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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小龙的办公室里,他坐在办公桌前,抓头挠腮地苦恼着。
他的这幅模样被前来送文件的小会计韩飞雁看了个正着。
韩飞雁吃惊又不安地问:“小姜总,您这是干嘛呢?”
姜小龙仿佛看见了救星一般,招呼着韩飞雁说:“来来来,你来。我问你,我们公司里面还有没有适合女性的工作岗位?”
韩飞雁想了一会儿说:“电商业务员啊,足不出户,无应酬,好得不得了。”
姜小龙摆着手说:“不行不行,业务员怎么能适合老板娘呢?”
韩飞雁低头盯着自己的脚尖说:“老板娘要来啊?最适合老板娘的工作就是我现在做的工作了,要不我再辞职吧。”
姜小龙安慰韩飞雁说:“你要想那么多。自从你入职以来,每笔账目都记得清清楚楚,你下面的人,也都跟你一样认真仔细,公司一时半会儿的还真离不开你,再说了,她也没有这些财会专用的知识,就算是要接手,短期内应该也弄不明白,我想想就算了。”
韩飞雁试探着问:“她?……”
姜小龙解释说:“哦,就是老板娘。”
“我能问一下老板娘以前是做什么工作的吗?该不会只是在家里玩玩的吧?”
“她不是,她是个作家,会写书的作家。”
韩飞雁高兴地说:“这就好办了呀。”
姜小龙看着高兴得莫名其妙的韩飞雁,问:“好办吗?”
“对呀!老板娘爱写书,你就让她继续写呗,那是她无比热爱的事情呀。如果您有心想要老板娘多接触一些关于我们公司的事情,那你出差的时候就带着她呗。女人渴望陪伴,你们两个一起出差,老板娘既能照顾您的身体,又能熟悉您的工作环境,还不耽误自己的写作,一举数得,岂不美哉。以后无论老板娘再想要做些什么,都会顺手一些的。”
姜小龙听了,高兴地拍着自己的大腿,说着:“好!好好!这个主意好!你先回去吧,我得赶紧去通知一下小田,这一次的出差,我要带着你们的老板娘一起出去!”
韩飞雁放下手里的文件,笑眯眯地离开了。
姜小龙立即给邢朝阳打了电话,说:“你提前准备准备,三天后,我们一起去一趟国外。”
邢朝阳拿着电话还在发呆,想要问出口的问题也没来得及问,姜小龙就把电话挂了。邢朝阳在心中一遍又一遍地问着自己,去国外?到底该准备什么呀?
为了在姜小龙面前不丢人,邢朝阳打算事先去找梁贺贺咨询一下。
梁贺贺站在门口,尴尬地笑着说:“不好意思……我还没出过国呢,就连护照也没办过。我发出来的那些国外代购的视频,都是别人发给我的,你可千万别当真以为我是骗你的。”
邢朝阳笑着说:“你的视频剪辑水平真的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了,真棒。”
梁贺贺关门,邢朝阳转身看着韩琦家的方向,心想,韩琦应该也没出过国,便改变方向,去了吴秀丽的家里。
吴秀丽很吃惊地问邢朝阳:“咦?你怎么知道我这会儿会在家里的?”
邢朝阳指着旁边的那辆跑车说:“这么大一辆车放在这儿,你当我瞎呀?”
吴秀丽拍着自己的额头,憨憨地说:“不好意思,一孕傻三年,你体谅一下。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邢朝阳问:“你去过国外吗?”
吴秀丽回答地很干脆:“去过呀。泰国新加坡印度尼西亚,旅游胜地么。”
邢朝阳又问:“那出国都应该准备些什么东西啊?”
吴秀丽想了一下说:“什么也不用准备呀。如果你跟团出去,团里的人会负责所有,如果你自己出去,那就买个机票定个酒店就可以了的。”
邢朝阳木然地点着头,心想,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的呀,可又不好意思继续问下去。
吴秀丽笑着问:“你要出去旅游了吗?去哪啊?回来要给我带礼物啊。”
“我还没准备好呢。”
吴秀丽很无所谓的样子,说:“不用准备。准备什么呀?你肯定不是一个人出去吧?还有你老公吧?”
