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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决绝

寒山不知羞 樵夫铅笔 7375 2022-05-10 1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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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一年过去了,烈正然接手烈家后,烈家的实力更上一层楼,人们在敬仰烈家的同时又在背地里说着闲言碎语。

  说的是烈正然那位貌美的夫人,敬秒禾。

  整整一年了,没传出点喜讯,人们就开始说他二人夫妻不和,没有夫妻之实,成亲是为了和富商联姻。

  而个中滋味,旁人又如何晓得。

  敬秒禾出生富贵,知书达理温顺贤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于烈正然而言,她不仅仅是他的妻子,更是他灵魂的伴侣。

  敬秒禾嫁进烈家后操持府上一应事务,做事井井有条一丝不苟,门生也对她敬仰有加,烈正然自然也省了不少的心思和力气。

  敬秒禾之所以迟迟无所出,原因在于大夫说她过于纤瘦,贸然行事恐有危险。

  烈正然担心敬秒禾的身子不能承受,一直有所克制,而敬秒禾也一直在努力地调理身子,这一年没少吃药和补品。

  烈正然这边在为各种事情焦头烂额时,寒天曜和麒安在梅林小筑吟诗作画,过得是洒脱又自在!

  这一年多,寒天曜的爹娘一提起要说媒,他立马往北城跑,一去就是大半个月,这样的次数多了,寒天曜的爹娘也不再挣扎了,于是他娘就三天两头去找烈正然的母亲叙话,想也不用想就知道要谈论些什么。

  麒安原本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样样不通,平时的娱乐方式就是揍身边的小魔。

  寒天曜见那些小魔着实可怜吧唧的,就说他这样子以后可找不着好媳妇,只能找个母夜叉。

  麒安听了这话可就不高兴了,私底下叫手下去九州买了小山那么高的书册,趁寒天曜不在北城的时候彻夜不休地钻研。

  寒天曜每去一次北城,就会发现麒安多一项新技能,也不揍魔了,还成日里笑呵呵的别提多么温润如玉了,手底下的小魔都以为他们的覆安王练功走火入魔转了性子。

  这不,寒天曜刚跨进小筑就被麒安按到凳子上坐着。

  “干什么?”

  “给你画个肖像!坐着别动。”

  寒天曜:............

  一个时辰过后,寒天曜坐得腰酸背痛,咧着嘴问:“画好没?”

  “快了快了。”

  寒天曜心里十分忐忑,不知道麒安会把他画成什么样的怪物!

  “好了!你看,怎么样?”麒安拿起画像,兴冲冲地展示给寒天曜看。

  寒天曜看了一眼画像,他觉得......呵呵,大概这就是传说中的写意吧。

  “唉,天曜,你去哪儿?你别走啊!你还没说画得怎样呢!”

  “天曜,你等等我!”

  ............

  麒安画的是什么?他寒天曜真看不出来。

  眼睛一只大一只小就不说了,为什么嘴巴是歪的?

  头发画得跟几百年没洗头一样乱就算了,他发际线有那么高吗?再高一点就秃顶了!

  还有,他寒天曜常年修行,一身修长风度翩翩,为何把他画得膀大腰圆?为何?

  其他的都已经不想再说了,他只想找个地方静静!

  “天曜……”

  “你……真厉害。”寒天曜憋了半天才出来这一句,看着麒安委屈的样子一肚子语塞都散得干干净净。

  寒天曜:“我觉得吧,贵为一城之主的覆安王,更适合养养花喂喂鸟,这作画……还是……”

  “这是失误嘛……”麒安尾音拉得多长,寒天曜感觉头顶发麻。

  寒天曜:“你……能不能不要这样说话,我想揍人,不,揍魔。”

  闻言,麒安立马把头凑过来,笑道:“你想揍哪儿?我把衣服给你掀起来让你揍!”

  寒天曜:“你真是……”

  一个小魔突然跑过来,喘着粗气:“覆安王,红枫岭有异!”

  麒安朝着红枫岭的方向看了一会儿,眉头微蹙,转身对寒天曜说:“天曜,我去处理点事,你先自己玩儿着。”

  “那你小心。”

  等麒安走后,寒天曜才问那小魔发生了什么。

  魔宫上下都知道寒天曜和覆安王相交匪浅,覆安王也从未在他面前隐瞒过什么,于是这小魔毫无遮拦地告诉了寒天曜。

  “前几天有个牛头魔带着他儿子去红枫岭玩儿,遇到一个农户在放牛,牛头魔的儿子调皮吓着了那耕地的牛,那农户拿着柴刀砍伤了牛头魔的儿子,砍了几刀还要追着砍,结果牛头魔一生气,就把那人……杀了……”

  寒天曜:“杀了?你们……”

  寒天曜不知道该说什么,心里是又气又恨,一个巴掌拍不响,两方都有错,一边是麒安一边是九州,这可如何是好?

  寒天曜正愁得脑瓜仁疼,那小魔又说了一件让他更加头痛的事。

  “事情闹大了,今天九州猎鬼王和您……您的父亲也来了……”

  “什么!”寒天曜顿觉五雷轰顶,完了完了,这事儿更没办法善了了!

