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桃园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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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巴和猴子紧紧的抱着栏杆像石头雕的一样呆在楼梯口处一动不动。空气仿佛成了胶着的液体无论怎么努力都不能吸进肺里,风夹着雨丝毫无阻挡的吹进客栈的大厅顷刻间地面上一片水渍。就在那片水渍上一个怪物站在那里,眼睛直直的望着楼梯。
他拥有一对生满黑羽的翅膀,赤裸的身体上覆盖着一层细细的鳞片,鳞片随着他的呼吸一张一合这样能帮助他吸收更多的空气。长而有力的尾巴上缠着碗口粗的铁链,铁链很长拖在他的身后不知道尽头在哪里。
任凭冰冷的雨打在他的身上,这样能使他感觉到舒服一些。他的身体早已适应了地府那阴冷潮湿的环境人间干燥和阳光很可能把他变成怪物干。而这位自带特效出场的怪物就是阴差了。
阴差,地府的管理者,死魂的监护人,他们的任务很简单——惩罚人类死去的灵魂直到他们洗清了自己的罪过。而捉拿意外逃跑的死魂属于他们的特殊任务,每次执行都是要找地府老大另算薪水的。即使能够得到丰厚的奖励阴差们还是不愿意跑来人间抓魂,这可是个苦差事搞不好还有可能把自己搭进去。这人间人这么多因果报应错综复杂一个不小心就可能牵连进去,到那时哭爹喊娘都没用!
这位阴差大人显然也是满脸的不情愿他紧绷着脸,视线轻轻扫过所有人,一楼没有他想找的。于是他把视线转移到楼梯口,上面蹲着的那俩是吓傻了吗?
阴差将双手缓缓抬起,猴子和结巴也随着缓缓升起最后他们的双脚离开地面。冷汗透过每一个毛孔向外冒出,结巴胸前纹身发出的光芒越发明亮起来,阴差才是真正的危险,梁子宁充其量不过是吸你两口,阴差可不会给你留面子只要你不顺眼他随时都能以“妨碍公务”的罪名让你提前享受一下地府的豪华套房。
压迫感从头顶压下,每一寸肌肤都能感受那种威胁感。汗水顺着肌肉的纹路快速滑落,结巴活这么大还是头一次出这么大的汗,他的心跳快的离谱,他甚至忘记了呼吸脸涨的通红任凭阴差一级级的拖下楼梯。
猴子已经完全吓晕过去了,他翻着白眼吐着白沫不知道还能不能缓过来。
大厅里的其他人也都一动都不敢动,他们瘫坐在潮湿的地板上哪怕雨水打湿了他们的衣衫也毫无在乎。
忽然一团黑烟穿过雨幕破风而来,黑烟突入客栈大厅木门随即关闭,雨水被全部挡在了外面。
还没等阴差反应过来就已经被黑烟击飞,他那满是鳞片的身躯砸塌了楼梯,碎裂的木块轰然坠下将他彻底埋没在废墟之中。沉寂多年的尘土被再次唤醒,扬尘遮住了坍塌的楼梯,也分不清是雷声还是炸裂声只是听得轰隆一声木片四处飞溅。黑烟迅速扩张用朦胧的黑色空气挡住了所有的木片,她是来救人的!
阴差从尘埃中飞出,是那种真正意义上的飞出!收敛在他背后的翅膀完全张开,每一次扇动都能在客栈里卷起狂风,整个客栈变得摇摇欲坠,不断有木材开裂的声音传来,细小的木屑在被翅膀卷起的风中狂舞,高速划过某个人的侧脸血会在下一秒渗出来。呼吸变得尤为困难,没有人能躲过这种细密的攻击,衣服被割的稀烂血痕在每个人身上出现,大家能做的也不过是尽可能的蜷缩身体保护好头和胸部让暴露在空气里的面积降到最低。
阴差向着黑烟冲去,黑烟立刻收拢成漆黑的一团来抵御冲击。奈何冲击力实在是太大黑烟被迫不断后退,眼看就要撞上后面的木门了,要是把木门撞破让雨水飘进来就完了!
