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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上一次长时间分离,是单妮同焦喻丹一起去考察国内的桥梁。
那次项目中,她特意抽出两天回沂川陪他过了冬至,一年中的最后一个节气。
长久分离的思念、对彼此的迷恋,以及让他苦守的愧疚,促使单妮下定决心,与他余生共缠绵。
那次项目结束,单妮便尽量避免接异地的项目,实在绕不过,便会保证项目开工之后,至少一周回一趟沂川。
和一个人建立关系,远不是看起来那么简单的事。
真正在乎和关爱一个人,他就像长在了你心头一样,除不掉、舍不去,还时时刻刻让你牵肠挂肚。
遇见了廖东,单妮得承认:人间最是相思苦。
……
单妮问:“28号的话,那是早上、下午,还是晚上?”
“早八点半的高铁。”
她还希冀,两人可以多出半天的相处时间。
廖东从单妮的眼睛里读出了不舍,他揉了揉她的头发:“舍不得我啊?”
她才不会直接承认,撇过脸,嘴硬道:“早就看腻你了,巴不得你赶紧走,丢我一个人清净清净。一个人过,多香啊。”
他笑:“多香?”
“自己独占一张床,想怎么睡怎么睡。自己做饭、下馆子,爱多辣就吃多辣。开快车、哪怕飙车也没人管我了。”
廖东捏了捏单妮的手,歪着头瞅她:“原来你对我这么多意见。”
“可不嘛。”
他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妮妮,说假话可是要长长鼻子的。”
……
单妮让廖东想一想自己需要什么,提前整理出行李,避免匆忙中丢三落四。
“真不用那么麻烦,带几套舞蹈服就行。”
他这随口一提,倒是让她一阵慌张:“我都忘了这茬了。之前你跳毕秀时,舞蹈服设计了好久才做出来。这次参加节目,时间这么仓促,你穿什么上台?定制肯定来不及。”
“不慌,衣服可以找景行借,工作室有一些。”廖东敲了一下键盘空格键,暂停了正在播放的视频,捏着笔看似随意地在纸上画了几笔,做记录。
单妮凑上前,扫了一眼纸上的简单几字,尚看不出该如何组合、理解:“借衣服?你已经想好要跳什么了吗?”
“脑海里有几个模糊的概念,但要等节目组的要求出来,结合着才能具象。”
“哦。”
廖东拿起桌上的手机看了一眼,切了话题,提醒她:“马总给你发了好几条消息,你看看,是不是局里有什么新安排。”
单妮接过他递来的手机,边查看边说:“城南高架的维护工作交给了七局。马总通知我,下周二开会,周三晚开工。”
廖东扫了一眼电脑屏幕下角显示的时间:“明天周一。”
“……”
单妮拍板定下:“明天上午陪你去工作室挑衣服,下午我们去逛街,碰碰运气,看能不能给你添置点儿行头。后天,也就是周二,我要去局里开会,你想去工作室就去工作室,想蹲在家里分析往届选手的舞蹈就蹲家里,晚上我会早点儿回来给你做些爱吃的菜。周三一早,我送你去高铁站。”
廖东对她的安排没什么异议,但一想她的生活完全是在按照他的节奏走,他替她争了争:“其实在外面吃也行,你不是想去CBD那家新开的烤鱼店么,咱们可以去试试味道怎么样?”
他切了页面,搜索烤鱼店:“可以网上预约座位,咱们选个时间段就行,挺方便的。”
单妮揽着他的肩,斜坐在他腿上:“你不觉得自己动手,更有生活仪式感。”
“那你就要很辛苦地准备。”
“又不是每天都这样,况且有些菜,外面也做不出家的味道呀。”她抬手顽皮地点了下他的唇,“这还是你亲口说的。”
“是我说的。”他双臂圈抱住她,“妮妮,真好。”
“嗯?”
“有你,真好。”廖东埋头在她肩窝,像小孩子一样黏人的依恋,轻声喟叹,“是家的感觉,暖和和的……”
“像太阳。”单妮顺着他的话往后接了三个字,然后捏了捏他下巴,待他抬头,又亲昵地揉了揉他的额发。
单妮一直都懂,“家”对廖东来说,不仅仅是一种责任和温暖,还是他的执念和救赎。
她突然就有些感慨:
“有时候,我会觉得你很小孩子,尤其是追我的时候,对我耍赖,各种死缠烂打地要在一起。可到批评你的时候吧,你又乖顺的不行,像条忠犬,懂事又无辜。但其实你这个人,骨子里特别‘正’,担当、责任、包容一分不少。遇事特别能沉得住气,做事还特别有毅力。
“我还记得刚遇见你的时候,你特别严肃,一脸正气凛然,容不得别人开一句玩笑。可我就莫名觉得,你不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那种,反而有一种淡淡的暖,让我觉得很温柔。就第一次见面,你摸黑豹的那一下,摸完脑瓜揉耳朵,真的撩到我了。”
他意外:“是吗?”
她重重地点了下头,话风陡然一转:“但是吧,你这个人特别具有欺骗性,长得就让人信服,从来没想过你会骗人。”
单妮笑了,“就周寻第一次去柒吧那回,你给我搭了件外套,骗我说是乔可授意你的,等我还回去的时候,乔可逮着我念叨了半天,说我太见外、拿她不当朋友。我当时快冤死了,你知道吗?”
廖东跟着她的描述,想象了一下,也笑了。
“而且,那次咱俩还合起伙来骗了周寻,他要加我好友,结果你让我报了你的手机号给他,”她往他身上贴了贴,挠他心口,“我还一直没问你,你们后来都聊了什么。老实交代!”
廖东按住她作乱的手:“什么都没聊。顶着你的名头,回什么都可能露馅,只能晾着。周寻他有打过电话,我没接。”
“哇,实惨,遇上你这朵高岭之花,比我还冷。”单妮感慨,“不过你还挺厚道的,没有恶搞他。”
“不喜欢,为什么要招惹、戏弄?每个人都挺不容易的。爱一个人不是错,错的是爱错了人。”
她夸张地掏了掏耳朵:“怎么搞得像失恋了三百回一样,突然来一句这样的感慨。好煽情啊。”
他戳了戳她的头:“失恋三百回?你这小脑瓜里,天天想的什么。”
“一段关系,彼此认真对待、体会,足够懂得爱里所有的苦与甜。不需要三百回,一生一回足够了。”
“这年头,人情如纸。也就你,这么‘纯情’了。”
单妮有样学样地抬手,打算戳他的额头,却被他看出意图捉了手。
她抽了抽手,他紧攥不放,还在她佯怒威胁的目光里,嚣张地拉到唇边吻了吻。
“你这人就坏得很,就知道占我便宜。”
单妮抱怨,趁他不备,一掌按在他脑门上,报仇雪恨。
两人犯了幼稚病,在沙发上闹作一团。
舞剧不看了,行李也不整了。
最后,在单妮的一声惊呼里,廖东突然将她抱了起来,借着起身的惯性从沙发上迈下,带她转移了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