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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腾的坐起来，抬臂去捉住她的手，疼得倒抽一口，咬着牙说：“别走，单妮。”
虽没听到他喊痛，但他的表情却半天缓不过来，她吓得不轻，连忙掀被子查看：“都说了不让你乱动啊，你怎么这么不听话。”
“伤口又渗血了。”单妮眉间染上焦急，“我去叫医生。”
“别走，我不想一个人呆在病房里。”廖东揽住她束在怀里，垂头蹭她的侧脸、鬓角，“单妮，那晚我眼睁睁看着她走了，一个人坐到天亮，才去叫的医生。”
单妮听出他言语里的哀伤，一下明白了话语里的“她”是谁。
她都可以想象出，他一人坐在冷寂的病房，听监控生命体征的仪器发出的“嘀”响渐渐归一，看至亲的生命在眼前流逝，却无能为力的样子。
单妮什么也没问，什么也没说，抬手圈住他的身体，双手揽上他宽阔的背脊。
“如果你还喜欢我，能不能不要离开？”
廖东埋头在她肩窝，低声呢喃：“我不想拿这件事束缚你的感情，但我真的情难自控。”
“我从没想过爱上一个人，会是这个样子，把自己搞得这样狼狈、糟糕。”
单妮轻声问：“是什么样子？”
他无意识地轻叹：“想好好爱你，但怕唐突你，忍不住靠近，又怕吓跑你。”
廖东抬头，脸埋进她的发，嗅闻她身上的香味：“单妮，你真的好漂亮、好美。你聪明、优秀、美好，光芒万丈。”
“你让我仰望、向往。”他沉声道，“因为你，我想要变得更好、更优秀。”
“单妮，给我点儿耐心和时间，我一定会成长为那个足够配得上你的人。”
单妮将下巴搁在他肩头，双手环住他的腰，放低姿态接纳他：“我给杨飞宇说，我们在分手，他说……”
廖东以为她又要说狠心的话，出言打断她的话：“我发过誓此生非你不要，单妮。”
她点头：“我知道。”
“你不知道，”他将她拉离自己肩头，“我说了，如果我背弃诺言，下楼摔断腿，出门被车撞。”
单妮蹙眉：“你怎么又说这种话，都不能盼自己好一点儿。”
“没你，我怎么好？”
他垂眸，语有委屈：“我摔成这样都怪你。”
“怎么就怪我了？是你自己不小心，梯子统共就这么高吧？”单妮抬手比过头顶，“就这么高你都能掉下来，还把自己摔成这样！”
廖东掀眸看她：“因为你逼着我背弃诺言，所以我肯定要摔断腿的。都说了，我发过誓。为你，我才遭天谴了。”
单妮：“……”
怎么一场戚哀煽情的对话，发展到最后就变成他的耍赖和不正经了？
她往后退一步，拉开与他的距离：“白天我还有工作，现在必须回去收拾一下。我叫护士来陪你，不丢你一个人。”
单妮说走就走，廖东被绑了腿脚，想追追不了。
他看着她出了病房，不一会儿值班的小护士进来：“那个漂亮姐姐走之前，说你一个人无聊，让我来陪你聊会天。”
他就是无聊死，也不需要别人来陪。
廖东气闷，从一旁拿起手机，以玩手机躲避交谈。
小护士问了几个问题，试着挑起话头，最终都以失败告终，讪讪地退出了病房。
廖东对着空空的病房拍了一张照片，随手以彩信形式发给单妮。
“咻”！
安静的病房里，手机提示音稍纵即逝，快如幻听。
廖东扫了一眼周围，继续划拨页面。
两分钟，信息再次提醒，他听得真切。
他掀开被子，床沿扣着一部手机，色泽温润的玫瑰金外壳闪着低奢的光。
是单妮的手机。
廖东拿起，忍不住瞥了一眼抬起自动唤醒的屏幕，他发的信息赫然在提醒消息栏。
——她没有把他拉进黑名单。
这个认知，让他不由心跳加速了几分。
那他发的那些信息，她应该都收到并查看过了吧。
她并不像表现出来的那般冷情，还是留了一分余地给他，让他有机可乘。
廖东正要放下手机，手心感觉到振动，“咻”得一声屏幕亮起，显示新消息。
【单单，美如下半年钢琴班的学费交了吗？孩子最近生病了，你要不要……】
他看不到后面的省略内容，就着现有的信息“美如”、“孩子”，以及消息发送人“陈妈妈”，他脑子里一团乱的思绪突然连接成回路。
陈妈妈，单妮未婚夫陈赟的妈妈吗？那这个叫美如的孩子……
廖东将手机搁到了床头矮柜上，心里有诸多疑问，但都不那么重要了。
他似乎在无意中，触及到了单妮一直以来回避不谈的那一部分生活。
天色大亮，廖东刚酝酿出睡意，搁在床头的手机“嗡嗡”振动。
来电人是陈妈妈。
他没犹豫，伸手拿过接起：“喂，哪位？”
廖东清楚，自己的窥探和猜测一定会引起她的不悦，甚至惹得他自己不快，但他还是忍不住去探究。
人就是这样，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啊，不好意思，打错电话了。”对方稍显意外，慌乱之余准备挂断电话。
“没有打错。”廖东顿了顿，“单妮不方便接电话，您有什么事可以直接告诉我。”
上些年纪的女声，搪塞：“不了，等单单方便时，我会再打给她。”
廖东在对方挂电话前，开门见山：“孩子的钢琴课，需要多少钱？”
对方没有挂电话，但也没有说话。
“美如下半年的钢琴课，课时费多少，去哪里交？”廖东合上眼睛，下了决心，“单妮最近忙，漏掉了您的消息。这样吧，您有什么事，同我联系，我帮您解决。”
他直接报了自己的手机号：“把琴行地址发过来吧。”
廖东放缓声音，不疾不徐地说：“她最近忙工作，烦心事比较多，您如果没什么非见她不可的事，都可以直接联系我。”
对方终于回话了：“好的，好的。”
待通话挂断，廖东看着屏幕上跳出的四位数字密码锁，输入单妮的生日0601。
手机屏保调转至主页，他点进短信打算删除对方发来的信息，却被短信数吸引了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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