一道寒光从黑烟中划出,那是一柄极轻薄的短刀,没有刀柄双面开刃。
薄刃在鳞片上划过花火四溅。阴差立刻后撤他收起翅膀狂风急停,尘埃与木屑如雨滴般落下。
阴差跟随尘埃一起落回地面他低头看向自己的小腹,漂亮的淡紫色鳞片上一道细微的划痕尤为刺眼。阴差猛地抬头望向黑烟,先是震惊随即化为暴怒。阴差甩起尾巴把铁链缠在自己的身上,本就坚韧无比的鳞片之外再加一层玄铁防御,任你是何物所做也没办法一刀割透!
羽翼再次张开比刚才更加有力的挥动,狂风从内外夹击这栋二层小楼,倒了八辈子霉的小小客栈在风雨中挣扎哀嚎。这可比废庙的小木门悲催多了!
伴随着金属撞击声闪电越发放肆起来,有一道闪电正落在肖景的面前,逼得肖景后退了一大步,拍着自己的胸脯说着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的安慰话。
谭谪眼里根本就没有风雨雷电,他现在只有一个想法——回到客栈起,梁子宁还在等。是啊,梁子宁确实在等,不过另一位救世主已经赶到阴差现在正在苦战没时间去找梁子宁的麻烦。
终于是回到了客栈门口,谭谪急不可耐的跑向大门,不知道为什么木门好像被人封死了无论他怎么使劲都打不开。肖景也赶上来帮忙,两人一顿拳打脚踢还是没能把门打开。这种情况一般就会被人在里面封住了,可惜谭谪没有带剑不然可是进行剑气暴力破坏。
“怎么办?”肖景一边拍门一边问道,雨水顺着他的脸颊不断的往下淌。
谭谪抬头看了一眼,雨势很大雨滴连成一条线不断从天空坠落砸在谭谪的脸上溅起细小的水花。
“绕到后面去,直接从二楼的窗户进去。”
“恩!”肖景应了一声转身向着客栈后院跑去,轻松地翻过围墙,加速助跑先是爬上小楼边的的一棵几十年老树,然后借助树枝直接冲破窗户滚进屋里。
肖景的落地十分差劲,结结实实的摔了个大跟头,自从踏上逃亡路已经好久没有好好练习身手了。
谭谪则轻巧的多,乘着风雨稳稳的落在房间里。屋里一片狼藉,床榻也已经粉碎一柄大刀摆在那里彰显出主人的狼狈。
“子宁!梁子宁!”谭谪没空关心这屋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他现在只关心梁子宁有没有事,还在不在这屋里。
梁子宁一听是谭谪的声音立刻从衣橱里钻了出来,肖景此时正准备检查衣橱,忽然就有这么一个赤裸的人冲了出来正扑在他的身上,场面一度非常尴尬。总是谭谪很不客气的一拳头打了过去,肖景身子一歪倒了下去......
三分钟后谭谪手里抱着梁子宁的衣服站的笔直用自己的身体藏住梁子宁,而肖景则在被打之后又开始充当苦力,此时他正用剑鞘在衣橱下面乱捅,他在找那个琉璃珠。楼下不时的传来叮叮咣咣的碰撞声,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了。无论怎么梁子宁这边比较着急是不是,总不能让他这么裸着出去见人吧。
整个客栈都在摇晃就好像地震了一样,谭谪双手扶住窗台才能勉强站稳可是那衣橱却像是黏在墙上一样纹丝不动。梁子宁好奇飘过去查看这才发现这衣橱有一半都是镶在墙里的。
肖景撅着屁股在不间断的摇晃中提心吊胆的找了好一阵终于是把那琉璃珠扒了出来,赶紧连绳子一起闭着眼睛递了过去。
琉璃珠重新回到梁子宁的胸前,破碎的魂体再一次聚在一起形成可以触摸的实体。赶紧把衣服穿好往外跑楼下那金属碰撞的声音让人不安。
然而来不及了,脚下的地板忽然开裂,整个二楼都在变形墙壁因为巨大的压力向内挤压,二楼那木质地面根本没办法承受这样的压力严重变形,扭曲。砰的一声,用来支撑重量的木柱全部断裂,这是阴差的自救策略。
已经太久没有接触到雨水了,因为翅膀扇动而带起的狂风加速了空气中水分的流失,干燥的空气让阴差感到呼吸困难。鳞片紧紧闭合贴敷在身体上尽可能的降低体内水分的散失,奈何激烈的战斗太过消耗阴差几乎要到了极限。每一次呼吸都好像火焰滚过喉咙让他十分难受。偏偏黑烟步步紧逼盯着他的腰腹部不放,每一次出刃都是又快又狠直向着那些铁链缝隙划去。
阴差很快便落在了下风,黑烟乘胜追击优先攻击了阴差的翅膀大片大片的羽毛脱落下来空气里又多了一样武器,还是一种六亲不认的武器……
阴差的羽翼比的过人间锐利的刀锋在狂风的夹持下瞬间就切断了大厅里的所有木柱。还好大家都因为大风而选择了蹲坐的姿势,而羽毛较轻都被风拖在半空,不然估计这会满地都是碎尸了!
