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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青龙,右白虎,中间夹着二百五。显然陌福星现在就在二百五的位置上。刚刚出生的二皇子在他左边被奶娘抱着,国师太真原身白虎,立在陌福星右侧,面色铁青。新的青龙出世,古训青龙为帝王,不可不从,然而这孩子……
“邕儿……”
“父皇,儿臣在呢。”
陌福星跪在床榻边上,收到消息时的陌福星并不震惊,只是心里一沉,觉得晚风更大了些,便搁下渐渐转移到璇玟宫的折子,穿戴好一身黑衣,备上孝服进了宫。
“邕儿……祖训不可违……”
“儿臣明白,儿臣定当竭力辅佐……”
“不……你,你过来……”
气若游丝的皇帝总算想起来自己犯了多大的错误,每个人都会死的,他已经四十多岁了,不再是当年开国的骁勇战神,而是一个没了挚爱之人的半老男人,他自以为最疼爱的儿子,从来没有得到自己对未来的半句承诺。原来这孩子活的这般小心翼翼。
现在这个男人只能要求他的儿子附耳下来,用尽最后的力气,说完简短的遗言。
“你要…在合适的时候…杀了他,成为……皇帝!”
皇帝的话放在圣旨上也不过两行,却在陌福星心里敲出一个大坑,呆愣了一天没能回过神来。
跪在皇帝身边,直到子时才起身,松开早已冷透了的那只手,对等了半夜的宫人淡漠地丢下几个字。
“先帝驾崩,去带新皇披孝。”
史官恭恭敬敬地一拱手,提笔一挥,整个皇宫一夜间就变成了有些萧条的白色。陌福星披着早就备好的白色麻布孝服,站在元和门口,晨风并没有随着悄然到来的初阳变得暖和,带着森森冷气吹动着他飘摇的心思。突然肩膀上多出一只修长的手,是太真。
“师父……”
“你父皇说的,你照做就是了,那孩子将要带来的,并不是什么祥瑞。”
“您果然听见了。”
“心听见了,耳朵便不重要。这是我给你上的最后一课。”
“您要去哪?”
“去我该去之地……好自为之。”
陌福星没再说话,太真便径直走了,陌福星总觉得,自己是被放在了一条岔路口,但不论选哪一条,似乎都是一片漆黑。
“师父!”
“李源?……你怎么来了?……”
陌福星突然听到李源在叫他,回头却什么都看不见,双眼只是一阵阵地发黑,伴随着晕眩感,脸和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鼻梁骨好像被撞碎了,疼痛感支撑着陌福星没有彻底晕过去。
“这怎么和印象中的不太一样?”
“师父您没事吧?”
陌福星被李源扶起来,李源拜师的时候还是个瘦小猴子样,虽然他本身就是个猴子。看不出来当时这家伙已经十一岁了,如今过了不过两年,李源已经长成人样儿,比正常孩子的个头还要高挑一些,不难想象日后的模样。
“你这师父叫的,我差点惊着……诶呀……”
“师父你鼻子流血了……”
“那还不扶我去看太医?”
“哦哦……”
李源心说怎么还怨到我头上了,手上还是忙不迭地扶着自己的小师父去找太医了。陌福星自己看不清,白色的孝服被染成红色,红艳艳地,与这一片白色格格不入。
丧事见红,大凶之兆。
陌福星心里一直萦绕着这句话,鼻子渐渐失去知觉,连带着刚刚清醒过来又逐渐混沌的脑子,一同失去了意识。
醒来时陌福星躺在璇玟宫里,本应在军中主持军务的楚悦翔趴在桌子上,看样子是守了一天,窗外已经有些黄昏之色。
“师父你醒啦?”
李源门进来,手里还抱着写奏折,大多是恳请陌福星登基称帝,等到二皇子成人,再退位的。
“丞相高宁高大人的,骠骑将军李广平及其子李璇的……”
李源盘点着送来折子的人,念到骠骑将军李广平的时候,李源的嘴角明显撇了撇,陌福星眨眨眼,默不作声的听着,心里噼里啪啦的打起算盘来。
“师父……一共一百零八份折子,宫里朝臣一共才两百个,剩下的官员根本抵不上来奏折,但根据师叔带回来的消息,百姓好像也更倾向于您。”
“嗯,我知道了。”
“师父……反正现在民心所向,您为什么不登基?”
“……咳咳咳,去帮我煎药去!”
“哦。”
李源撅着个嘴去煎药了,再没心没肺的人也听出陌福星的敷衍来,心知小师父是不可能自己动手了,脑子里里有一个可怕的念头一闪而过,眸子里冷光闪了闪,又收敛了神情去煎药。
屋内楚悦翔悠悠转醒,似乎是做梦了,一拍桌子诈尸似得惊坐起来,嘴里还嚷嚷着
“折子我明天就写!”
“呦,这是谁呀给我们楚大将军压榨成这样?”
“王爷您自己心里没点数儿吗?”
楚悦翔几乎是瞬间就清醒了,揉揉压麻了的胳膊,幽幽怼回去。
“怪不得今日遭报应了~”
“王爷您还记得自己躺了多久吗?”
“额……一日?”
“三日。”
陌福星说不上自己是什么感觉,只是木讷地嗯了一声,换来楚悦翔的一顿唠叨。
“你又不是三岁小孩子!又不想做皇帝,还批折子批到连觉都不睡?太医说什么你知道吗?气血不足,日后五脏可能会受损!你才十七岁!”
“啧……你不也才十七岁吗?怎么跟个老妈子似的?叽叽喳喳?”
“你!”
“行了,好师弟,这种事你知道就行了,什么都听太医的,那我什么都不要做了。”
“王爷您爱怎样就怎样吧!臣还有军务,先走了!”
楚悦翔气愤的摔门而去,差点撞翻了李源手里端的药碗。李源小心翼翼的进了门,把药递给陌福星。
“怎么是温的?”
“啊?我还以为这样更好喝呢?”
“都是苦的,那有什么好喝的?”
“哦,哦,师父你又怎么气着我师叔了?”
“额……没事儿,他就是太过热爱你师父我了,没办法,个人魅力太大,就是难搞。”
陌福星大言不惭地胡扯一通,手指不小心和接药碗的某人碰触,传来一阵冰凉的寒意。
陌福星脸色不变,心里却冒出一阵疑问。这孩子在外面待了多久了?煎个药不过需要半个时辰,这孩子去了足足一个时辰,刚才他和楚悦翔的对话估计也被听去了。真不知道这孩子心思原来这么重。
陌福星抬头,映入眼帘的又是那张人畜无害的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