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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权令智昏
也不知过了多久，萧若水似乎清醒了许多。
这时从远处走来一个娇娆的身影，越来越近，很快到了萧若水的面前。这人作了个揖，声音甜美地道：“萧门主安好，还记得小女子吗？”
萧若水定睛看去，似乎有些印象，道：“有点印象，你是那个水……水什么来着？你怎么来这里了？”
这人道：“小女子正是水无情啊，萧门主真是好记性。来，小女子给门主倒杯酒，敬门主一杯吧。”说完，水无情柔身上前，倒下一杯酒，端到萧若水嘴边。
萧若水接过酒，没有立即喝，却道：“水柳……水无情，我记得我们是敌人，你怎么还敢如此大胆来到我面前啊，不怕我灭了你吗？”
水无情一声娇笑道：“门主这是说的那门子话啊？如今您可是盖世英雄，天下无敌，怎会和我这小女子动手呢？以前是我不懂事，没有看到门主有如此高的造化和修为，如今才识得庐山真面目。这不，我一听到消息，立刻马不停蹄前来投奔与你。萧门主，你可肯收纳我让我为你效犬马之劳啊？”
萧若水隐隐感到那里有些不对劲，却不知该说什么，有些事情似乎有了些记忆，但只是断断续续的。他沉思一下，道：“既然你来投靠我，我自然不能杀你。但是，你得把蚩辰给我找出来，我得找他算帐。”
水无情笑道：“蚩辰跟你比起来算什么啊？他要是听到你找他算帐，还不是吓得屁滚尿流躲起来了，哪还敢跟门主你斗？再说了，你现在是我的主人，我找他有什么意思？”
萧若水道：“我必须得找他，因为我要解救七都的人。”
水无情道：“七都的人？就是那些贪财好色、胆小怕事、争权夺利、势利庸俗的人吗？他们都是有罪之人，应该受到惩罚的，为什么要解救他们啊？”
萧若水道：“不行，我是七都的守护神，这是我一定要做到的。再说，他们也不是你说的那样，人都有七情六欲，有一些劣根性，他们的主流是好的。”
水无情道：“可你也是这里的门主啊，保护这里的子民也是你的职责啊。当然，你要保护七都也很容易啊，我把蚩辰找来，给他说一声，让他把七都让给你就是了。”
萧若水道：“那有你说的这般容易？”
水无情道：“还真是就这么容易，原先蚩辰不知道你这么伟大，才敢和你争斗。现在，听说你连这么厉害的黑神都给灭掉了，他自然不敢与你一争锋芒。不瞒你说，这次我来，就是他央求我们向你求和的。”
萧若水道：“哦，是吗？有这等事？”
水无情道：“当然，千真万确，我哪有胆子敢骗你老人家啊？”
萧若水道：“既如此，那你叫他过来当面向我求饶。”
水无情回头招手道：“蚩辰大哥，你过来吧，萧门主说愿意和你讲和了。”
只见蚩辰从人群中钻了出来，再没有先前的嚣张模样。他只低垂头着，顺着眼眉，来到萧若水面前，道：“门主，我是来向你求和的。”
萧若水道：“求和？谁跟你求和？我记得是‘求饶’才对吧？”
蚩辰低声道：“对，门主，我来向你求饶，求你放过我。”
萧若水哈哈大笑，道：“真是此一时彼一时啊，没想到你蚩辰也有今天！还记得你当时是怎么对我的吗？没想到你现在在我面前是这个熊样子，哈哈哈哈，我太开心了！好，既然你都向我求饶了，我就放过你吧。但是，你以后不能再侵犯七都，否则，我必定将你碎尸万段。”
蚩辰道：“再也不敢了，我现在就将我的人全部撤出七都，由你来领导七都。”
萧若水笑道：“识时务者为俊杰，这还差不多。”
蚩辰道：“门主若不信，请与我一起到七都看一看去。”
水无情和蚩辰到来后，韵之一直在身边没说话。这时，她觉得有必要提醒了，于是在萧若水背后道：“萧哥，不可，小心有诈。”
萧若水嗤之以鼻道：“谅他也没那个胆子跟我使诈，走，看看去。”
于是，萧若水、蚩辰、水无情、韵之四人纵身一跳，便到了七都上空。看到下面秩序井然，一片祥和。原来看到的那些鬼鬼祟祟妖气横行的情景再也看不到了。市中心的七花广场、七乡大道人来人往，富有生气。郊区的地里，辛勤的七农正在打理三七，看来今年又是一个丰收年。
萧若水点头道：“蚩辰啊，看来你还算说话算数。”
蚩辰道：“那当然了，萧门主在上，小的怎敢欺骗？”
水无情道：“以后七都就是你的天下，萧门主，由你来领导他们。”
萧若水道：“是吗？他们会同意吗？”
蚩辰笑道：“这是必须的，不信你下去看一看。”
萧若水于是如闪电般落到街上。街上的行人看到萧若水，便集体下拜道：“参见领袖，向伟大的领袖请安。”
萧若水哈哈笑道：“哦，什么领袖？折杀我了，免礼，免礼！”心里却异常舒坦。
就连过往的车辆见到萧若水，也全都停下来，司机及车上的人都走下车来振臂高呼：“七都子民参见领袖，请领袖明示。”
萧若水神更加得意了，挥手道：“七都的子民们，我感觉好久没见到大家了，今天特意来看看你们。大家不必多礼，不要这样用‘领袖’来称呼我，不要搞个人崇拜嘛。我只是随便转转，你们忙你们的去吧。”
于是众人行了礼，各自散去。
蚩辰也闪电般来到萧若水身边，低声道：“门主，我都看到了，你的威望太高了。你一出现，就没有人愿意离开你了。我看这里先放一放，我们还是回到神玉门吧，那里的群众也等着你领导呢。”