二楼地板失去支撑再也无法承受变形带来的压力,轰的一声完全坍塌了下来。黑烟冲破满天的木片碎屑直冲屋顶在碰到天花板的同时迅速张开用一己之力托住了整片屋顶。
千钧一发之际谭谪御剑而起,他一手抓着梁子宁一手拉着肖景,肖景在惊慌中甩了一道符出去正好是张防御符,半透明的球形结界张开将三人包在里面。木片和家具从天而降来不及躲避的人被各种杂物集中,运气好的被砸了个半死更多的则是当场死亡,有几位倒霉的被衣橱床榻这类大物件击中直接成了血肉模糊的一团。
结巴凭借自己过硬的身体素质挺过了一截,他抹开糊住双眼的鲜血仰起头想着那团黑烟看了一眼,随后目光转向浮在空中的谭谪一行。
阴差收起翅膀抖落满身的尘土和木片,那些从天而降的家具还不足以对他造成伤害。现在最大的敌人是他自己,鲜红的血液从鳞片的缝隙里渗出,极度缺水的状态下他根本没办法使出自己的全部本事。本以为打断那些柱子就能振塌整家客栈,现在看来还是小看那团黑烟了。不过还是有点意外收获的,死魂被逼出来了。
谭谪带着肖景和梁子宁落在地上,梁子宁本能的畏惧那位阴差大人他躲在谭谪身后瑟瑟发抖,肖景也是第一次见到阴差,人行的体态消除了他的恐惧他现在更多的是好奇。肖景很是英雄的站在谭谪前面眼睛像x光一样仔仔细细的把那位阴差大人扫了一遍。
阴差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猛地甩起自己的尾巴勾着铁链向着墙壁甩去,嘭的一声墙壁被开了一个大口子风带着雨一下子灌了进来。可算是见到水了,阴差拖着步子往缺口处走去。
“快,拦住他!别让他碰上水!”结巴猛地跳起来,他居然不结巴了!
阴差用尾巴甩起铁链狠狠的砸过去,结巴飞出一丈多直直的撞在断柱上喷出一口鲜血趴在地上抽了两下没再起来。
谭谪拉过肖景的肩膀把他甩到身后自己提着剑冲了出去,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不管那个人那黑烟是那一派的既然与阴差作对那现在就是同伴!
剑锋从铁链的缝隙中刺入直接顶在渗血的鳞片上,阴差哀嚎一声猛地转过身来举着拳头向着谭谪的脑袋砸去。为了自保谭谪果断放弃了卡在缝隙里的长剑,身体向后快速撤退一路后退着将急红眼的阴差引向后方。
肖景将梁子宁挡在身后双手拢在袖子里心里打着小算盘,眼看阴差距离自己只有几步之遥了,肖景忽然掏出一张明火符扑了上去。符咒直直地贴在阴差的脸上火苗蹿出一尺高,阴差一声不吭双手捂住脸颊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一道闪电落下正砸在客栈的屋顶上,天花板上瞬间布满了裂痕。屋外狂风将瓦片刮落,风卷着瓦片肆无忌惮的到处游走周围建筑蒙受了损失。瓦片击中了别家的门窗墙壁甚至还有匆忙赶路的行人。
客栈里满是木料受压变形所发出的吱呀声,仅剩的框架随时都可能倾塌。黑烟已经在整个天花板上漫开看似稀薄的存在却硬生生的托住了整片天花板,连那些从屋顶漏下来的雨水也全被接住一滴都没有坠落。
阴差已经到了身体忍受的极限,又加上那张催命符的功效,现在的他跪趴在地板上艰难的呼吸着。铁链从他的身上脱落下来一圈圈的盘在地面上将他围在中间,那长有力的尾巴不安的摆动着,尾巴上的鳞片一次又一次的刮过地板发出刺耳的声音。
没有人敢放松警惕哪怕这位阴差大人已是一动不动的趴在那里。梁子宁更是双手抱头躲在了某个角落之中不住的发抖。谭谪试探着把自己的长剑捡回来,他正拿着剑往回收的时候,阴差忽然伸手抓住了剑锋,力道之大几乎要捏碎那薄薄的刃铁。
阴差紧紧抓住长剑往自己怀里拉,谭谪抵不过他的力道几乎要被拽过去了,肖景冲上来帮忙他抱住谭谪的腰两人各一起用力往回拉。阴差忽然抬起头来张大的鼻孔里呼出一长串的白气,白气扑在谭谪的手上烫的他发慌。
手背上已经是一片通红,谭谪还是咬着牙不放手,那可是蓬莱阁给配的有灵之物要是随意放弃是要被诅咒的!
