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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爱，永无止境
卓玛瘦削得令我痛惜。五年，岁月蹉跎，带走了多少东西，唯有曾经刻骨铭心的记忆，是岁月无法抹去的。站在我面前的卓玛，多了几分沧桑；多了几分憔悴；清澈的眸子里蒙上了一层令人心碎的忧伤。在我的心里，她依然是最美的天使！看到她的一瞬间，我的心不曾停止灼痛！卓玛，是我让你变成这样的，对吗？五年，你究竟是怎样熬过来的！卓玛，从现在开始，我会用毕生的爱，来冲刷你内心的沧桑；我会为你烹调可口的饭菜，用丰富的营养，来充实你的身体。卓玛，很快，我会带你回家，回我们的家！
我发自肺腑的声声呼唤着：“卓玛……卓玛……”
卓玛泪眼婆娑地望着我，没有应声。从她的泪光中，我看到了苦涩的思念；还有肝肠寸断的爱。下车的人群早已匆匆散去，空旷的月台中央只剩下我们两人泪眼相望。
我伸手接过卓玛手上的行李，轻轻牵起她冰凉的手，朝地下通道走去。所有的话语，都在我们牵手的瞬间，融入了体温，相互传递。
停车场。我替卓玛拉开车门，系好安全带。她一直默默地望着我，目光柔情似水。我坐进驾驶室，发动引擎，内心十分紧张。我对自己这臭技术没有把握，载自己倒没什么，这会儿可是载着我决定用一生去呵护的女人。我侧脸看看卓玛，她很平静，看来完全相信我的技术。我决定开口说话，以抗拒内心的紧张。我说：“卓玛，你坐好了啊！我可是刚领到驾照。你是我的第一个乘客！怕么？”
“不怕！我把生命交给你了！”卓玛微微一笑，她笑起来很美。我说：“那好，我们准备一起迷路吧！”
五年前雪山上的一幕幕清晰地浮现在眼前，我感觉到一股温暖的气流朝我的身体里渗透。再看卓玛，她面色绯红。我猜测此刻她也沉浸在回忆之中。我打开音乐，是曾经从昏迷中将我唤醒的卓玛的歌声，她在我心中胜过了任何一个歌唱家。
卓玛的身子战栗一下，侧脸盯着我，泪珠滚落下来，似乎在询问：“你一直保留着它？”
我望着她，说：“卓玛的歌声一直陪伴着我……”
卓玛说了见面以来的第二句话：“专心开车，我的生命可是撰在你的手心里！”
我冲她诡秘一笑，专心致志地开车。往后有的是时间说话，一辈子还怕说不完么？我一直坚信我和卓玛不会再分开。如今，我能够挺起腰板说我能养活她和孩子。
我把车泊在快餐店门口，牵着卓玛下车，那种感觉如同久别重逢的恋人。三十多岁的我，居然还像个毛头小子，沉醉于姗姗来迟的爱情之中。时刻都有感动得想要放声痛哭的冲动。面对卓玛，我不像当初与季云霓那样产生原始的欲望；而是诚心诚意想要去悉心呵护她！
这一天是我生命里的节日，我准备喝早酒庆祝。点了几碟小菜，一瓶红酒。斟上两杯，卓玛迟疑片刻，举起酒杯。在一声玻璃清脆的撞击后，我们微笑着喝下了期待了五年的重逢酒。
卓玛吃得很少，静静地注视着我狼吞虎咽，不时咳嗽两声。我关切地问道：“是不是着凉了？一会儿去医院看看吧？”
“没大碍。”卓玛的额头上浸出大颗的汗珠，脸色苍白。我说：“很难受么？还是去看看吧！”
“不用。我去一下洗手间。”卓玛急匆匆跟随服务员走去，我望着她的背影，总感觉一切仿佛一场梦，生怕梦醒之后，我又回到了孤独寂寞的思念之中。
在洗手间，我从挎包里取出随身携带的矿泉水吞下了止痛片，这段时间，我得依靠这白色的药片来缓解疼痛。我绝对不能在左重生面前表现出病痛，我要好好陪伴他走过这段日子。我们有过七天的生死相伴；那么，再来第二次七天的生死相依吧！我一定要坚持住，七天之后，我必须离开。
