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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半字密语

鹿驸马 公子鸣鹿 5008 2022-05-10 09: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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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哟,我的神,你们可算……”来了。

  阿兰一抬头,望见塔基外围的六步孤鹿和姬姚,想要冲上去来个熊抱。冲到塔基边缘,他才想起自己被阵法困住了,根本跨不出熊抱的那一步。

  这一鼻子灰碰得……不能抱也就算了,塔基外围那两人,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还一副鼻孔朝天不爱搭理的模样。

  阿兰咬碎满口银牙,把自己的肺给炸了。他被那谁“逼良为盗”跑来挖墓,差点九死一生,捞人带掉坑,倒腾了一天一夜,倒腾不清楚怎么破阵。正主带着小哥哥满世界浪荡,好容易回来了,还给他摆脸色?

  阿兰气得,牙缝里蹦出几个字来,开挂骂人:“你俩吃蜈蚣了吧?谁招惹你们了?”

  六步孤鹿和姬姚站在塔基外围,他们看阿兰是个仰望的角度。阿兰被困在塔基里头,幻象折射出来,比六步孤鹿他们站的位置更高,也是一个仰望的角度。三人的视线,堪堪的就这样错过了。

  彼此以仰望的角度错开视线,很容易给人造成误解,让人认为对方目中无人。难怪落入塔基的盗墓贼,没有等到同伴救援。至少目前为止,外围没找到任何有人试图解除阵法留下的痕迹。

  守墓的阵法,是里外锁死的,单从里面解,绝对是瞎折腾。

  不得不说,布阵的人深谙人性。

  “你才吃蜈蚣了……”姬姚被人塞了满肚子火硝,正巧有人给他点了,他不炸才怪。火药桶炸到一半,他又闷闷地给人灭了,因为他在阵法的布局上,瞥见了一个非常逆天的手法。“嘶……不对!”

  “怎么了?”六步孤鹿终于逮着机会和解了。他把自己的声音捂得暖和一些,才肯跟姬姚说话。

  姬姚半蹲在地上,轻轻刨开了地面的鬼沙。

  鬼沙底下,露出一段十指宽的纯白花岗岩的弧形铺地,从形状推测像是塔基外围的装饰。两块石砖相接的缝隙处,刻着一枚纂字。

  那枚纂字很奇怪,横跨两块石砖,纵向骑在砖缝上,不像是符,也不是正常的书写。

  “咒术。”姬姚赶紧用手刨开临近的几块石砖,缝隙处同样刻着纂字,只是纹路不同。

  姬姚刨鬼沙的动作越来越惶恐,眉心越蹙越不安,半蹲的膝盖都落地跪了下来。他眉宇间浓得化不开的愁,着实让六步孤鹿捏了一把冷汗。

  “怎么回事?”六步孤鹿握住姬姚肩头,想让他镇定一点,却被他一把甩开。姬姚发疯似的刨着石砖上的鬼沙,读着砖缝上的文字,急得五官一通乱拧,不知道该凑个什么表情才好。

  “你到底看到了什么?”六步孤鹿握紧姬姚的肩头,强行将他身子掰过来,逼他直视自己的眼睛。石砖上的篆字缺胳膊少腿儿的,他也不认得,不晓得姬姚到底见了什么。

  姬姚对上六步孤鹿的眼眸,略微镇定了一点。他嘴里的话,痴痴地拖着尾音:“长,相,忆……”

  “什么?”六步孤鹿不是以为自己听错了,就是以为姬姚说错了。

  长相忆,是上古归墟国摄魂夺魄的阵法,失传几千年了。六步孤鹿上一次见它,是在丰沮江边,有人用牧恋秋的血在江水里写的。

  归墟的阵法魔性得很,用得不好会把阵主拖累进去,很少有人去学。

  现如今,会写“长相忆”的人早已寥寥无几。要查谁在丰沮江中布的阵法,并不难。

  但是,六千年前布下“长相忆”的,就很难说了。那时候会写“长相忆”的,多是亡命之徒。战火纷飞的年代,人都活成了末日狂欢。拿命做赌注,博一时欢快的,大有人在。

  石砖上刻的,若真是“长相忆”,阵主可能早就灰飞烟灭了,上哪儿查去?

