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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这个时候并不想招惹是非,如果再被小布朗尼扣上一项伤害贵族的罪名,他就休想离开伊蒂亚斯王城半步,更别提回故乡拉卡莱拉探望母亲和弟弟了。
“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小布朗尼立在主街的正中央,操着一口嘲讽的语气,“我就不明白了,杰利波利你怎么就那么贱,威利王子刚走你就迫不及待的想要勾引子爵大人,现在又要用那张脸祸害美丽的贵族小姐,难不成这回也想让尊贵的小姐替你去死吗?”
小布朗尼不识时务的又提到了洛娅的死,雷的手指紧紧的捏着,他的心里燃烧着愤怒的魔鬼,全靠最后一丝理智让他没有把拳头挥出去。
在洛娅的心目中是多么的崇敬爱慕着小布朗尼,那个刚刚年满十五岁的女孩子只因为小布朗尼一句,“我的小姐,从今天起你就属于我了,你的生死只能我一个人说了算”,而对小布朗尼至死不渝,哪怕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仍旧大喊着,不要伤害我的少爷!
雷打心眼儿里替洛娅不值,却又深深的明白,爱上一个人的时候,人总是会变得太傻又太盲目,心甘情愿为那个人献出生命的那份真心。
“抱歉,今天是娜迦祭月节,我不能让瑞塔受伤。”雷看着小布朗尼那双水蓝色让人作呕的眼睛,搂着瑞塔的腰跃跳上街道一旁的屋顶,紧接着几个起落逃离了主街。
瑞塔被雷紧紧的搂在怀里,在半空中看着脚下快速移动的街景,觉得很兴奋也很刺激。可她很快就发现雷一点儿都不高兴,这个人紧闭着嘴唇,一双眼睛里写满了伤痛。
身后三条大猎狗刺空追来,瑞塔惊叫一声,看着他们落脚的屋顶被大猎狗扑出一个深坑。雷抱着她腾空一个借步旋转着跳到了半空,躲开身后追来的大猎犬的一记生扑。
雷抬起一拳打在大猎犬的狗鼻子上,大猎狗遭到重击鼻子瞬间扭曲变形,嘴巴里吐出的血水里掺杂着几颗带血的尖牙。
大猎狗重重的掉落在地上,腾起一阵呛人的灰尘。雷也抱着瑞塔稳稳的落在不远处,另外两只大猎狗吐着血红的舌头落在倒地的大猎狗身旁,作势要再扑将过来。
瑞塔紧紧的抓着雷的衣襟,有些紧张的问,“雷哥哥,他们为什么要追着我们不放?”
“不为什么,就是看着你们不顺眼!”回答瑞塔却是小布朗尼,小布朗尼从漫天的灰尘里走出来,在他身后几个家奴手里还牵着几只长相凶恶的大猎狗。
“你伤不了我们,又何必处处为难我们。”雷的气场全开,身上的黑红长袍无风自动,威慑着面前的大猎狗们也不敢狗仗人势,缩着尾巴哀嚎不止。
“我乐意呀,杰利波利,在伊蒂亚斯王城,你又能把我怎么样呢?”
小布朗尼笑的有点儿得意,冷不丁感到“嗖”的一道肉眼可见的灵力刀擦过他的耳旁,哀嚎的几只凶恶的大猎狗忽然没了声音,直挺挺的倒在地上,连挣扎都没有挣扎。
雷抱着瑞塔跳上身后的屋顶,有风灌满了他的长袍,凌厉的眼睛居高临下的看着一脸愤怒的小布朗尼,“我不杀你是因为留着你还有用处,好自为之,告辞!”
瑞塔靠在雷的怀里,耳边有夜风飞过的声音,她的一双眼睛久久的看着雷英俊的侧脸。她也听说了那个传闻,而且传言说的很难听,小布朗尼指认雷与家奴私通,怂恿家奴杀人,威利王子为了平息这桩丑事同意加封小布朗尼为男爵。
后来,哥哥埃里克把实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她,瑞塔跟着气愤不已。可是仪仗布朗尼显赫的尊贵身份,贵族圈子里那些闲来无事的贵族老爷夫人们,更加喜欢歪曲事实把雷描述成一个胆敢伤害贵族的狂妄之徒。
真相,对于趾高气扬高高在上的贵族来说并不重要,他们要的只是吹嘘卖弄的谈资,至于会不会有人为此丢掉性命,无关痛痒也没有人会在意。
“雷哥哥,这个世界已经坏掉了,对吗?”瑞塔小姐侧过头去,有晶亮的泪光从瑞塔的眼角滑落,消失在无尽的黑夜里。
雷慢慢的停下脚步,耳边已经能听到嘈杂的人声,他小心的把瑞塔放在地上,伸手擦了擦瑞塔的眼泪,“别哭,我的小姐,一切都会过去的。”
瑞塔红着一双眼眶,深爱的人不明不白的承受别人这么大的羞辱,内心里早已狂风暴雨。
忽然,瑞塔冲着雷悲伤的笑着,说了一句竟不像这个年纪的女孩子会说的话,“流言蜚语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肮脏腐朽的人心吧,心要是坏掉了,就无药可救了。”
雷的手指轻轻的放在瑞塔的头上,他读到了小布朗尼对福切尔森的企图,也知道瑞塔断然不能受到任何伤害。
“他们只是太空虚了。”
雷好看的嘴角勾着一抹不经意的笑意,牵着瑞塔的手慢慢走进人声嘈杂的萨克赛斯河畔。河堤上的人群中有祈福天灯慢慢点亮,天灯像无数颗冉冉升起的明星,一点点的照亮萨克赛斯河的河面。
波光粼粼的河面上有清凉的夜风拂过,让汹涌澎湃的内心也跟着渐渐平静下来。
仰望着满天神圣壮观的祈福天灯,雷的心思也跟着飞到遥远的天边,飞向远在艾斯瑞里的威利王子。
“瑞塔,等你长大了就会明白,大人有很多不得已的思量,也会变得懦弱,容易患得患失。身边的朋友会一个接一个的离你而去,脚下的路也越走越孤独。假如心中再没了那个想要守护的人,人生未免也太寂寞了。”
遗憾的是,他想要守护的人,自始至终都是威利王子殿下一个人。
他脚下的路注定是一条深不见底的巷道,黑暗,孤独,没有回头路可以走。
瑞塔小姐的管家仆从挤过拥挤的人群来到他们身边,身后跟着吊儿郎当的阿力。阿力见到雷不好意思的抬手抹了抹鼻子,在他为自己这个大电灯泡天人斗争自寻烦恼的时候,发现他已经不知不觉的随着人群挤到了黛丝公主的花车前。
等他再想回去找雷的时候,才发现熙熙攘攘的人群摩肩擦踵,他的身体已经不听使唤的被人群挤着跟随黛丝公主的花车直接来到了萨克赛斯河畔。
幸亏瑞塔小姐的管家及时找到他,阿力大大咧咧的走到雷的身边,正要开口说点什么,眼睛忽然睁得很大,一把抓住雷的手臂,“我曹,你是走着走着掉进了下水道里吗,怎么还踏马的受伤了?”
雷的手指上鲜红的血液不断的冒出来,他竟然丝毫都没有察觉。雷也有些茫然,这是什么时候受的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