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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挂件一

马汀的早晨 时间的流沙 6187 2022-05-10 09: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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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面店吃完出来已经快七点了,路上的川流不息的车流仍旧没有停歇之势,年轻人没了骄阳炙烤,也恢复了往日的活力,纷纷结伴出行,初上的七彩霓虹灯绚烂美丽,但在“书海”中煎熬了一下午的薛子汀却是避之唯恐不及,垂头丧气地驮着书包,一心只想快点到家。

  她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望着路边的奶茶店犹豫要不要捎一杯走,但最终为了晚上的睡眠放弃了这个想法。

  前面路口右转就是春和路,回到欢鑫小区大概要五百多米,虽然不算长,但因为两边基本是民房,在路上活动的人并不多,因而显得过分安静。

  平时不觉得什么,今晚薛子汀却无端生起一丝寒意,盛暑之际的微风带着未散的热气,她却狠狠打了一个冷颤。

  是因为目睹了谋杀案吗?虽然已经忘记,但那种恐惧的感觉果然还是潜藏在身体里,伺机而动,拼命想打垮她。

  “以后还是不要走夜路了,有点怕。”薛子汀对着录音笔说完,还“呵呵”笑了两声想缓解一下心情,但发出的笑声僵硬又干瘪,反而徒增了惶恐。

  “快......快走吧,小橘子肯定饿坏了。”她又一次自言自语,加快了步伐。

  这时,她的脚步倏然顿住,呼吸也随之一滞!

  就在几米外的路灯下,站着一个戴鸭舌帽和口罩的男人,身上披一件破旧的运动外衣,明亮的灯光令他的脸一部分显得惨白,一部分却陷在阴影里,露在外面的眼睛正直勾勾盯着她,像是猎人等到了心心念念的猎物,冷酷而嗜血!

  “叮”。

  他当着女孩的面从袖子里掏出一把折叠水果刀,翻出刀刃。

  “轰——”

  那一刻,像有个炸弹轰然爆响,薛子汀的脑子瞬间一片空白,身体里却又有个声音在拼命地大吼:“快跑!”

  她体似筛糠,发现双腿发软根本提不起来,直到那个男人持刀凶狠地扑上来,她猛地尖叫一声,身体终于不由自主地狂奔起来!

  “呼呼!”

  她从来没跑这么快过,双腿似乎已经不是她的一般,没命没命地迈动!

  两侧居民楼零零星星点着几盏灯,漆黑的路上空无一人,唯有路灯伫立在道边,为她指引逃跑的方向!

  快了!快了!

  她已经看见远处闪烁的车灯与霓虹,只要有人......

  “别跑了你个死丫头!”一句带着浓重口音的狞笑像是野兽的利齿狠狠扎进她的耳朵,像在烟酒里腌了十几年的熏臭的呼吸近在咫尺,男人明显已快追上她,透支的体力和绝望更如潮水将她淹没,形成她前进的万钧阻力!

  紧接着,一只粗糙的布满手汗的大掌“啪”一下抓住她纤细的手腕,将她重重扯回,手中的折叠刀卯足力气朝她胸口刺下!

  “啊!!”

  歹徒的惨叫刺破静谧的夜空,男警官将险险救下的女孩紧紧护在身后,瞪着地上挣扎而起的歹徒,目光狠厉,那股血腥之气甚至比这真正手沾鲜血的亡命徒更为浓郁可怕!

  那男人知道自己已经没有任何机会,带着孤注一掷的必死之心,揉揉被时年踹得剧疼的胸口,眼一凛又挥刀而上!

  时年把薛子汀推到一边,利落地侧身躲过,正想找机会夺刀,没想到对方根本没准备对付他,找准机会就拼了命往路口跑!

  “站住!!”

  时年如猎豹般冲上去,瞬间就追上了对方!眼看就能抓住他!

  “砰——”

  “嘟嘟嘟~”

  原本井然有序的车道忽然变得一片混乱,喇叭声、埋怨声、惊异声此起彼伏,司机路人纷纷探头张望。

  时年沉沉叹口气,望着事故中心那个倒在血泊里、惊恐地瞪着天空的男子,拨通了分局办公室的电话。

  ......

  到楼下已经十一点半了,三个警官却还在孜孜不倦地讨论案情。

  “为什么要杀目击证人?不可以也没必要啊!”李阳光再一次发出疑惑的呼声,“会不会是他认为子汀看见了他的脸,或者拥有更多信息,所以为了防止进一步暴露自己才要杀人灭口?”

  没人回答,李阳光也不在乎,继续自言自语:“这感觉也不合理啊。”

  “逼急的犯人谁知道在想什么?”周放说,“总之他住的招待所里搜出了子汀的照片,肯定盯上她蛮久了,这几天应该一直在跟踪她。”

  “幸好子汀比较乖没乱跑,不然......”

  “好了,闭嘴吧。”

  周放捅他一肘子,李阳光当即偷觑前方的时年。

  自从他们赶到现场,领导周身十米内就散发着强烈的低气压,还带着冷到骨子的寒意,让靠近的人都喘不过气来,并下意识咯咯抖!

