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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别无选择

幻昼之夜 琴雨若 5154 2022-05-10 09: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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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兄长!”姜承醒来了,泪如雨下。在梦里,他成了姜熠,他感受到了姜熠的全部心情,“梦里的事都是真的,那兄长的心情也都是真的吗?我在兄长心中竟也如此重要吗?”

  “阁主,忘归等你很久了。”

  姜承起身看着来人,那人手上拿着忘归剑,剑柄上还好好的系着那个盘长剑穗。

  “兄长让你在这里等我?”

  “主人不希望你来,但是他知道你最终还是会来。”

  “为什么金光阁被毁之后没有重建?”

  “阁主灵魂碎裂,引起了大爆炸,混乱的灵力在这里形成了一个时空混沌。为了避免有人误入其中,主人便封印了这里,并命我在此守护。”

  他挥了挥剑,消去了幻术,他的背后显现出了一大片黑暗的空间,就像凭空变出了一个深不可测的黑洞,只见里面有无数灵力如汹涌浪潮般翻滚着,又似雷鸣闪电般激烈的碰撞着。

  “这跟兄长受万魔噬咬有什么关系?”

  “没有关系。”

  “那为何?”

  “逆天而为。”

  “兄长逆天而为?”

  “从未。”

  “那是谁?!”姜承终于明白过来,“原来是我?!竟是我!竟是我违背了天道!我到底做了什么?!”

  “你复活了主人。”

  姜承瘫倒在地,眼神涣散,“我复活了兄长?你的意思是兄长本该死去,被我复活后却受尽了三千年的折磨,最终不堪忍受选择了灰飞烟灭吗?”

  “不,这与阁主无关,主人本可以随时结束生命,但是他希望能找回你,让你重入轮回,做一个普通人。”

  “普通人?普通人!普通人……”姜承面如死灰,机械的重复着。

  “我可以消去你的记忆和能力,让你成为一个普通人。”

  姜承缓缓抬起头看着忘归,他的双眸已是深深的红色,他几乎是吼叫般说道:“我尅死母亲、尅死父亲、尅死师父、尅死兄长,然后自己去做一个普通人,把他们统统都忘掉,是吗?”

  “这正是主人的期望。”

  “我把兄长变成了半人半鬼!?兄长……”姜承垂下头,泣不成声,“兄长又到底因何身死?”

  “……”

  姜承抬头看向忘归,忘归面无表情的脸上竟露出了一丝悲伤。

  “阁主成魔,主人为了阻止你。”

  “你说什么?!”姜承瘫坐在了地上,如同变成了雕塑一般,“果然一切悲剧的起因全是我。母亲生下我便死去了,父亲为了保护我死去了,师父被我害死了,连最亲爱的兄长也是被我害死的,害死他一次不够,还要让他再承受三千年的折磨。”

  “杀了我!杀了我!用忘归杀了我!把我的灵魂斩碎,让我永生不入轮回!”姜承发狂一般的扑向忘归。

  忘归身形一闪,眼神凛厉:“那你对得起主人这三千年来为你忍受的折磨吗?”

  “我……”这句话犹如冰水从头淋下,姜承跪倒在了地上,全身颤抖。

  “做一个普通人,如主人所愿。”

  “时空混沌……时空混沌……时空混沌能通向哪里?”

  “……”

  姜承精神一震,“如果我能回到过去,能让一切重新来过吗?”

  “忘归不知。”

  “我怎样才能进入混沌?”

  “以血肉之躯甘心献祭,才能打开混沌裂隙。”

  “献祭?”

  “是!”

  “那如果找不到人甘心献祭呢?”

  “我劝阁主就此回头。如主人所愿,做一个普通人,度过普通的一生。”

  “这就是兄长为我安排的新的人生吗?”姜承再次无力的跪倒在地上,满眼失神。

  良久,姜承幽幽的问道:“忘归,你跟着兄长这么久了,我在兄长心里真的这么重要吗?”

  “……”

  “兄长已经不在了,你作何打算?”

  “完成今日之事,忘归将会回到主人身边,再次沉睡。”

  “忘归,如果给你机会能重新救回兄长,你会救他吗?”

  “……”

  姜承撑着地站起来,走向混沌的边缘。

  “你干什么!”忘归闪现过来,挡在了他的前面。

  姜承望向他,说道:“我来献祭,你替我救回兄长。”

  “你……”

  “我知道你也想救回兄长。”

  “你会辜负了主人三千年的辛苦!”

  姜承用血红的眼睛盯着他,说道:“兄长可以为了我忍受三千年的折磨,我却一天都不能忍受没有他在的世界。”姜承推开忘归,说:“回到过去,把我从兄长的生命里抹除。”

  “忘归做不到。”

  姜承知道忘归从不说假话,他的身体向下一沉,忘归伸手扶住了他,正欲开口。

  “我来做那个献祭的人!”虞了凡的声音传来,姜承难以置信的看向他说:“你疯了吗?你觉得因我而牺牲的人还不够多吗!?”

  “正因为如此,你才要回去改变这一切!”

  “……如果我改变不了呢?如果改变之后的结局比现在还要糟呢?”

  “比现在还要糟的结局是什么?”

  “……是啊,还有能比现在更糟糕的结局吗?”

  “姜承,听我说!我能找到你,的确不是偶然,我不知道那个指点我找到你的人是谁,也不知他到底有何用意,但是今天,我做的选择是我自愿的。你知道吗?刚才我看到了三千年前的你们,是那么鲜活!回到过去吧,去改变这一切,去帮我打破虞家的诅咒!”

  姜承泪雨滂沱,身体也抑制不住的颤抖着,虞了凡抓住他的双肩,激动的说道:“如果虞家的诅咒没有办法解除,那就让这诅咒到我这里为止。你我这一世同为孤儿,你知道做一个孤儿有多痛苦,对吗?你也可以认为我现在这么做是让你别无选择、让你再无退路,但凡你有一丝不情不愿,你也可以选择离开,做回普通人,我不会怨你。而我,只是选择了我认为对的事。”

  “不——!不——!不——!你不能……”

  “别让我犹豫,我怕我会退缩。”

  “不——!不——!虞了凡,你不能……”

  虞了凡如诀别一般紧紧拥抱了姜承,心道:“明明认识你也不太久,但是总感觉像认识了几千年,再见,美女姜。”说罢,他转身一跃跳入了混沌之中。

  “不——要——!虞了凡!你回来!虞了凡!虞了凡!”

  “姜承,这是我这十几年来做的最正确的事!”这是虞了凡最后的心声。

  “不!不!不!虞了凡你回来!你回来!”姜承爬到混沌边缘,使出全身力气呼号着。

  混沌发出了巨大的轰鸣,就像要爆裂似的被撕开了一道裂隙,吐出了一片耀眼而惨白的光。

  姜承已哭的脱了力,他跪倒在地上,身体不住的颤抖。良久,姜承才勉力的站起身来,两眼失神,摇晃着向白光走去。

  忘归轻轻叹了口气道:“阁主,回到过去,改变历史,同样有违天道。”

  姜承苦笑了一下,没有回头,便纵身坠入了那万丈白光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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