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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青灵没有拒绝，与封振屿一起回绕城。
突然决定来羊城，又逛了许多地方，封青灵早就身心疲倦，可现在她的意识却无比清醒。
就算封振屿告诉她说，现在回绕城还有一段时间，她可以在后座躺着睡一觉。
封青灵只要闭上眼，心里那种不明不暗的情绪，还有和少女时期发生晦涩的事情，在她脑海中变得愈发明晰。
在回绕城的路上，封振屿问了好几次，为何如此着急回去？
封青灵并没有回答，她侧着脸看着不断后退昏暗的夜景。
在心中，她反反复复思索着这问题的答案。
还未得到结论时，封振屿的嗓音骤然响起。
封青灵转过头，就见他将车停靠在旁边，在驾驶座扭头看向他，眼底带着浓浓的探求，以及她未曾察觉到的凛冽。
“……”封青灵张张嘴，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当初你和厉寒川在一起时，未曾对任何人说，有一次我看到你扑倒在厉寒川怀中，他没有将你推开，我便知道了。你是我最爱的女……女孩，我的妹妹，自然也没有将你和厉寒川的事情告诉其他人，后来知道厉寒川结婚，你急匆匆去了英国，我便以为你放下和他之间的感情。”
封振屿将车内的灯打开，便从口袋中掏出一包烟，取出一根，点燃开始抽。
青烟萦绕在车厢内，是化不开的愁云。
他抽完一根烟后，长叹一口气。
“我原以为过去那么久，你已经把这段感情放下，但是你现在……”封振屿顿了顿，又点燃一根烟开始抽起来，接着道，“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纵使你再怎么爱厉寒川，但，你们终究是没有办法在一起。”
封振屿望着封青灵低垂着眼帘，手指紧紧抓住自己的衣服，到有些不忍，没有把更加残忍的话说出来。
“青灵……你就那么喜欢厉寒川，喜欢到他伤你这么深，明明知道不能和他在一起，还得喜欢他吗？”
良久，封青灵才抬起眸，眼眶红红的，似受尽无数委屈。
“大哥……”她开口说话时，声音以然很沙哑，“我也不知道我还喜不喜欢他，我唯一清楚的就是，若是我现在不过去看他一眼的话，不管他手术是成功还是失败。往后余生，我只要想起，便会后悔，说不定这件事如同魔咒一般萦绕在我心田，困扰着我往后的人生。”
封青灵嘴角扯出一抹笑容。
她知道，疏远一个人，比亲近一个人更难。
尤其是厉寒川是因为得了癌症才疏远她。
封青灵并不知道当初厉寒川是做了多少心理建设，才做出这样的决定，同时还要面对她的无理取闹。
“不想后悔吗？”
封青灵原本有些飘忽的声音，突然变得坚定许多，她用力点头道：“嗯，我不想要让自己后悔。所以，大哥，可以麻烦你将我送过去吗？”
封振屿垂下眼睑，将手上这根烟抽完，他又点燃一根烟。
夜色微凉。
他抽完第三根烟，才悠悠开口：“青灵，厉寒川那个人过于复杂，不适合你。”
“我知道。”封青灵伸出手抓住驾驶座靠背，“可是…能有什么办法呢？我曾经那么深爱他。”
“曾经？”封振屿转过去，在最里面默默念着这两个字。
*
厉氏集团从国外高价聘请来了一位永远不会失败，能够把身上肿瘤切除的女医生——大门未知子为他做手术。
厉寒川躺在病床上，听着许迟念说着手术的时间，然后让他放轻松，不要那么紧张。
厉寒川嘴角噙着淡淡又冷峻的笑意，眼底透着几分萧条：“迟念，手术会成功吗？”
“会，一定会。”许迟念道，“大门医生是非常优秀的医生！”
现在距离开始做手术还有一个小时，他摆了摆手，示意许迟念出去。
便独自一人靠在病床上，闭门小憩。
体内肿瘤将他折磨得比以往更加消瘦，晚上也没有办法好好睡觉。
一般都是睡一个小时就清醒过来，然后就没有办法再入睡了。
厉寒川现在住的病房是VIP病房，病房很大，摆设和装修都很考究，没有普通病房的生冷气息以及浓重的消毒药水味道，反倒像是五星级酒店。
他一个人在空荡荡的病房里面心生寂寥。
只要他独自一人时，会忍不住想起有关灵儿的一切。
想到她十五岁时，穿上人生第一件洛丽塔小裙子时，眼神里面闪烁着星星的画面。
想到她学习英语时，遇到不会做的题目时，拿着课本，嘟着嘴巴，可怜兮兮走到他身边，询问他该怎么做时的样子。
想到她在网上看到别人玩滑板很炫酷的样子，便拉着他的手撒娇，非要他陪着她一起学习滑板，还要拍视频的样子。
到现在他的手机里面还留着封青灵玩滑板时的肆意张扬，笑容能够点燃他整个世界的模样。
厉寒川坐起来，打开病床旁边床头柜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贵重的木盒子，将其打开，从里面取出一个看起来有些年头，上面还有花瓣图案的钱包。
他细细把玩着，似是对待稀世珍宝。
良久，他才钱包认真放在木盒内，又将一封他早就写好的信也放在木盒内。
厉寒川给许迟念打了一个电话，等她进来后。
他郑重其事将木盒放在许迟念的手中，他压低着嗓音：“迟念，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你是我为数不多很信任的一个人。这件事，除了委托给你，我不知道交给谁办比较好。”
许迟念吃惊看向他。
“若是我这次手术不成功的话，麻烦你把这个盒子交给灵儿，可以吗？”
厉寒川悲恸而暗哑的嗓音在许迟念耳畔回旋着。
许迟念紧紧抱住木盒，眼神变得愈发坚定：“我们这次请了一位特别优秀的医生，你的肿瘤一定会完美切除，你不会有事的。等你好了之后，青灵知道这件事后，肯定会原谅你之前做的事情，你们必然会重新在一起的！”
“谁知道呢？”厉寒川嘴角扯出一抹无奈的笑意，眼底是化不开的忧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