  也因为这个,晚上每个警员的办案效率起码提高了两倍,都十分警觉地又麻利地完成自己的任务,仿佛只要一出错,时年就会毫不犹豫把他们捏死!

  袭击薛子汀、同时也是警方正在试图抓捕的南云西路凶杀案疑犯钱国强,未送及医院便不治身亡,警察连夜搜缴其所住招待所,将物证一并带回查证,但目前没有重大收获。

  同时,时年作为领导,考虑到大家因为案件连日劳累,于是让大家先回去休息。

  但在有心人看来,领导这一回竟如此体恤下属,没有选择连夜鏖战,与今晚暂住他家的某位是离不开的。

  虽然歹徒已死,但时年显然无法让她独自过夜,原本想送她去医院检查一下,顺便住个院,但她死活不肯,综合考虑下,时年把备份钥匙给了白宁,同时“盛情邀请”李阳光和周放去他家住一夜。

  这也是为薛子汀考虑:为了让女孩子放心,强迫辛苦多日且并肩作战多年的下属在自己家可怜兮兮地挤着睡,简直完美诠释了什么叫“重色轻友”。

  但分局同志们不在乎!

  分局同志们愿意为了能下班亲自感谢这一位姓薛的无名小英雄!

  三人进了门,把带回来的外卖放在桌上,坐在沙发上的白宁则给他们倒了水。

  “她睡了吗?”

  “刚睡下。”

  两人看一眼紧闭的卧室,眼底的情绪却不大相同。

  时年说:“你们随意,我先去冲个澡。”

  “好嘞。”

  两个人都是单身汉,有时候在时年家搓饭,时间太晚就干脆住下,因此李阳光和周放两人轻车熟路地找到领导家多余的被褥和凉席,三两下就在闲置的客房铺好了床。

  剩下还有两个客卧,足够他们度过这个晚上。

  时年洗完澡,终于暂时褪下严谨干练,简单的体恤和运动长裤令他显得温暖且触手可及,半湿的头发贴着鬓角落下水珠,肆无忌惮地浸润他性感的锁骨。

  白宁靠在墙上,毫不避讳地欣赏这番美景。

  时年目光却甚至没在她身上做半秒的停留,懒得过问她为什么不避嫌反而随意闯进房间,径直走过后却不是去客厅,而是转去隔壁主卧,轻轻打开门。

  窗帘被拉得严严实实,即使空调在安静运作,里头仍给人又静又闷的压抑感。女孩蜷缩着躺在床上,背着门,发出轻缓的呼吸。

  “看什么,都说睡了。”白宁不满地嘀咕。

  时年没说话,轻轻走到床边坐下,想了想,伸手捏住女孩的鼻子。

  一秒,两秒,三秒......

  “噗!”方才还一动不动的女孩猛地发出羞恼的笑,小爪子愤怒地连拍时年作恶的手,不满地大叫,“干什么啦!”

  “看你还不睡。”时年躲开她无法造成丝毫伤害的攻击,又趁机摸了把她的脑袋。

  “我已经睡了,是你把我弄醒的!”她气呼呼地把头埋进空调被里。

  “撒谎,呼吸声沉重且略显急促,分明是装的。”时年一本正经地分析。

  薛子汀争不过,从被子里发出闷闷的一声“哼”以示微不足道的反抗。

  “睡不着吗?”

  “没有!”

  “出来,给你买了牛奶喝。”

  “不用了叔叔,我很快......”

  “说了叫时哥哥!”时年把她从被子里捞出来,半拖着出了门。

  刚拆好外卖准备叫人的李阳光三人看见他们一前一后出来,眼神顿时暧昧起来。

  李阳光调侃说:“子汀还没睡啊?是不是闻到宵夜嘴馋了?”

  “我睡了的!”薛子汀不悦,又被时年按进椅子,手里被塞了一瓶热牛奶。

  路上他们买了炒面炒年糕,还有一些烧烤,周放从冰箱里拿了一打冰镇啤酒。忙了一宿的刑警们吃着热食喝着冰啤酒,不是什么珍馐美馔,却已十分满足。

  薛子汀穿着粉色的短袖睡衣,胸前印有一只大大的卡通小熊,端着牛奶低头吮吸,样子乖巧得不像话,宛若被警察叔叔捡到的迷路孩童,气质与他们分外格格不入。

  不过,小朋友也有嘴馋的时候,牛奶好喝,但毕竟不如烧烤有味道,薛子汀眼睛总忍不住往那些撒满孜然和胡椒粉的烤串上瞟,唾液像是泉水般源源不断往外冒,但再想吃她也不会开口要,于是加快了喝牛奶的速度,只想赶紧回去睡觉。

  然而像是窥见她心事一般,时年拿了个碗,也不问薛子汀的意见,顾自把每样吃的都拨了一点给她。

  满满当当的美食放到她面前时,不出所料,她的脸蛋又红成了一颗熟透的苹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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