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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随手揪住一个穿红球衣的男生:“麻烦问一下,你有看到廖东吗?”
男生愣了一瞬,辨出眼前的人是土木建筑学院的美女老师,他指了指出口,尊敬地答:“老师好,廖东他好像是有急事,刚走。”
一阵心慌漫上胸口,单妮故作如常地道谢,抬脚往场馆外走。
透过走廊转向台的深蓝色玻璃,她看到从楼内大步走出的廖东,他手里攥着外套,一身球衣未换,疾步向前,决然地头也不回。
单妮急忙拿出手机拨他的电话,无人接听,再打,关机了。
他好像误会了……
她盯着手机,回顾刚才的一幕幕,脑海里是他伤情的模样,完全忽略了脚下的台阶,一步迈出踩空,差点儿从楼梯上跌下去。
单妮扶着走廊扶手站起身,看着眼前的十几级台阶,浓长的睫毛不住颤抖。
她缓了缓神,将手机搁回包里,弯腰检查脚腕。
确认自己没有扭到脚,她整理好思绪,一派自然地下楼,径直去停车场提车离校。
单妮瞄了很久站牌,没有廖东,没有离站的公交车,往前开一段人行道也没有熟悉的身影。
她愧疚没有给他足够的关心,心慌做了可能引起他误会的事,可当找不到他时,所有的情绪都变作担心,继而生起闷气。
遇事冲动,暴力解决!
有矛盾往心里藏,一句解释都不听!
这是要闹冷战?赌气要惩罚她?
幼稚、不成熟,意气用事。
真性情的单妮遇事从不躲避,再激烈的矛盾也会硬着头皮去解决,可现下的境况却如鱼刺哽在喉,让她难受又咽不下去,心里堵得慌。
她给廖东打电话,一遍遍打,关机、关机,还是关机!
“就这样吧。”
单妮将手机丢进包里,不单方面白费力气了。
……
梳理了日程,单妮在车载导航输入“景蓝陶瓷DIY”,踩下油门,按照原定计划去自制一款陶瓷酒盏,搭配百加得鸡尾酒大赛参赛酒水。
手工制作,给人治愈。
单妮的气闷,在摸到陶泥之后,慢慢消解。
她不是爱计较的人,不过是爱憎分明罢了。
单妮在店家的指导下给陶器上釉,等待烧制时收到贰川酒馆老板的消息,说是新调了酒水希望她能前去品尝。
她一直等到陶器烧制完成,让店家包好才离开,驱车去贰川酒馆。
在吧台看到周寻,单妮一点不惊讶,她多少明白了酒馆老板吴城岩是得到了周寻的授意,在给两人制造见面机会。
她对两人串通一气的行为不满,但吴城岩电话里提到的新式斗酒,调的是一如既往的好。
酸酸甜甜,可口利喉。
单妮一不留意就喝得多了,低度酒后劲大,待她意识到不对劲,已经晕的要走不成路了。
她爱车,一直奉行“人在车在、人走车走”的信条,不会将车子久置在外。
单妮倚着吧台,给廖东打电话。
还是关机!
一下午经营出来的好心情瞬间崩塌,带些醉意的单妮气闷又委屈。
捕捉到自己的心理,她咬紧牙关,抬手轻轻拍了拍自己脸颊。
她竟然在依赖他这个毛没扎齐的小屁孩儿,而且情理不分地往自己身上“揽锅”。
下午的事她真的做错了吗?
如果他不任性地打伤别人,她会屁颠屁颠地跑上前去给他擦屁股,最后还整得里外不是人。
他但凡给她一点儿信任……
单妮及时打住自己矫情得要死的怨怼,她可不要变成为爱惆怅的怨妇。
“吴老板,能帮我找个靠谱的代驾吗?”
吴城岩应下,立刻去翻名片夹,旁边的周寻主动请缨:“我没什么事,不如由我送你回去?”