左重生瘦了些许，眸子里刻满岁月的痕迹，五年来，他一定过得不容易。七天，我能否抚平他内心的伤痕？或者，我能够留给他什么？是刻骨的美好回忆；还是更深刻的伤痛？无论我留给你的是什么，请你一定相信，我的爱永远陪伴着你，永无止境！
他的手好温暖，瞬间传遍了我的全身。如同甘露滋润着我的心田；爱情之花开得更加娇艳了，你看到了么？她们只为你一个人绽放。
回到左重生的面前，他已经把红酒喝了个底朝天。他担忧地望着我，问道：“好些了么？”
“好多了！”我微笑着望望他泛着红光的脸。他接着问：“要不要再吃一点儿东西？”
“不用。我吃饱了！”左重生买完单，再次牵起我的手，离开。我多么希望时光能够凝固，让我们永远这样携手同行。
在车上，左重生问我：“休息？还是出去走走？”
我说：“走走吧！不想浪费了光阴！”我发觉自己说话总是不由自主的流露忧伤，不知左重生是否有所察觉。他说：“想去哪儿呢？”
“我想看枫叶！”
“明天去吧？今儿先在城里转转。好好休息一下，补充体力！”左重生盯着我，征求我的意见。我回答：“好！”
左重生开着车在北京城里穿行，我用心的记住了每一个细节，这一切都会成为我的悉心珍藏，陪伴我走完生命最后的里程。
中午，左重生拉着我走近一间装饰很特别的餐厅，餐厅里用竹笆隔成一个个单间，配合着小桥流水，环境很优雅。我们跟随着服务员穿过长廊，我好奇的东张西望。一扇门虚掩着，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为了给妹妹看病，我已经一无所有。你不会嫌弃我么？你跟了我会受苦的！”
我放慢脚步，朝里瞟了一眼，不出所料，果真看到了闫维锦沉稳的面孔；很遗憾，我没能看到女人的面孔。这世界真是小啊！我不愿意再与闫维锦照面，省得大家尴尬。于是，我赶上去拉住左重生的手，转身往外走，说：“我们换个地方？”
左重生疑惑地望着我，任由我拉着他走。隔间里传来女人的声音：“钱财不是衡量幸福的标准；你看看这座城市的人们，开着私家车，住着商品房；可是有几个是真正幸福的呢？带我走吧……无论天涯海角，我都愿意跟随你！女人，图个什么？不就是需要一个人疼爱么？”
闫维锦终于找到了属于他的公主，我替他开心！我相信，这个女人一定会全心全意地爱他，他们的未来一定会很幸福。我现在也很幸福，尽管，我和左重生之间没有未来可以期待！
换了一间饭店，我和左重生面对面坐下，他问：“喝酒么？”
“你决定！”我笑语。
几杯酒下肚，我的话多起来。我说：“这一生也许就这么一次相见的机会……”
“什么？”左重生吃惊地盯着我，脸色铁青。我垂下眼皮，缓缓地说：“我要结婚了……我来，是想把自己洁净的奉献给我最爱的男人……”
“卓玛……”左重生呼唤着我的名字，泪如雨下，继而痛哭失声。我递纸巾给他的手不停地颤抖。我忍住泪水，说：“好好珍惜这段日子，这一切来之不易！七天之后，我就离开……我不想让你在我离开的时候觉得突然……”
“卓玛……既然是这样，你为何要来？你不该来的……”左重生的声音痛苦而绝望。我死死盯着他，说：“我是不该来，我走好了……”泪水夺眶而出，我站起来往外走。
“卓玛……”左重生伸出胳膊，拉住我，从身后紧紧抱住我，脸贴在我的头发上，呢喃道：“卓玛，我爱你……我爱你……”
两个身体粘在一起颤抖着，我闭上眼睛，任由泪水流淌。我以为我足够坚强，可以不在左重生面前流一滴眼泪；然而，这一天之内，我们的泪水始终没有停止过。亲爱的，请原谅我善意的谎言！绝情比生离死别容易接受！你恨我吧，让我永远活在你的愤恨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