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唤弟两手挡住欧阳往前拱的脑袋,气骂道:“癞皮狗!去你的吧,流氓!”
“什么?你说清楚,我到底是流氓还是癞皮狗?”欧阳的头继续往前顶着问。
“是流氓也是癞皮狗!”
“那好!为了不让亲爱的唤弟失望,今夜我就化身流氓和癞皮狗了!”欧阳抵着唤弟,伸手往前一扑,使劲儿压住即将溢出胸膛的笑声低喊,“流氓来啦,哪里逃——”
唤弟被欧阳压在身下咯吱,忍不住咯咯笑将起来。夜半时分,声音格外脆亮,吓坏了袭击者欧阳,惊醒了楼下的赵书记夫妻。
唤弟干娘戳戳赵书记:“听,咱闺女笑了!这几天可叫她把我吓煞了!你说曹森那孩子看着挺憨直的,怎么能说分手就跟唤弟分手了呢?他这一弄,把咱闺女伤得可不轻呀!幸亏还有个欧阳随在她身边,不然不定会出啥事呢!”
赵书记点点头:“依我看,塞翁失马,是福非祸。这事要搁在以前,咱闺女和小曹森倒是挺般配。可现在唤弟的状况变了,她爹娘接了她姥爷的产业,马上就是北京人了。曹森呢,不过小学文化,他到北京能干什么?欧阳就不同了,以他的能耐,今后肯定会安排在北京工作的,跟咱唤弟正好凑成一对!行了,‘儿孙自有儿孙福’,这事儿,你千万别多管!”
“哦——”唤弟的干娘在暗夜中轻声应道。
……
欧阳放开唤弟,把食指比到唇边:“嘘——小声点,别把你干爹干娘影起来,真把我当流氓揍一顿,那我可就亏大了!”
唤弟笑得满眼是泪,喘息着说:“一肚子坏水的癞皮狗,就知道欺负俺。俺干爹要是来了,俺就说你趁火打劫耍流氓!”
欧阳扎煞开双手,作势又要扑,嘴里恐吓着:“好啊!看我这回不给你个厉害瞧瞧,讨饶不?”
“不!俺是绝不会向恶势力低头的,你再咯吱俺一回试试,挠不死你俺不姓于!”唤弟斜眼看着欧阳修长的双手,手脚紧绷,时刻警惕着对方的进攻。
欧阳一扭头,假装侧耳聆听:“咦,楼下什么动静?”
唤弟急忙歪头屏气息声地竖耳细听:“哪有……”
话未说完,声东击西的欧阳已经凌空扑了下来,唤弟被他出其不意地扑倒身下,捉了双手压在头顶上方,他的整个身子像压住孙猴子的五指山一样把唤弟牢牢压在了床面上。
二人几乎脸贴着脸了,欧阳还在继续向下施压,唤弟望着他通红的眼睛突然发了慌,使劲儿蹬歪着双脚,左右猛烈晃动脑袋,一期躲避他性感的嘴巴。
“该死的欧阳,赶紧起开!不然俺要喊人了!”唤弟又羞又急地低吼。
“求你了!”欧阳哑声恳求,他冒火的眼睛似乎灼疼了唤弟的心,她紧紧闭起眼睛和嘴巴,任凭侵略者温情地占领了她神圣的樱唇。
唤弟本以为自己会讨厌欧阳的亲吻,没想到他温润的唇触碰到自己时,登时给了她一种熟悉的感觉。
没错,在梦里,曹森就是这样亲吻自己的。对!就是这种感觉,曹森的吻就是这样温柔,唤弟停止了挣扎,放弃了抵抗,微笑着接受了侵略者的唇攻。
“曹森,曹森……”唤弟默默喊着曹森的名字,仰起头热情地迎接来自欧阳的亲吻。
欧阳第一时间察觉唤弟的身体起了魔术般的变化,一下子由僵硬变得柔软了。
“啊,唤弟肯接受我了!”欧阳的心怦怦乱跳,狂喜不已。他放开钳制唤弟的双手,索性捧起她的头,唇上的进攻更加猛烈。
不知何时,沉迷在幻想中的唤弟也紧紧揽住了欧阳的脖颈子,由刚开始的被动接受转为主动反攻。
(可惜以前的电影太纯洁,基本没有什么过火的情爱镜头教育孩子,所以唤弟和欧阳这一对雏儿的亲吻只限于唇唇摩擦,根本不知道还可以往深里探索。对于他们的无知,悠人无能为力。只好耸耸肩,就此搁笔了。)
尽管如此,血气方刚的欧阳还是自掘坟墓,*烧身了。他浑身颤抖着想要脱身出来,无奈此刻的唤弟就像一只攀在大树上的树袋熊,手足紧紧缠着他,死活不肯松手。
欧阳当然不敢听之任之,他像一只受伤的野兽一样,沙哑着嗓子低唤:“好唤弟,松手,快松手,我受不了了,快!”