她抬眸,反应有些迟钝,后知后觉周寻今晚是滴酒未沾,她不信这是巧合。
单妮蹙眉:“不用了。”
周寻下了吧椅,恍若未闻地扶住她:“你喝了酒,今晚是开不了车的。”
“不用你管。”
她大力地推开他,摇摇晃晃地走出去,将车钥匙递给门童。
“麻烦你帮我找一名代驾。”
周寻和吴城岩跟出来,门童见了立刻毕恭毕敬地问好,先叫了“吴老板”、接着是“周先生”。
单妮头晕,但不傻,立刻嗅出三个男人之间相守的默契。
他们谁也靠不住!
她摸出手机,不抱希望地再次重拨廖东的电话,如果联系不上他,那就要麻烦乔可来接她了。
半分意外半分庆幸,电话竟然通了,而且是立刻接通。
“单妮……”
听到熟悉的男声,她心里寻到安慰,继而冒出不满和埋怨。
单妮打断他的话:“限你十五分钟赶到贰川酒馆,不然就等着分手吧。”
她说完就挂断,根本没听廖东作何反应。
夜风徐徐,卷裹着初夏的余温抚在脸颊,温柔的像恋人的触摸。
单妮冷眼瞧着吴城岩:“吴老板,谢谢你今晚的‘盛情招待’。”
吴城岩有一些尴尬,眉心微蹙,言语惭愧:“抱歉,我以为你是单身。”
她笑,醉酒状态下,媚眼如丝,美丽异常。
“单身就可以不负责任地乱搞,是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吴城岩解释,“周寻他是心仪你的,他绝对不会乱来。”
一旁的周寻试图插话,单妮低呵一声“闭嘴”,将他再次晾在一旁。
她往前迈步,立在吴城岩的身前,仰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多谢吴老板的好意和倾力担保,单妮受不起。”
没去看吴城岩的反应,她后退一步褪下脚上的高跟鞋,原地站稳。
脚心贴在冰凉的大理石上,激得她立时清醒了不少。
“你们做你们知根知底的好兄弟,我一个外人恕不奉陪。”
单妮抱紧手臂,一身孤傲:“吴老板,说句心里话,我还挺喜欢贰川酒馆的,但以后再不会来了。具体原因,大家都是明眼人,不必点那么透,心知肚明就好。”
吴城岩抿唇未言,周寻急忙给他递着眼色,他轻轻摇了摇头。
三人立在贰川酒馆的门廊下,气氛僵持,为人活泛的周寻几次欲言都被吴城岩拦下。
时间一分一秒流转,十五分钟过得异常缓慢。
一辆出租车急停在贰川酒馆前,轮胎与油柏路面摩擦发出刺耳声响。
单妮眯着眼看过去,一个高大单薄的身形从车后座钻出来,大步流星地冲着她而来。
廖东面色冷峻,眉间锁着愁郁,一步窜上台阶到单妮身前,闻出她身上那股淡雅的香味中混合着的酒气。
味道稍显陌生,但并不让人讨厌。
“你喝酒了?”他接住往自己身上贴靠过来的人,“你喝了多少酒,醉成这样?”
看到他,单妮寻到了依傍,神经一松立时醉意上涌,头晕的厉害。
“带我回家,廖东。”
她扑在他怀里,低声请求。
廖东没再追问,弯腰拎起地上的高跟鞋,顺势将她打横抱起,就要离开。
“先生,这位女士的车钥匙。”门童识时务地凑上前,赶紧将烫手山芋交出。
廖东手指勾住接过,不忘点头致谢。
从那天送过单妮,他就随身携带驾驶证,以备不时之需,还真的让他给等到了。
可一想到她是一人在酒吧跟其他男人喝酒,他的眉纠结着,一路都没松开。
廖东将车泊进车位,看一旁醉眼朦胧的女人,对她又气又爱,所有的情绪在胸腔沉淀,最终化作一口气徐徐吐出,到底拿她没办法。
他将单妮背上楼,刚安置在沙发里,她就捂着嘴跌跌撞撞地往卫浴间跑,他连忙跟上去。
单妮抱着马桶吐了酒,到洗脸池前掬着水漱口,从镜子里看到立在自己身后的人。
廖东:“空腹喝酒,你怎么这么胡闹?”
