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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话便长,无话便短。转眼间,上官明日已经在天坑寨呆了将有半年了。忽一日,天降大雨,如天河决口,天地一片茫茫,让上官明日担心整个天坑会被雨水灌满。但并没有发生这样的事,雨水落到天坑底不知都流向了哪里,并没有积水。
雨水下了一天,到了傍晚终于小了些。这时,一个年青的汉子,背着一个人走进了天坑寨。那人一身猎人打扮,浑身湿透,昏迷不醒。
“阿丁,这个人是怎么回事?”
天坑中间的巨大石屋内,这个人被摆放在中间的一张巨型方桌上。
天坑寨寨主阿大和八大长老此时都坐在方桌前,看着跪在地上的一个年青人,这句问话是其中的一个长老向他问的。
“这人追赶猎物遇上大雨,竟然给他发现了那石洞,进去躲雨,我出去巡视时发现了他,只好把他打晕带了回来。”
“莽撞!”那位长老呵斥道。
“是,阿丁知错了,现在该怎么办?”
“趁他没醒,把他送出去!”
“是!”
阿丁上前背起桌上的人往外就走。
“慢着!”阿大说道。
阿丁停下脚步。
…………
号称“万里长江第一城”的叙州府(今宜宾市),因为金沙江、岷江在此汇合,长江至此始称“长江”而得此称号。这里向以蜀南竹海与美酒驰名天下。
这几日,叙州府的各家酒楼里聚满了各路武林豪杰。原来据说有人发现了红胡子强盗的踪迹,就在这叙州府附近。
事情是这样的。语云:“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这一带濒临长江,又有高山,所以有打渔的江上渔民“渔舟唱晚”,便也有打柴的山中樵夫“高歌采薇”,还有些山中猎户诵两句“野有死麕”。
不论是渔民、樵夫还是猎户,打了鱼,砍了柴,打到了猎物都要拿到县城里贩卖,卖完了不免要到酒馆里打个尖,喝口酒,歇歇乏。
古时候没有手机电视电脑,大家凑在一块喝酒,除了三两碟下酒菜,就靠着海吹胡聊来下酒助兴了。所以,在酒馆里每天都能听到新鲜的故事,大多都是些志怪奇案,耸人听闻的事件。
这不,临近黄昏,临江大树下这爿小酒馆里便聚集了一帮喝酒聊天的歇脚哥们。
只听一个哥们讲道——这哥们看打扮是个打渔的:“最近这一场大雨可下的不小,下的整个长江的水都涨了,一连着好几天都没敢下江捕鱼了,这两天水才消停了,我这才开了张。”
“可不是么,要说秋天下这么大的雨也还真是奇事。”
“说到奇事,就在下雨那天,我倒经历过一件。”一个猎人打扮的汉子,座位旁边斜倚着一根系绳的棒子,想来是用来绑缚猎物的。
听说有奇事,众人立刻凑过来,支棱起耳朵,道:“快说说。”
此时,没人留意,靠门的一个座位上坐着一个和他们全然不同打扮的年轻人,这人桌上放着一个长条形的包袱,看样子里边不是刀就是剑,分明是位武林人士。
“就是下大雨那天,早晨天还不错,我起了个大早想上山去打点猎物,寻思着赶午就能回家了。”
“可那天就怪了,我在山上转悠了半天竟没发现一个猎物,只好继续往山里走,走着走着不知啥时候给我走进一个密林子里去了。”
“那林子也太奇怪了,清一色的阔叶杨树林,几乎没有什么别的杂树,要不是有很多高草灌木,我就以为是有人特意种的林子了。”
“人一到了山上就犯邪,我就非要往那林子里走,非要看看林子尽头是什么不可,就一直往里走。”
“走哇走,你们猜,走到哪儿了?”
“到了哪儿?”众人正听得入神,他一问,立刻应和道。
“嗐,没想到林子的尽头竟没有路,被一块大石壁挡住了。”
“哦……”众人听说林子尽头没有路,不由得有些失望。
“林子尽头是没有路,可那石壁半山腰上却给我发现了一个山洞。”
众人又来了精神。
“你说咱们这人呐,上了山就犯邪,我也不知怎么想的,就攀着石壁往那洞爬去了……”
“要是我,也会进去看看的。”有人插话说。
“是,是,这人有时候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呵呵,”猎户回了一句道,“这时候,那雨可就下了起来了。我那时候正爬到半腰,下是不可能下去了,只想着赶快到那山洞里好躲躲雨。”
“末了儿,终究给我爬进那洞里去了。”猎户说到这里语气里也有些得意。
众人也都显出一副如释重负的感觉。
“洞里有什么?”一个人问道。
“洞里倒没有什么,就是个四四方方的石洞。”
众人略微有些失望。
“可奇怪的事这才要发生呢。”
众人立刻屏气敛声,支棱起耳朵。
“我在那石洞里避着雨,那雨却一直不停,心里不免有些焦躁。也不知在里边等了多久,忽然听到身后似乎有什么声音,可还没等我反应过来,突然一下子竟然晕倒了。”
“啊……”人群中有人惊叹了一声。
“我醒过来的时候,竟不在那石洞里了!”
大家都睁大了眼睛听着。
“我也说不好那是个什么地方,总之就是一个很大的屋子,屋里摆满了酒菜,一群男女穿着美丽的衣服,请我吃饭。”
“他们说他们是秦朝的时候就在这里了,我一想这是到了世外桃源,遇上神仙了啊。”
“你们猜,他们是神仙不是?”他突然停下来问了这一句。
“难道不是?”众人问道。
“恐怕不是。我们吃着吃着,喝起了酒,我留了个心眼,没有喝多,结果给我发现了些东西。”说到这里,他似乎回忆起当时的情形,停了不说。
“发现了什么?”众人不由得催他。
“狐狸尾巴,我发现了他们都有狐狸尾巴,我这是进了狐狸窝了啊,想想我之前打猎的时候也没少打过狐狸,我当时就出了一身冷汗。”
众人中有人笑出了声。
“笑什么。好在我也算是命大,吃完了饭,他们也没难为我,就送我出来了,不过,他们说什么‘此间事不足为外人道也’,是给我蒙着眼睛送出来的,也不知道是走的那条道,反正我摘下眼罩的时候,就看见自己已站到了山下的小路上。”
听到这里,众人方才释然,哈哈的笑了起来。
其中一个俏皮地问,“张猎户,那些狐狸精漂亮不?”
“狐狸精当然漂亮了,不过,要说漂亮,那些狐狸精里最漂亮的竟是一个男狐狸精,我长这么大,还从没看见过那么漂亮的人,唉,可惜了,是个男的……”
“你个老不正经的,女的你又敢怎么样……”
大家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