  且不说,砖上那些缺胳膊少腿儿的篆字他看不看得懂,也不说他认不认得“长相忆”,就那阵法变咒术这事儿,本身就挺稀奇的。

  所以,六步孤鹿并不相信姬姚说的是“长相忆”。

  “鹿鹿,你快走吧……”姬姚忽然推开六步孤鹿,颓然地坐在地上,眼眸里一点光芒都瞧不见。

  六步孤鹿被他推得一个踉跄坐在地上。瞧见姬姚这般神态,他索性将袖子往膝上一拂,与姬姚促膝坐在地上,摆一副“你不说个一二三,看我走不走”的神态望着他。

  姬姚自知拧不过六步孤鹿,沉沉地叹口气说,“砖上的咒术,是用半字密语写的,我读了一半。我……”

  “半字密语?”会解半字密语的人,六步孤鹿只见过一位,墨天泽。听说鲸戈也会,但是他没见过鲸戈。他心道:“这毛头小子,怎么认得半字密语?”

  不过塔基上刻的,确实就是半字密语,只是六步孤鹿不认得写的什么,也不会解。

  “咒文写着:朕以魂祭所爱,入墓者皆为祭品。五千年生死一回,愿为卿颠倒天地神魂。”姬姚念着咒文,拼凑着这个世界的种种机缘巧合,吓得自己心肝儿乱颤。

  什么叫“颠倒天地神魂”,是以天下苍生为祭的意思吗?

  长相忆,姬姚也知道。不是他在书上读到的,更像是刻在灵魂深处的一样。在他心里,树着同样一块墓碑,刻着塔基上一模一样的半字密语。

  姬姚一行考古学者初来丰沮的时候,岷岷亡魂跟他们一起穿越了。

  那个亡魂魔性得很,一边献祭,一边救人捞祭品。他所祭献的,是被丰沮奉为太阳神的阿诺·岷·鹿——也就是他眼前这位,六步孤鹿。

  他亲口承认的,他是帝俊九子,也就落日之战中,坠落的金乌神鸟。

  姬姚推测,他在梦里见到的神之遗民,就是追随神鸟迁徙去丰沮的流民。

  巫人通神、通灵,并不是凭空而来的,因为他们天生就是神之遗民,流传着神的血脉。

  梦里那座几百年不见天日的废城,名叫“守心”,是帝俊九子的封地,战后由决讼国的军队镇守。那么,丰沮那些神之遗民,是不是决讼国的军队护送进山的“守心城的遗民”?

  为什么丰沮祭司的眉心字,写的都是“伽蓝”?

  难道是……墨天泽将自己的魂魄,刻在了丰沮祭司的身体里,他要以天地为祭,唤醒帝俊九子?

  丰沮江边,那个沉入地底的“公主墓”,本身就是一场祭祀?!

  为了让六步孤鹿起死回生,墨天泽到底为他祭献了多少生灵?

  “咒文写到这里,已经结束了。剩下的落款,我不用看也知道是什么……”姬姚木木然念完,他心里已然刻好的碑文:“帝俊九子鹿,尚飨。”

  六步孤鹿听到“以魂祭所爱”的时候,其实无感。世人痴心尚不能平,何况那些有通天彻地本领的鬼神。他们不为所爱之人,折腾出朵花儿来,怎能心甘?

  听到“帝俊九子鹿”的时候,他神魂为之一震,隐约猜到那咒术是谁刻写的了。再瞧见姬姚那一脸崩溃的表情,他又茫然起来,不懂他伤的是哪份情。

  六步孤鹿自十岁起,就带着公主颠沛流离,在夹缝中求生存,跟形形色色的阴谋家、野心家打交道,揣测人心成了必修课。这世上,唯一能让他断线看不懂的,就是姬姚,就是此时此刻的姬姚……

  被困在塔基里的众人,看戏看得一头雾水,都想上前去嚷嚷两句,把姬姚喊醒。

  “别闹!大家都别出声。他俩才是破阵的希望,你们都去圈圈里待着。”阿兰截住众人,将他们赶回岷岷画的圈圈里。

  对守墓阵法一窍不通的大伙儿,面面相觑地确认过眼神之后,信了他们觉得最不靠谱的阿兰。

  “那个咒术无解,我不想你生死一世,就要背负天下苍生的性命……”姬姚的声音干涩得,好像喉咙里卡了鬼沙。

  他愿意为他颠倒天地人伦,却不想见他的生死一世,要用天下苍生的性命来换。何况,他的老师、他的至交好友,全在阵法里头。

  真要拿他们的性命,去换六步孤鹿,要他日后怎敢见他?

  “我家祖上……”怎么可以这样?姬姚对墨天泽,再没了什么温文尔雅的好印象。

  他直觉得,六步孤鹿说得对,墨天泽不是什么好人。

  爱了就爱了,为什么要用这样恶毒的咒术召唤六步孤鹿重生,让生死一世背负累累血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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