阴差大吼一声浑身上下所有的鳞片依次暴起,大量的白气从张开的鳞片下喷出客栈里温度攀升将近十度,谭谪被迫放手。可怜了肖景他并不知道谭谪已经放手还在忍者高温使劲往回拽,想要撒手却已经来不及了两人因为这股惯性倒在地上,却也因此幸运的躲过了一次攻击。
阴差一跃而起抖动翅膀热气夹着羽毛向着谭谪刚刚站过的地方告诉射去,羽毛扎在地板上刺进了足足半寸这力道要是打在人身上足够在掏个大洞出来。
炙热的白气里满是高温水珠,那些水雾经过冷气迅速凝结稳稳的落在阴差的体表,鳞片张到最大拼命吸收这些水珠。将身体里的水分逼出来重新吸收这是一种玩命的自救方式,重新吸收水分确实可以缓解窒息的现状,但是却将内脏陷入极度缺水的状态,如果不能及时突围那干燥将从内部开始。
白气迅速缩减,阴差迈着沉重的步伐一步步的向着梁子宁走去,他正在拼命吸收附着在体表的水珠准备进行放手一搏。鳞片重新变得润泽起来,配合着呼吸一张一合,淡紫色的鳞片在水雾中晕出淡淡的荧光,本该是绝美的画面却让人为之胆寒。
那柄属于谭谪的长剑依旧被阴差攥在手里,整个剑锋都被烧的通红即使现在阴差放弃这长剑谭谪也无法使用。阴差握着这长剑像是投标枪一样向着梁子宁的藏身之地投去,火红的长剑在空中画出一道长线最终却偏移了轨道。
谭谪坐在地上指尖掐了一个剑诀,灵剑纵使已经烧得通红却依旧服从了主人的命令擦着梁子宁的耳尖略了过去。
剑气割下了梁子宁的一缕头发灼伤了他的左耳,剧烈的疼痛贯穿神经直奔大脑,梁子宁拼命忍住尖叫咬着嘴唇紧紧的捂住伤口。白气无法抑制的从他的指缝中溢出,那是他的魂力在消散。
看到那缕白气升起,谭谪心脏都停跳了一拍,他爬起来不顾一切的向梁子宁靠近却被因此扇动翅膀远远抛开。
留给阴差的时间并不多,仅有的水汽正在被迅速消耗,处在肢体末端的鳞片已经开始干燥脱落。在他的体内仿佛有一把火在燃烧而且越烧越旺,抓住梁子宁托着他冲到客栈外面去,这是阴差唯一的目标其他的人和事他现在一律看不见,谁要挡他就弄死谁。
外面风雨愈发猛烈起来,风雨中失去支持的客栈不断地左右摇晃,闪电接二连三的击中屋顶,渗漏的雨水越积越多。黑烟也差不到到了极限,极度伸展状态下黑烟变得极度稀薄有的地方甚至看不到一点黑色,仿佛那里只是空气。肖景抬头望着那团黑烟猜测那是谁。
谭谪再一次爬起来向着梁子宁跑去,现在要是放弃那放弃一切的决断就等于是白做了,就算要彻底分开也只能是梁子宁耗尽魂力散去或者自己寿命已尽坦然死去。
阴差再一次扇动翅膀风骤起,谭谪却穿过满是“羽刃”的领域不顾一切的闯了过来。连阴差都愣了一下,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傻到在没有任何防护的情况下冲破这羽刃组成的风障。
梁子宁只觉得眼前一黑再睁眼自己已经被谭谪整个护在怀里。
来吧,要抓就连我一起带走吧.....
