妈,我帮你找了新的被褥。”

  秦东来淡淡地说:“你留着自己用吧,我用着以前的这些,挺好的。”

  邢朝阳有些不相信地确认着问:“挺好的吗?可是……好久都没有晒太阳了。”

  秦东来仍然淡淡地说:“没关系的。”

  邢朝阳站在房间的门口,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该做什么。

  秦东来体谅着说:“你去忙你自己的事情吧,不用太在意我在这儿。”

  邢朝阳鼓起勇气问:“妈,其实我想知道您是什么时候来这的?”

  秦东来笑了,说:“你们走得那一天我就来了,来替你们看看家,也想知道你会在什么时候回来,只是没料到啊,你会回来的这么快。你们,是在机场吵的架吗?”

  邢朝阳低着头说:“妈,实不相瞒,我连机场都没到,我是一个人赌气回来的,在路上遇见一个朋友,还在她那里过了一晚上,她是个女的,您不用担心,我没有出轨。”

  秦东来转身进了卧室,坐在床上说:“你也进来坐吧。看样子,你的话匣一开,是有话要说了。”

  邢朝阳坐了,问:“妈,您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秦东来温柔地笑着说:“如果我说,我什么都不知道,你相信吗?”

  邢朝阳蒙了,问:“您什么都不知道?那您怎么知道我会回来的?”

  秦东来的目光停在床头摆放的那张他与姜志源的合影上,似在回忆着什么,悠悠地说:“这人啊,谁没有年轻过呢?”

  邢朝阳小心翼翼地问:“难道你那时候也跟我一样……”

  秦东来的眼神里有看不透的意思,她仍然淡淡地说:“你跟我不一样。”

  邢朝阳低着头,搓着自己的衣角说:“妈,这事都怪我。”

  秦东来突然拉了邢朝阳的手,看着她,认真地说:“你不用跟我道歉。在你想要珍惜的那些关系里,你自己问心无愧就好。你是个聪明孩子,听懂了,就回去睡吧。”

  出人头地的人生,没有成功的人生,有孩子的人生,没有孩子的人生,如果只去和别人比较,那永远也没有正确答案。——《人间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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