萧若水点点头道：“好吧。”四人转身离开了七都。
回到神玉门里，众人见了，仍是齐声高呼：“门主威武，门主战无不胜，门主乃千古英雄！”
萧若水礼节性地摆摆手，重新坐到殿前宝座上。
水无情妩媚地上前道：“门主，小女子刚才敬你的酒，你还没喝呢。”
萧若水朗声笑道：“喝，肯定喝，必须的。来，大家都举杯，一起喝个痛快！”
于是，众人觥筹交错，乐不可支。美酒、美人、美曲、美舞，千言万语道不尽一个“美”字，萧若水又被灌下了不知多少杯酒。
酒后的萧若水头又昏昏沉沉地开始隐隐作痛，眼前的一切也逐渐变得模糊。他转身对一直陪伴在身边的韵之道：“我这是怎么了？感觉头又昏又痛的。七都被我解救了，我应该高兴才是啊，怎么高兴不起来呢？”
韵之道：“萧哥，我也说不清为什么，总感觉怪怪的。也许，你不该如此贪权。”
蚩辰担心韵之点醒萧若水，便赶快拿起酒杯道：“萧门主，喝吧，今日有酒今日醉。你如今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再假以时日，必定一统天下，将来我看就连玉帝老儿也得看你的眼色行事啊。人生如此，才是大丈夫所为啊。”
听到这样肉麻的吹捧，萧若水不由豪气顿生道：“正是，大丈夫自当建功立业，我这一生一定要做下如天般的丰功伟绩，才算不枉此生。”
蚩辰道：“门主说提好，来，干一杯！”
“干一杯！干一杯！干一杯！”众人又癫狂地齐呼道。
萧若水一仰脖，喝下一杯，只觉眼更花，头更迷乱。
这时，他感觉内心深处有个声音响起，似乎是从极远处如细蚊般传来：“若水，快醒醒吧。萧若水，你迷失了，快点醒来吧。”
萧若水？好熟悉的名子啊。萧若水有些茫然，这是谁的声音？听起来如此亲切，而又如此耳熟？
“我看着你站在北风里，
挥舞着长长的衣袖，
跳一支永世的沧桑，
相爱是残忍的
神的旨意把你融进大树里
化作一道风景
于你而言
相爱是永恒伤害
但你依旧无悔，
就让时光在身边停留吧！
留一道倩影，
任岁月腐蚀。”
又是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陈菁菁！”萧若水脑子一个激凌，往事似乎重新涌上心头。
“还记得这首《跳舞的树》吗？”一个略带忧伤而沙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菁菁妹子，你在那里？”萧若水情不自禁出声问道。
一声叹息之后，原先那个声音再次响起：“你能记得你的菁菁妹子，却能忘了我的声音么？原来我在你心里居然还不如你的菁菁妹子么？”
“啊，明月，你是明月！明月！你在哪里？”萧若水心口仿佛被狠狠撞击了一下。
“你说我在哪里？你若心里有我，我就一直在你心里；你若心里已无我，我便在你遥不可知的世界。”
“有你，有你，怎么能没有你呢？就算没有了全世界，我心里也会有一个你啊。我还想着要‘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呢。”萧若水低吟道，“明月，好妹妹，难道你不知道，你一直在我心里最柔软的地方珍藏着吗？”
“我记得我是曾在萧一飞心里最柔软的地方珍藏着，可是当萧一飞化身为萧若水后，我就不知道我是不是仍然还在他心里了。”明月的声音有些黯然。
“在的，你一直都在我心里的。”萧若水坚定地说道，“你早已刻入我的骨髓里，今生今世永不能忘。”
“既然如此，你怎么能忘了你的使命？”明月的声音有些严厉。
“使命？我没有啊。”萧若水道，“你让我保护七都，做七都的保护神，我现在不但保护了七都，还保护了神玉门，解救了枉生门，他们都认我做领袖呢。”
“唉，让你做七都的保护神，是让你保证它不受魔道的迫害，让七都的幸福能量越来越多，战胜不幸能量，并不是让你做他们的领袖。你若只是做他们的领袖，那么和让暗影之类的魔头控制有什么区别呢？”
“这，这，这怎么会一样？我是保护他们，并不害他们啊。再说，是他们心甘情愿的，我又没有逼他们这样。”萧若水争辩道。
“唉，是权力的欲望让你迷失了本性了。”明月悠悠道，“若非如此，你怎会与蚩辰、水无情之流混在一起喝酒论道？萧若水，赶快迷途知返吧，离封闭结界的期限仅有十一天了，你再不觉醒，将万劫不复了。”
萧若水一个楞神：万劫不复？真有的那么可怕吗？
蚩辰一直观察着萧若水，这时他轻声道：“萧门主，不要听别人的，他们只是要利用你罢了。大丈夫在世，不可一日无权。女人算什么？大丈夫何患无妻？他们叫你做守护神，也不过是因为他们要做更高一级的领袖，让你帮他们坐镇罢了。与其为他们打工，何不自己做主，自己做领袖呢？”
萧若水喃喃道：“是这样吗？真的是这样吗？”
蚩辰道：“俗话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其实，神仙、妖怪又何尝不是如此？若不是为了自己的利益，谁会闲着没事去管他人的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