蓬莱,方平卿正坐在台阶上拿着一个干透的丝瓜剥皮。这丝瓜是厨房的一位厨师给他的,把丝瓜的干透的硬皮剥掉里面的丝瓤可以用来刷碗刷锅,绿色环保还十分好用,去油污很在行。不过那干皮又硬又难剥想要耐下心来一点一点的往下剥,厨师特意把这件事交给平卿来做,因为全蓬莱只有他一天到晚闲的五脊六兽。
没办法,方平卿与其说是蓬莱的弟子不如说是叶秉之的弟子,叶秉之不发话就是当家掌事也不敢贸然给他分配任务。一直以来平卿都是秉之的配合者像个尾巴一样跟在秉之的身后给他帮忙,顺便起到保险丝的作用。这个做“保险丝”的任务已经足够他忙活的了,再分配点别的就太没人性了。
在他的身后是蓬莱阁的大书房,叶秉之和各位师尊正在里面商讨事情,大概是出战名单的事情。毕竟眼下只有这件事最为要紧,随州府那边昨天交了名单出来,决定出战的弟子已经集结完毕只等一声令下就向着兰州开拔。最后各家采用了舟山的提议在兰州附近操练弟子,只等着蓬莱和舟山两家确定名单就可以出发了。
眼见春分已过在僵持就没什么意思了,无论你怎么拖延也无法改变事实了,还不如赶紧认命节约出时间也好让弟子们多操练一段时间。随州已经做出了表率,一向敢为人先的蓬莱自然不能落后。
这时一个弟子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那弟子完全无视坐在台阶上的方平卿抬腿就想要往书房里冲。平卿一个抬手就把拦在了台阶上。
“师尊们正在屋里议事你现在进去一定会挨骂的。”平卿望着那弟子说道。
“就算挨骂我也得去啊!”那弟子急的直跺脚“我又很着急的事情要禀报给师尊们!”
“有多急?”
那弟子将双臂伸开到最大然后上下挥动着说道“有这么急!”
“这么急吗!”平卿瞪着眼睛重复。
“嗯!”弟子连连点头。
平卿屁股一挪让出一条路来,那弟子也没在磨叽直接长腿一迈跳了上去。这边双手还在推门那边嘴上已经开始大喊不好了!
书房里所有人都安静下来全都没好气的望向门口,本来议事过程就进展的很不顺利大家都憋了一肚子的不愿意现在倒好居然有一个不怕死的来堵枪口。
书房门猛地推开压抑的冷空气扑面而来,报信的弟子一看到这一屋子的黑脸包公一时也紧张起来,双手攥着自己的衣角嘴唇紧紧抿着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一片沉默中丝瓜皮的碎裂声显得尤为突出,平卿依旧淡定的坐在台阶上包他的丝瓜任凭身后已是狂风暴雨电闪雷鸣不为所动。
报信弟子试探性的迈过门槛整个人走进书房,身后的房门自动关闭。
“谁让你进来的!”一个声音宛若惊雷一般落在那弟子头上吓的后者一个激灵。
“师尊……我有急事禀报……”弟子刚刚那急吼吼的气势全被那一嗓子喊没了。
“你的事最好够急,不然有你好看!”
“急啊!是真的急啊!而是还是两件!”
“急就快说!”
那弟子向前几步走到师尊们围坐的书桌边,从怀里掏出一张信纸交给坐在最外侧的叶秉之。秉之只是匆匆扫过一眼便递给了身边的师伯。
见到师伯收下了信件那弟子立刻说道“京城官府托人来信,说是京城这段时间有不少孩子孕妇失踪。官府那边查了一段时间觉得事有蹊跷希望我们能出手干预。”
“这事确实挺急的。”师伯一边说着一边将手里的信件传给其他师尊让他们一一传阅“既然是京城官府亲自来信这个面子还是要给的,毕竟那和平条约不能白签。这样吧,苏尚晚不是正带着咱们的弟子在京城附近吗,给他传个信让他们顺道去看看把事情解决了。”
“这就是我要说的第二件急事!”报信弟子抢着说道“苏前辈还有那十几个我门弟子,他们在京城失踪了!”