“不!就不放手!”唤弟好不容易把“曹森”抱住,岂肯轻易罢手,她闭紧眼睛,犹恐睁眼又是黄粱一梦。
欧阳粗暴地往下撕扯着唤弟,唤弟不要命的缠紧欧阳,两人闭着眼睛搏斗着。乱斗中,唤弟一口咬住了对方的肩头,疼得欧阳大叫一声,差点泄了。
这一声高叫惊醒了唤弟,她慌乱地松开嘴里的“肉包子”,只见欧阳脸色煞白,满头细汗,抖颤不已。
睁开眼睛唤弟就傻了!眼前哪里有曹森的半个影子,自己刚刚死死抱住的竟然是欧阳。
“怎么会是他呢?”唤弟张口结舌地看着欧阳落荒而逃,半天也没有回过味来。
这一夜,唤弟因为迷惘失眠了!
这一夜,欧阳因为开心失眠了!
这一夜,楼下的夫妻因为欧阳的大叫失眠了!
这一夜,薛白因为痛恨自己失眠了!
在这多人同时失眠的夜晚,曹森却因为持续高烧昏迷了。
正月初一这天,曹森的娘薛白白天夜晚都没有休息,一直在给长子用湿毛巾敷额降温。听着儿子满嘴胡话里尽喊着唤弟的名字,她真的后悔了。
“要是儿子有个三长两短的可怎么办啊?”
天刚放亮,薛白就喊醒丈夫来替自己“值班”,她穿上棉大衣,推出自行车,骗腿就去了城里的赵书记家。
昨天上午,薛白陪着万分小心去找了于傅氏,用了半天的工夫,听了一箩筐的冷言冷语,总算弄明白唤弟的去向了。
薛白急急忙忙赶回家,想把这个最新消息传递给儿子。没料到,一进门就听儿子在炕上说胡话,她赶紧爬上炕摸摸小森的额头,“哎呀妈唻,这个从来没得过感冒的泼实孩子竟然发高烧了。”
曹森娘吓了一跳,急忙喊闺女去卫生室找苗淼医生来给儿子打个退烧针。
针倒是打下去了,可儿子的高烧一直不退,嘴里的胡话也一直不断,可把薛白吓草鸡了。
她想,“小森是因为唤弟病的,‘心病还须心药医’,为了儿子,我还是厚着脸皮去求求唤弟吧!”
有了这个想法,薛白一早就上路了。母爱是伟大的!当初,为了儿子的幸福,她顶着背信弃义的坏名声,长途跋涉亲赴北京,生生拆散了这一对恋人;而今,同样是为了儿子,她又放下自尊,顶风冒寒赶去县城,想要收回自己说出去的话,重圆儿子的好姻缘。
薛白叫开赵书记家门的时候,唤弟还赖在床上迟迟不肯起来。
因为昨夜的突然失控,她羞于再见欧阳。一个小姑娘家家的,竟然死抱着一个男人不肯放手。抱抱也还罢了,她还主动亲吻人家,人家不肯,自己还下了口咬人家肩膀。那一幕简直太可怕了!想想,唤弟就脸热得呼呼地,好像发高烧一样。因此,欧阳来叫门的时候,她就像聋了一样,把头蒙进被子里一声不吱。
欧阳以为唤弟为了自己才害羞不开门的,因此心里美滋滋的,也不和她计较。
唤弟的干娘见曹森娘急得不得了,只好自己出面,上楼去叫唤弟。
干娘亲自来了,唤弟怎能不开门呢!
当她听干娘说曹森为了自己得了重病,已经陷入了昏迷时,她的头“嗡”地一声,差点张倒。
在干娘的搀扶下,她磕磕绊绊地步下楼梯,见了薛白什么牢骚也没发,就同意跟她回去看曹森了。
赵书记说:“救人如救火!坐我的车,我送你们回去!”
薛白犹豫一下:“那我的自行车怎么办?”
心情愉快的欧阳说:“你们坐车,自行车我帮你骑回去!”
薛白感激地谢过欧阳,跟唤弟一起,坐进了赵书记的轿车疾驰而去。
欧阳推起薛白骑来的自行车,也随后追去。
轿车跟自行车当然不可同日而语,尽管欧阳玩命地蹬着车踏,可还是被赵书记远远地甩在了后头。
“嘿嘿!唤弟昨夜抱我的劲头儿可真大,我那么挣都没挣出来。”
欧阳一边奋力蹬着车子,一边笑吟吟地回想跟唤弟的亲吻,昨晚的事情比自己估计的要好多了!虽然最后有些出乖露丑,好在粗心的唤弟并没有发觉。
他抬手摸摸受伤的肩膀,忍不住笑出声来:“呵呵呵……‘爱之深,责之切!’想不到唤弟竟然这么喜欢我。”
兴奋不已的欧阳使劲儿蹬着车子,不知不觉就到了柳沟河。“嘿嘿!过了桥就是康庄农场,进了康庄农场就可以看到先我而来的唤弟了!”
离河沿上坡还有老远,欧阳就开始卯足了劲儿发力,车子不失其所望顺利爬上了河沿,他松了一口气,虚虚捏着手刹,任车子顺坡而下滑上了石桥面。
一身轻松的欧阳目光往两边的河面上随意一扫,意外地发现桥右侧不远处,结了冰的河面上有一个人正在脱衣服。
欧阳捏捏手刹,放慢车速,再细看一眼,“呀!大冷天的,这人在光可鉴人的冰面上,脱得光溜溜的,这是要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