邢朝阳点点头。
吴秀丽笑得有点放肆,接着说:“这不就得了么,有你老公在,还准备什么呀,你就踏踏实实地跟在他的身边,吃他的喝他的睡他的,什么都不用想的。”
外出求教却一无所获的邢朝阳怏怏地回到家中,对着电脑无力发呆,心想,虽然在外面没有问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还是在网络上简单地搜索一下吧。
可是,网络上的答案一点都不简单。
邢朝阳逐条翻阅,认真地做了笔记。
姜小龙回家的时候,只简单地问了句:“开始准备了吗?”
邢朝阳刚刚回答完“准备的差不多了”,姜小龙便取了酒柜里的酒说:“我今晚要出去吃饭,要赶在出国前见一下国内该见的人,可能会回来的晚一点,如果你累了,就早一点睡吧。”
姜小龙交代完自己的事情,急忙忙地又走了。
正当邢朝阳百无聊赖的时候,邢伟强给她打电话了。
邢朝阳一边记着自己的小笔记,一边问:“什么事啊?”
“出来吃饭,给你送行啊。”
“哎呀,我过两天才走呢,送什么送。”
“那……我跟韩江就给你多送两天。”
邢朝阳放下手中的钢笔,起身,对着电话说着:“好好好,你再这么说下去,我真的感觉自己要时日无多了。还是去火锅店吗?”
“对对对,不过你可不要开着你那辆无比招眼的跑车来这啊,不然,这里的人都不看别人只看你了。如果你一定要开,那就停得远一点,那你自己再走过来,可千万不要让别人知道那辆车是你的。”
邢朝阳不耐烦地答应着:“行行行,我知道了。”
邢朝阳走了很远很远,走得呼哧呼哧气喘吁吁。她甩着包进了火锅店,把包包在座位上一扔,说:“你说说你们,每次见面都要来火锅店……你们……”
邢伟强做了一个停止的手势,说:“姐,你还是省省吧。咱们三个,谁不知道你每次都这么说着却一次不落地吃个碗底朝天啊?有时候莲藕不够,还得给你来两份呢。”
韩江又在一旁笑。
邢朝阳也有些尴尬地说:“好好好,不说了,点吧,吃吧。”
吃到一半,韩江问邢朝阳:“你明天就要走了,东西都带的齐全了吧?”
邢朝阳拿着筷子的手僵在了半空中,她呆呆地看着韩江,问:“你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走吗?”
韩江一脸无辜,说:“知道啊,明天么。”
空气瞬间凝固了一般。
邢伟强放下手里的筷子,说:“你们看着我干什么呀?又不是我传的话……”
邢朝阳佯怒,说:“不是你传的话韩江能知道吗?你传就传吧,也不打听打听清楚就胡说八道。”
邢伟强委屈着说:“我想问你你还得说呀……每次问你个什么事你都是含含糊糊的,要不是韩江有想要给你送行的心思,我才不管你要到哪里去呢。”
韩江制止了他们二人的争吵:“好了好了,你们两个就先不要互相埋怨了。吵到现在,你到底什么时候走啊?”
邢朝阳瞪了邢伟强一眼,说:“后天。”
韩江笑着说:“那也很快了,现在替你送行刚刚好。”
邢伟强很想要强势地将自己所受的委屈瞪回给邢朝阳,可是他不敢,只能小心翼翼地瞪了一点点,反抗着说:“你瞪我干什么,瞪我也没用。公司里都传着你明天走我才跟韩江说的么……”
韩江笑着说:“看来你姐在公司里面还挺出名的。”
邢伟强大大咧咧地说:“出名什么呀?也不知道是哪个不开眼的传出去的话,说我姐长得可漂亮了,还说我姐又会写书,简直是才貌双全啊……哈哈哈哈,笑死我了,他们那些人是没看到过我姐房间凳子上堆着的衣服,如果见过……”
邢伟强笑着笑着,突然发现身边的氛围有点不太正常了。
果然,邢朝阳瞪自己瞪得更狠了。
邢伟强迅速地收了自己的话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站起来撒腿就跑,边跑边喊:“韩江,你结账啊!我就先走一步了!”
出了火锅店的门口,韩江问:“你车停哪里了?”
