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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你是没看见一班班主任那脸,黑得跟炭似的,贼过瘾!”马骁坐在桌上,嘴里啃着小卖部买来的三明治。
前桌的雷峥震道:“行了,笑话人家老师,八荣八耻都吃肚子里了。而且洪老师皮肤本来就黑得像炭,有区别吗?”
“还是咱薛霸威武,故意把视频压最后交,那脸打得,啧啧。”马骁替洪亦斌肉疼。
“你误会了。”薛昼觉得需要再次声明一下,严肃地道,“我的出发点确实是不想交检讨。”
马骁说:“万老师不是没追究吗?”
“错了就是错了。”
两人对视一眼都无奈地耸肩,薛昼的怪脾气他们太熟了,都懒得跟他理论。
这时,胡想臭着脸走进教室,后面屁颠屁颠地跟着徐瀚炜,手里提着一袋饮料。
在教室里的人都见了瘟神似的表情,占着她位置的马骁赶紧麻溜地走开了。
胡想一屁股坐在自己位置上,干巴巴地对薛昼说:“早上是我误会你了,跟你道歉。”
薛昼:“不欠我人情?”
她不悦:“行,欠你。”
“是再欠。”
“知道了!”她忍气吞声,从塑料袋里给他拿了瓶脉动赔罪。
薛昼手还没伸去接,雷铮震已经开口:“薛昼不喝这个,嫌味道奇怪。”
胡想看了薛昼一眼,默默拿了瓶AD钙奶给他,把脉动丢给雷铮震:“你不讲究吧?”
“嘿,有喝的还计较什么?多谢!”雷铮震爽快地拿了。
徐瀚炜高高兴兴把剩下的饮料给大家分了,特别自来熟地和马骁坐起来,去办公室罚站一趟好像一起上过战场似的:“谢谢各位帮助哈!钱立翔那孙子终于给叫校长室去了!”
马骁说:“你也是,被他坑那么多钱也不说,这不是做冤大头吗?”
徐瀚炜无奈:“你也看见我们班主任那样子了,我就算说了他会听我吗?而且钱立翔特谨慎,要钱都是直接说的,什么记录也没留。”
“没事,以后有事找哥,哥罩你!”马骁拍拍胸脯,开始跟徐瀚炜称兄道弟搂搂抱抱。
午休将近,班里同学陆陆续续回来,徐瀚炜也回了自己班。
胡想喝完一瓶酸奶,薛昼还在写检讨。
男孩低垂的眼睑睫毛浓密纤长,像一朵云似的在清澈的眼底落下阴影,她的心绪也跟着微漾起来。
胡想说:“你总让我想起我一个朋友,他叫陆子星,学习特别好,说话也文绉绉的,讨厌喝脉动,你们要是见面了肯定投缘。”
薛昼持笔的手一顿,转头看她:“难以想象你也会有成绩优异的朋友。”
“你这是刻板印象。”能拿他自己的话怼他胡想真是身心舒畅,“谁说我就不能跟成绩好的一起玩?你别说,我跟他关系可好了。”
薛昼:“也是同桌?”
胡想笑笑:“那倒不是。”
她从没跟人说过自己跟陆子星的事,即使是只言片语。
因为但凡提起,他们都以为漂亮又霸道的胡想口中那个男孩是当时的校草陆子新,而不是坐在他旁边的小胖子陆子星。
当时读初二的胡想延续着小学时候的行事风格,在学校惹是生非无法无天,三天两头学校通报批评、各种处分通知拿到手软,见怪不怪。
有一回她进校门没带校徽,被值日生逮到扣分。胡想当然不在乎,不过她看上了记分的男生,白衬衫蓝校裤,斯斯文文的长得特别帅。
“你叫什么?长得不错!”胡想的语气很是轻佻,那个男生当即给了她一个白眼走了。
胡想大大咧咧,丝毫不把这些放在心上,还很快打听出这个值日生叫陆子新,是初二三班的班长。
她使出浑身解数,缠了陆子新整整三天,下课午休放学总往三班跑,到最后陆子新看见她直接就躲了。
那天午休她照旧买了饮料和零食去三班,但是来得太早,教室里就坐着一个人,看背影特别胖。
那貌似是陆子新的同桌,每次来胡想都看见他一个人坐在位置上埋头写作业,不跟任何人交流。
这种孤僻的人胡想见多了,她自顾自坐在陆子新位置上等着,那小胖子突然说:“如果你是要等陆子新,他为了躲你跟班里同学去球场打球了,你可以去那里找他。”
胡想笑:“谢谢你告诉我。”她拿出一瓶饮料,是新口味的脉动,“请你喝。”
小胖子注意力仍在自己的课本上,冷淡地说:“我只是不想你打扰我;另外我不喜欢这种饮品。”
“饮品?”她噗嗤一声,“你说话都这么官方的吗?”
小胖子似是看不下去她的散漫和聒噪,终于舍得转头看她一眼:“我只是习惯说话严谨,如果你认为我言行怪异,可以不必和我说话。”
她没心没肺地笑起来:“没有没有,你还挺有趣的。”她把买的肉干递给他,“这个你总吃吧?”
“心领了。”小胖子言简意赅,低头继续写,胡想伸头看见一大堆的数字和公式,立刻兴致缺缺。
外面太阳大,她也懒得出去找人。说实在的这几天陆子新躲她躲得太厉害,以前都是别人追她,现在不仅换了个个儿,对方还表现得那么排斥,她心再大也会觉得受伤,都没什么劲头了。
她随手在陆子新抽屉里掏,都是一些书和文具,又往小胖子桌面上看,突然眼前一亮,拿起他的作业本笑说:“你叫陆子星?就跟他差了一个字!?”
小胖子没理她。
她喋喋不休:“这也太巧了!你们老师还故意让你们一桌哈哈哈!有意思!”
“诶诶!期中考那个段第一不就是叫陆子星!?那不就是你吗!?”
“哇!看不出来你居然这么厉害!”
“子新第二名,据说你总分比他高了足足十五分诶,你怎么考的!?”
小胖子皱眉:“请你安静一些。”
“哦。”她撇嘴。
胡想趴在桌上,倒是真安静下来了。她百无聊赖地摆弄买的零食,把水果糖、牛奶糖全拆开混在一起,然后分成两份。
她把其中一份推给小胖子:“送你吃。”
小胖子一副疲惫的样子,或许是懒得应付她了,干脆点头:“非常感谢。”手一捞把糖刮到自己桌上,但没吃。
胡想嘴里含着糖,趴在桌上不一会儿就睡着了,醒过来的时候教室里已经坐了不少人,面前摆着一台蓝色的小风扇,正呼呼地吹着风。托它的福,她的刘海儿都没被汗打湿。
小胖子还是她睡着前的姿势,只是数学换成了英语。
胡想眼睛弯成了一对月牙儿:“谢谢你的风扇。”
小胖子面无表情:“只是不想欠你人情。”
胡想准备离开的时候,刚好陆子新回来了,短发沾着汗水,一张帅脸红彤彤的,果然是去打球了。
看见她,陆子新俊气的眉头几乎皱成了一条线,把她拉到走廊尽头不悦地说:“我已经告诉你别来找我了,我真的不喜欢你。”
胡想终于有些不高兴:“为什么不喜欢我?就因为我学习不好!?”
“是!”陆子新毫不犹豫,“我不喜欢还特别讨厌你们这样的女孩子!想追我?可以!等你考进段前五十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