“什么!”瞬间所有人都抬起头来视线聚焦在报信弟子的身上。
“怎么回事?!”师伯最为着急他直接站了起来,蓬莱阁掌事的位置已经空了很久了现在这位师伯就是代掌事,要是弟子们出了事他是要负连带责任的!更何况苏尚晚还被牵扯其中,怎么和随州那边交代,怎么和吴夫人交代!师伯仿佛已经看到了吴夫人那张满是泪珠的脸了……
报信弟子慌忙解释起来“就在十天前苏前辈传短信来说已经到了京城,也已经有了谭师兄的消息。可是从那以后就再没有信息传来,三天前有几个正在京城附近游历的弟子跑去京城大概齐找了一圈一点消息都没有!那十几个弟子人间蒸发了!”
“人间蒸发?”叶秉之小声的重复着“不可能,只要他们在京城留过就一定会留下痕迹,也不一定就是出事也许是出了什么意义把传信的事情给耽搁了,先别着急,先派队弟子去京城好好找找看。”
师伯脸色都变了现在听了叶秉之的话勉强镇定了下来,现在着急也不是办法最重要的是把人找到,无论是死是活总要有个结论啊!
师伯视线扫过在座的各位,所有人都对着他微微点头,意思是说,你是老大决断你来做,出了事也是你兜着。
师伯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那,咱们听秉之的,先派队弟子去京城探看一番,主要是为了找人,顺便把那官府的事情给他办了。”
“凑一队弟子出来倒不是难事,关键是由谁来带队。有能力带队出门的弟子现在在家就那么几个,派谁去比较好?”一位师尊说道。
“让平卿去吧。”叶秉之平淡的说道“平卿现在没什么事,闲着也是闲着,放他出去锻炼锻炼是好事。”
师伯重新坐回椅子上对着叶秉之说道“你可想好了?要是真出了什么事可别埋怨我!”
叶秉之笑道“师伯严重了,能出什么事啊,他逃跑的本事大着那不会出事的。顺便给舟山去个信,让谭谋也领一队弟子去京城帮咱们找人。咱们蓬莱帮过他们那么多次现在该让他们还还人情了。”
师伯心想让人家谭谋领着人去帮平卿,合着你还是不放心呗,就是因为有你这么惯着平卿都这么大了还整天像个孩子似的瞎胡闹。
报信弟子听到这里不自觉的挠挠脑袋说道“为什么要舟山派人去啊,他们会同意吗。”
“舟山的师尊也许不乐意,但是谭谋可是一百个愿意。”秉之拍拍报信弟子的肩膀继续说道“你还小不知道,谭谋和平卿这两条疯狗,只要凑在一起多硬的铁笼都能咬穿。”
“啊?”
这是什么奇葩比喻……
苏尚晚一行十几人行踪不明,人命关天一分一秒都不能耽误既然事情已经定下那就赶快拨出一队弟子,由平卿领着直奔京城。这次的阵容可谓是十分强大不仅所带的弟子都是十分优秀的,师伯还特意给平卿配了两个年长的弟子做军师,让他遇事也好有个商量的余地。
舟山那边一接到书信谭谋就开心的几乎要飞起来,终于是有点事情可以做了!立刻收拾行李准备出发!枯榆先生也是激动的老泪纵横,终于不用再看那个倒霉徒弟每天郁郁寡欢的每天瞎溜达了,快让他出去浪去吧!自己这段时间可以说是操碎了心,每天看着谭谋那副无精打采的样子自己是又心疼又生气,想说又不敢说憋屈的难受,现在他滚了自己也能松口气了。
硬生生挤出十位弟子组成了一个小队伍送去京城寻人去了。临走的时候枯榆先生亲自送到舟山门口一脚把谭谋踹了出去,徒弟飞吧!
这一飞,就再没回来过……
在夜以继日的奔波以后两队人马成功在京城集市口汇合。平卿本想着先领着大家到师父的馄饨摊上吃个饭什么的,结果到了集市才发现师父的馄饨摊已经消失不见了,也不知道师父人去了哪里……不过没关系,师父是天下顶顶厉害的人这么多年都是一个人在外面游历从来不和蓬莱阁联系,这么多年也没出过什么事这次一定也没关系,兴许就是一时兴起又去了什么地方游山玩水释放心情去了。
谭谋一见到平卿先是来个一个大大的拥抱,两个人欢呼着抱了好一阵才恋恋不舍的彼此分开。这两个货三天不见就想的不得了,典型的狐朋狗友。这不一见面就开始聊了起来,说的全是吃的玩的正事被他俩完全抛在了一边。最后还是那两位年长弟子提醒着才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
喂!麻烦二两靠点谱吧,苏尚晚还在地牢里蹲着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