他声音里的责怪,让她心里发堵,而醉意则放大了体内所有的负面情绪。
单妮拿擦脸巾拭去嘴角的水,这才转过身来,一脸冷淡:“我要做什么、怎么胡闹,你都管不着。”
下午受到的事儿哽在她心里,让她很不好受,执拗脾气上来就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他也尝尝冷遇的滋味。
“空腹喝酒是我自己的事,轮不到你来问询。”
方强行抑制住情绪的外泄,空空的胃开始抽痛起来,她难受得揪紧了眉头。
廖东察觉出她的异样,关切:“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我说了,不用你管。”
单妮捂着肚子,快步出了卫浴间,与一脸关心他错身而过。
他蹙眉,以为她又是痛经,捉住她的手臂:“你又不听话吃了凉东西,碰了冰酒?”
“疼得厉害吗,需要吃止疼药吗?”他虚揽着她,眼含疼惜。
“不懂就不要管,你放开!”
他并未用多大力,单妮一挥手便轻松甩开,但由于醉意身形不稳,膝盖一下撞在了茶几上。
她疼得倒吸气,廖东立刻蹲下身握住她的腿弯,查看并轻触她膝上磕青的那一处。
“你小心点儿啊。”没破皮,肿了包。
他起身时顺势扛抱起她,把她放在不远处的沙发上:“你知不知道,看你遭罪,我有多心疼。”
单妮听闻,像是被蜜蜂蜇了一下,立刻收了腿往一旁撤,躲开他的触碰。
心疼是因为共情,他但凡换位思考过她下午的立场,又怎会误会她的良苦用心,甚至一句解释都不听就赌气地甩手走人、拒接电话?
她对他的反应,以及对矛盾的处理方式,很失望。
“我不需要你的心疼。”她拍开他伸过来的手,“我说了,别碰我。”
廖东再迟钝,也看出了单妮对自己的抵触。
他凭着本能,靠近她,先从拉进两人间的物理距开始。
“我是不是哪里做错了惹你不开心?”
单妮客气一笑:“没有,你一点儿错都没有,你怎么会错呢?”
他扬眉,不懂:“嗯?”
“我难忘旧情,脚踩两只船,玩弄感情,三心二意。你没错,都是我的错,是我对不起你才对。”她面若冰霜,句句锱铢。
经她这么一说,廖东立刻明白她是在重提下午的事,脸色一凛,明显不悦。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当然知道。”
单妮直直地盯着他,细细揣摩他的表情:“我说的,恐怕也是你心里所想的吧?”
“对你,我从没靠想象,单妮。”他蹙眉,对她莫名其妙的怨怒,以及打哑谜似的话语,一头雾水,稍显躁郁。
廖东抬手掐了掐眉心,按下负面情绪,抬手扶住她的肩头,用尽可能温柔的声音劝她:“单妮,你喝醉了,有事我们明天说。”
有事明天说,因为她醉了?
所以,他这是觉得她在耍酒疯?!
单妮一口气卡在喉,不上不下:“算了,没什么好说的。”
她甩开他的手,俯身找了胃药,扣出两粒含进嘴里,捞起茶几上杯子,就着里面敞口放置一日的冷硬的水服下。
他扫了一眼药盒,了然,主动接过杯子:“胃不舒服就少喝点儿凉的,我去给你烧些热水。”
单妮闻言拉住他:“不用忙。”
她按了按胃部,身体的不适让她少了耐心,心底的疑惑涌上来,她急于探寻缘由。
“你下午为什么动手打人?”
廖东封唇不言,兀自放下手里的杯子,就好像没听到单妮的问题。
她追问一遍,忍不住念他:“廖东啊,打人总要有理由吧?他不过是拦了你一下,这在赛场上不是再寻常不过的举动?裁判就在一旁,可以随时吹哨判他犯规,你根本没必要冲动地挥拳。暴力解决不了争端,武力解决不了问题。”
“嗯。”他颔首,再次陷入沉默。
单妮看懂了,他是一点要回答的意思都没有,铁了心地要回避。
她可以理解他年轻冲动,也不责怪他过激的行为,但她绝不接受他这种有事往心里闷、一个人内化承担的解决方式。
感情是两个人的事,出现问题也要一起解决。
在爱里,总让一方负重前行,ta是一定会掉队的。
“廖东,我问你最后一遍。”单妮沉声,“今天下午在球场,你为什么出手打郑拓?你必须给我一个理由,或者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