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误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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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的声音本就娇软细腻,这声大骂听着更像娇嗔,打情骂俏似的透着几分羞恼。
白飒冷峻的面孔僵住,握着手机站起身。
他家的小姑娘,从小不会大声说话,这声喊叫,已经是怒极了。
少年长身玉立宽肩窄腰,步伐缓慢挺拔,像只优美的猎豹,这群人往日以他马首是瞻,何曾见他如此小心翼翼低声下气过。
“妙妙,你听我解释...”
包厢的门从外关上。
一瞬寂静,郑宝西尴尬的挠了挠下巴,悄悄凑近卧在沙发角落的板寸少年。
“阿继,我是不是接了不该接的电话?看飒哥这架势,这位祖宗了不得的样子啊。”
板寸少年邓继闭着眼嗤笑一声,“多事儿精。”
邓继跟白飒是高中同学,他自然知道这个备注‘小祖宗’的丫头,是白飒心口的朱砂痣。
虽然不知道两人究竟是什么关系,白飒将她藏得紧,多半是栽在小姑娘身上了。
‘豪夜’是Z市一等一的娱乐大厦,高中这三年来,白飒和人厮混在这儿,已经都脸熟了。
一路快步离开,多少人跟他扬手打招呼,白飒已经顾不得,因为电话那头的小姑娘,说话的声音已经带了鼻腔。
“白飒你到底想干什么,你要上天吗?”
白飒取了车钥匙,穿过马路,银色的兰博基尼在黑夜里十分吸睛,像一道闪电飞速离去。
“妙妙,只是普通的同学聚会...”
他不愿意在小姑娘心里留下卑劣印象,所以抿着唇撒了谎。
南妙难过极了,她突然发现白飒两辈子的心思,不知所措的要死,这一年多都没有联系了,突然联系,居然发现她守护了十多年的少年,在不知觉的情况下,又混入了不三不四的圈子。
南妙眼眶都红了,她委屈的呢喃。
“你们在什么地方聚会,多少人,喝酒了吗?”
少年喉咙干涩,“没有喝酒。”
他不止喝酒,还抽烟,赌博,泡吧...除了乱找女人,他心里的恶魔已经生根发芽蓬勃成长,早就不是她那个品学兼优身残志坚的哥哥了。
所以...他越来越配不上她了,是吧。
“你回来吗?我很久没见你了。”
白飒眼眶都红了,眉目坚韧的少年,险些崩溃。
他想说我想你,想你想的肝肠寸断夜不能寐,梦里都是你,没有一刻跟你分开过。
可到了嘴边,他只能努力温声哄她,一个字都吐不出口。
“明天好吗?明天我回家看你。”
南妙摇头,倔强的提出要求,“我就在家门外等你,你要是不回来,我等你一夜。”
“妙妙,你听话。”
白飒的眉毛都蹙成了疙瘩,“明天早上你醒来,我一定在家。”
他喝了酒,抽了烟,满身堕落的气息,南妙知道了定然恼急了他。
南妙冷哼一声,挂断电话,倒头蒙住被子。
看了眼挂断的电话,白飒将车速降下来,心里躁动慌乱。
也不知道小姑娘还气不气,单纯天真的小姑娘,如果她知道自己已经变了这副模样,会不会渐渐疏远他...
黑暗的手机屏幕突然亮起,备注海绵宝宝的人通话。
白飒按了接听键,嬉皮笑脸的声音从音筒传出来。
“老大,上次那个追踪解密的软件有公司看中了,出价八十万,卖不卖?”
白飒不感兴趣,冷声回他。
“你们看着吧。”
对方有几分兴奋,“那我再涨涨价,老规矩,你七我三,给你打到老账户啊。”
“嗯。”
“美妙的夜生活刚刚开始,上号杀两把吧,很久没磨刀了。”
“我有事,没空。”
海绵宝宝叼着棒棒糖咬了咬,看着电脑屏幕上移动的小红点。
“你不是离开豪夜了,这么晚去哪浪啊,陪兄弟杀两把。”
“滚犊子!”
白飒不耐烦,狠狠扔了耳机,电话掐断。
海绵宝宝激凌凌打了个寒颤,暗骂一声,“狗脾气。”
兰博基尼是凌晨三点停在白家宅院门口的,夏天的天亮的早,白飒在心里建树了两个小时后,踏着黎明的曙光迈进了久别的家门。
早起的宋姨见到大步流星进来的黑衣少年,一时间没敢认。
白飒淡淡开口,“宋姨早。”
宋姨愣愣点头,连忙擦着手,去接他提了满手的东西。
“少爷回来了,老爷和太太知道一定很高兴,您回来的早,都没起床呢。”
白飒抿了抿唇没接话,抬脚上了楼。
进了房间径直跨进浴室。
他可不就是趁着都没醒,赶紧洗漱一番来圆谎。
南妙一宿没睡着,她爬起来准备打开窗户的时候,正好看见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匆匆进了院子。
不由站在窗边愣了愣,她的印象里,小时候白飒一直最爱穿白色衬衣,可她方才看见的,分明跟上辈子那个白飒是一个人。
她犹豫着推开门,犹豫着走到白飒门外,透过半开的缝隙轻手轻脚的走进去。
来不及收拾的衣服凌乱的扔在沙发上,南妙看了眼浴室的方向,轻手轻脚的走到沙发旁,伸手拿起。
不用她特地闻,浓郁的风尘气息扑鼻而来。
烟味,酒味,还有刺鼻的香水味……
南妙的心里忽然莫名的难受,他才19岁…
这已经不是她悉心呵护的那个白飒。
浴室门推开,少年擦着头发的视线顿时定住,他对上转过身来的少女,记忆里清澈琉璃的眸子此刻让人看不清。
他在她眼里看到了陌生,失望,还有说不出的难过……他整个人都僵住了。
南妙轻轻放下衣服,然后垂下头退了一步,小声说了句,“欢迎回家。”
看着她转身就要离开,白飒的心乱了。
他几乎是身体快于脑子,一个箭步就将门抵住关上,然后挡住了少女的去路。
他看着小姑娘僵立着,微不可见的后退了一步,像是带着某种抵制和畏惧,不由脸都白了。
他组织了半天语言,艰难开口。
“妙…妙妙,聚会的地方人有些杂,我走的急…”
他说的毫无章法,根本不知道怎么解释。
他害怕南妙是因为之前的吻才抵制他,又害怕她是猜到了他去做了什么而远离他,然后他不知道从何解释起。
南妙垂着眼没看他,半晌轻轻开口。
“下个月…我就要过生日了。”
白飒脑子当机,一片空白,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也不明白她突然这样说的意思,他甚至连呼吸都憋住了。
南妙调整了一下情绪,漏出一个淡淡的微笑,她看着少年仿佛变得坚毅成熟的面孔,像是什么都不知道一样,娇软低语。
“下个月我就满十八岁了,哥哥能不能呆到我的成人礼以后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