邢朝阳看着远处,说:“挺远的,离这有三个街口。”
韩江看看时间,说:“时间不早了,路上的行人也少,你一个漂亮的女孩子自己走过去也不安全,我送你过去吧。”
邢朝阳打量着四周,确实是有点黑了,一向以安全第一的邢朝阳答应说:“好,不过你可以选择先陪我过去开车然后我开车把你送回你家然后我再开车回我自己的家。”
韩江仍然笑笑地说:“你用来回折腾了。我住的地方离这里比较近,自己跑步回去就可以了。”
邢朝阳笑着说:“这可是你自己的选择哦,事后可不要怪我不仁不义。”
韩江话里有话地说:“只要你不肯因为你老公的关系缠着我打听那些当官的事儿,我就谢天谢地了。”
邢朝阳回家的时候,姜小龙已经在家里了,他问:“你去哪了?”
邢朝阳边脱着外套边解释说:“跟小强一起去吃火锅了,说是要为我送行。你闻一下,我的衣服上还都是火锅的味儿呢。”
姜小龙的眼神里闪过一道亮光,问:“韩江没跟你一起吃饭吗?”
邢朝阳背对着姜小龙说:“没有,他出去约会了。”
姜小龙有些失望着说:“哦,约会去了呀,也确实,他也应该有自己喜欢的人了。小强今天给你的送行可真是及时雨啊,我们刚才吃饭的时候商量过了,我们不等了,明天就出发。先去国内的一个老客户石总那里打打招呼,住一晚,然后从他的城市我们再飞国外。”
邢朝阳答应着:“好,我知道了。”
邢朝阳一路乖乖地跟着姜小龙,一切都很顺利地到达了石总的城市,石总很热情地接待了姜小龙一行人等。
酒店餐厅里,餐桌上,酒过三巡,大半的男士都已经喝得东倒西歪。
邢朝阳偷偷地问没有喝酒的田元:“他们每次都是这样子喝酒吗?”
田元默默地点点头。
邢朝阳小声地说:“我可不可以先回房间啊?这里的菜,我吃起来都是甜的,实在是吃不惯,我想回去吃泡面。”
田元点点头,小声地说:“可以,你先回去吧。放心,一会儿,我会把小姜总安全地送回房间去的。”
邢朝阳吃了泡面,心满意足,一路奔波之后,她躺在床上很快地睡了过去。
“叮铃铃。”
“叮铃铃。”
“叮铃铃。”
邢朝阳睡着,无人应答。
田元扶着姜小龙,说:“小姜总,老板娘估计已经睡着了,不如你就去我的房间讲究一晚上吧。”
奈何姜小龙酒劲儿正盛,不仅不听劝,还对着房门拳脚相加,高声呼喊,没多久的功夫便引起了其他房间住户的不满。
田元跟大家道着歉,姜小龙却疯得更厉害了。
警察来了,酒店的服务员用自己的房卡开了门,邢朝阳这才醒了过来,懵懂地看着眼前乱糟糟的一团,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田元负责跟所有人解释着,直至黎明时分,这场闹剧才随着姜小龙渐渐消散的酒劲儿慢慢结束。
已经恢复清醒的姜小龙坐在床上,顶着凌乱的头发问站在一旁的邢朝阳:“你昨晚上是真的睡着了什么都没有听见吗?”
邢朝阳小心翼翼地回答说:“是真的呀,我做梦了,睡得沉,真的什么都没有听见。你在外面敲了很久的门吗?”
姜小龙面露凶色,咬着牙说:“很久很久。”
邢朝阳道歉说:“对不起,都怪我。”
姜小龙冷笑一声,说:“道歉有什么用呢?怪你又有什么用呢?我本来以为跟你一起出来会是一个甜甜蜜蜜的旅行,没想到啊没想到啊,竟然是因为你,让我的颜面尽失啊,或许,我压根就不应该带你出来。”
邢朝阳小声说着:“我以后改。”
姜小龙一声叹息,说:“罢了,把你的证件找出来,给小田送过去,我们还得准备着出国呢。”
邢朝阳在自己的行李箱里翻箱倒柜地找了许久,可不知怎么的,竟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将盛有证件的那个袋子放到了哪里。
邢朝阳一着急,把行李箱中的东西“呼啦”一下全部倒在了地上。
姜小龙用脚踢了那碗滚动的泡面一脚,很是不耐烦地说着:“找到了没有呀?你这都装的什么东西乱七八糟的,泡面?你是没吃过好东西吗?!谁出门带这么一箱子的泡面呀?!”
邢朝阳彻底地怒了,她守着那一大烂摊子,红着眼睛说:“我觉得你说的对,你就不应该带我出来,我收拾收拾东西,现在就回去。”
姜小龙指着门口的方向,生气地大喊:“滚!你滚!”
无需苛责,人性本就复杂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