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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妮卸了妆，搬一把小板凳，手洗染了咖啡渍的毛衫。
她洗到一半，廖东擦着头发从浴间出来，见背对着自己的单妮正一丝不苟地搓洗着他的衣服，身上的短款内搭上揪，露出一截白嫩的后腰。
“现在还能洗掉吗？”他弯腰，暖热的大手覆在她微凉的后腰上，捂了捂。
“还行，洗掉了点儿，不是那么明显了，等晾干之后看是什么样吧。”
单妮庆幸浅灰比较遮咖色，都不敢想如果是像白色、米色之类的浅色系衣服，弄上咖啡渍处理起来得多头痛。
趁她换清水涤洗衣服，他去取了居家服来给她套上，严严实实地遮住她的后腰：“好习惯全在平时。你这又爱吃凉又爱吃辣，大冬天洗个碗直接就凉水，穿个衣服还露半截腰的人，身体怎么和你过得下去？”
“别把我说的那么娇气，风一吹就倒的样子，好吧。”她冲他秀了秀手臂，没什么肌肉的手臂线条流畅，“我没那么弱。”
他笑：“那是谁每月生理期，对我嚷着‘痛得要死’，又是热水袋，又是暖宫贴，吃了布洛芬才能睡踏实？”
单妮的声音低下去：“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
“总之，要懂得爱惜自己。”廖东吻了她的额头，“这道理，不还是你反复教导我的？”
廖东接过她手里的洗衣盆，撸了袖子，替了她的位置：“剩下的，我来。你去洗漱吧。”
单妮交代他：“晾衣服的时候记得往里搭，避免太阳光直射，给氧化了。”
“好。”
……
单妮吹头发的时候，廖东走去阳台讲电话，等她收起吹风筒，找好了两人明天要穿的衣服，他还没有收线的意思。
她于是舒舒服服地钻进被窝，独占了大床的正中，半倚着靠枕，翻起七局工作群里的消息。
【王局：@所有人为迎接即将到来的春运行车高峰，城南高架全路段进行年底维护加固，市政要求3天内完工。注意！！！夜间施工，不得影响市民白天正常出行。由于工程量大，手里没项目的建筑师积极参与，主动找@马骏兴登记一下，以便后续工程正常开展。】
单妮私戳了马骏兴，按照要求格式登记了自己的信息。
她处理了几封工作邮件，困意来了，就静音了设备，窝进被子里。
廖东挂了电话回到卧室，看到单妮双眼紧阖，似乎已经睡熟了。
他走去床头，关掉散着暖黄微光的床头灯，然后轻手轻脚地就床畔躺下，但还是扰到了入眠浅的单妮。
她咕哝：“打完电话了？”
“嗯。”他给她掖了下被角，“睡吧，有话明早说。”
“哦。”
她轻应了一声，就习惯性地向他靠过来。
廖东大手一压，隔着被子按住她：“我身上凉，一会儿再抱。”
她半睁着睡眼瞅他几秒，嘟囔了一声“不”，就整个人贴到他怀里。
“嘶——”
单妮被冰醒了，她是真没想到一向暖热似火炉的他打了一通电话，回来竟是浑身裹了一层冷气。
她紧了紧环着他的手臂：“我给你暖暖，平时都是你暖我来着。”
廖东任单妮抱着，没有用冻得冰凉的手回抱她，脸往她发里埋了埋，嗅闻她身上的淡香。
“刚刚在和谁打电话，那么久。”
“景行。”他瓮声瓮气地答，“我们商量着，调整了跨年这段时间的工作安排。”
“嗯。”
廖东给她轻声叙述工作的变动：“《李白》这部剧，原定的首演是小年下午，在省艺术中心。剧院那边需要看一下数据，如果市场反响好，年后就按地方优秀剧目推出，还会联合往年口碑佳剧，搞一系列的惠民演出——把票划拨给各个媒体渠道，免费分发给群众，鼓励大家走进剧院。”
“现在呢？”
“我是主演，要跟着冯老师去参加节目，那么年前这个剧肯定是上不了了。景行转了思路，打算联系一下沂川周边的老牌剧团，将成熟的剧目引过来联合演出，比如《水月洛神》。如果不是28号要走，我还挺想向这些老剧团的老师们求些教。”
“嗯。”
枕在他手臂上的人虽然嘴上还应着，但纤长卷翘的睫毛已经开始忽闪忽闪，眼神迷蒙，显然是熬不住困意了。
廖东吻了一下单妮的额头，柔声道：“睡吧。”
……
早晨时间紧张，匆匆吃过早点，单妮就赶着去建筑局，廖东则要去工作室。
她的单位远一些，开车先送他。
廖东下了车，单妮才猛地记起自己一早醒来就想问但给忙忘了的话：你和冯老师几号出发？
她隐约记得，昨晚自己快睡着时，他好像提到了几号去录节目，但她在记忆里搜刮了一遍，就是卡在二十几号，死活想不起来具体日期。
单妮记得廖东之前提到，这档节目极有可能录到年三十。
这已经是十二月下旬了，节目录制肯定近在眼前。她心里盘算了一下，得给廖东好好收拾一下出行要带的东西。
这一去，可是小一个月呢。
……
单妮上午开完会，看着发到手里的年末大小事宜汇总表，抬手揉了揉额角。
表中最主要的，是对一年来的工作记录、归档。
但就这一项，梳理起来就够繁琐的。
单妮知道，未来几天，有她忙的了。
于是，她一回到家，就拉出了久未使用的大号行李箱，开始往里面填东西。
可除了洗护用品、换洗衣物，她再想不到要给廖东准备些什么。
单妮搜了未来三十天的气温，找到廖东要去的城市，立刻去多拿了一件厚棉服塞进箱子——虽然他一向体热，不爱裹得这么笨重。但因为她看不到，就担心他会受冷挨冻。
廖东回来，就看到蹲在客厅里的单妮，她两手捧着脸似在发呆，脚边一个敞开了的26号行李箱。
“要出差？”
“没有，”她仰头看向他，“给你准备的。”
“急什么，还有两天呢？而且，我也用不到这么大的箱子，没有那么多东西。”廖东挨着她蹲下，细细查看过已经塞进箱子里的物品，“本着轻装上阵的原则，这些东西可以不带的，我到那边儿再添置。估计节目组也会准备一些基本的生活用品，毕竟有一堆冠名的赞助商，其中就有经营洗护产品的。”
她统共就给他准备了两类物品，他上来就否定了一半。
不过——“等等等，你刚才说还有几天？”
“两天，我们28号走。”廖东看向她，解释，“提前到那边，好熟悉环境、节目规则，然后给创编舞蹈留出一定的时间。”
虽然已在心里做过预设，可当单妮亲耳听到廖东说两天后就要出发时，舍不得的情绪还是立刻涌上她的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