  虽然魔宫里人人皆知寒天曜是寒家家主之子,但并不知道他还与猎鬼王是竹马之交,要不然是不会这么一五一十在他面前说得干干净净。

  寒天曜赶紧往红枫岭去,还没到红枫岭就看见滔天的灵力在丛林中泛着莹莹白光,却不见丝毫魔气。

  寒天曜怕双方任何一方受伤,心下一急直接冲了过去。

  只见烈正然像头发怒的狮子,那灵力就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他爹站在旁边一脸戒备,麒安周围的花草树木全部冻结成冰。

  “别冲动!都别冲动!有话好好说!”寒天曜站在两个阵营的中间,方才还剑拔弩张,他一出来瞬间就静止了。

  麒安和烈正然同时喊了声“天曜!”

  随后,烈正然用十分厌恶和不解的语气对麒安道:“你叫他什么!”

  麒安完全无视烈正然的话,眼睛一直锁着寒天曜。

  寒天曜朝他爹讪讪地笑了一下,“爹,我……”

  寒天曜他爹:“……你自己看着办吧。”

  “爹……”寒天曜能怎么办?他爹把话甩给寒天曜后转身就走了……走了……

  反正寒家有个代表就行了。

  以前寒天曜三天两头往北城跑,他爹以为他是和哪家的小姐幽会,一追问寒天曜就把事情来龙去脉说得清清楚楚。

  寒天曜他爹没有反对也没有支持,只叫他不要掉以轻心。

  现下也是如此,自己的事儿自己去处理吧。

  烈正然把寒天曜拉过来,厉声问:“你过来,你认得这魔头?”

  寒天曜:“正然兄,麒……覆安王他不是那种人……”

  烈正然:“他当然不是那种人,他是魔!”

  “正然兄!我与覆安王相识多年,他从未无端害人,你相信我。”

  “相识多年?你与这魔头还相识多年?”

  “正然兄,现在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我向你保证,覆安王他绝没有任何歹意!”

  “我信你,但是我不信他!那牛头魔是他北城管的,今日他不给个说法,我怎么给那家子交代?”

  寒天曜哑口无言,虽然牛头魔的儿子受了伤,但对于魔族来说并不算什么,那农户可是家里的顶梁柱……

  麒安见他犯难,上前一步,道:“烈公子,事情缘由你我二人都清楚,双方均有过错,是我魔族叨扰在先,但先动手的是那农户。况且,这红枫岭说到底是归九州?还是归北城呢?”

  烈正然突然愣住,他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

  红枫岭一向被视为北城和九州的分界,红枫岭这一带狭长狭长的但也是占地千万亩,并无魔族或人类居住在此。

  所以,从古至今都没有明确这红枫岭到底归谁,也没有一半归北城,一半归九州这样的说法。

  烈正然皱着眉头思考了好一会儿才道:“覆安王这样说,可是想要推卸责任?”

  麒安客套一笑:“烈公子误会了,在下是想不如咱们各退一步,那农户既为家里的支柱,那我魔宫必然会奉上足够的银两保证他家人今后生活得无忧无虑,况且那农户也伤了我魔族幼子,还望烈公子高抬贵手既往不咎。”

  烈正然:“人命关天,岂是些许银两能衡量的!”

  麒安:“那烈公子想如何处置?”

  烈正然:“杀人偿命,你把牛头魔交出来!”

  “正然兄……”

  “天曜你别管!”

  “正然兄!你先听我说好不好!”

  寒天曜难得用这样的语气对烈正然说话,烈正然这才停下来。

  寒天曜:“你杀了那牛头魔又能怎样?死了的人还是活不回来。就算你把牛头魔杀死了给那家人报了仇,那一家人以后的日子只会过得更清苦,况且烈家还会和北城结下梁子!你自己好好权衡一下,我说得有没有道理!”

  烈正然在心里思量片刻,才道:“天曜,你知不知道你是在为魔族说话!你到底还记不记得自己是除魔卫道的人?人和魔本就势不两立,何来结下梁子一说?”

  寒天曜听了更来气:“正然兄!你为何总是这般一意孤行,以偏概全!人和魔本就是一样的存在,人有好人恶人,那魔也是如此,为何你总是这般不分青红皂白!”

  烈正然听完瞬间毛躁起来:“我何时不分青红皂白!魔族奸诈狡猾,就该见一个杀一个!若是谁都像你这般菩萨心肠毫无忧患之识,这九州早就被邪物踏平了!从前就知你狠不下心除去那些邪祟,我一直忍着不说,如今倒好,和这大魔头称兄道弟全无仙门风范,你到底还记不记得祖祖辈辈传下来的教训?你今日若是阻拦于我,我烈正然也绝不再和你同流合污!”

  “同流合污?”寒天曜万万没想到烈正然是这般看待他的,方才的怒气也全烟消云散,只觉得无比痛心,他完全没想到自己的善心在烈正然眼里竟是一种负担!

  “正然兄,你我二人本就心性不同,看待问题自然也有不同的看法,为何与你看法不一致便是同流合污?”

  烈正然“哼”了一声,负手道:“既然你还是坚持要护着那魔物,你寒天曜今后也别再叫我兄长,天涯各一方,此后互不相干!”

  “正然兄你......”寒天曜不敢相信烈正然因为此事就要与他决绝,上前一步要拉他,被烈正然一手甩开,寒天曜一个踉跄后退了好几步。

  麒安见状立马飞身过去护着寒天曜,背对着烈正然,低头柔声道:“既烈公子不知天曜好意,那天曜也不必与他多说,有我在。”

  “你这邪物算什么东西!”烈正然一道灵力朝麒安背部劈过来,寒天曜尽收眼底,迅速抓住麒安衣袖绕一圈,将那一掌硬生生扛了下来!

  “天曜!”麒安只顾着安慰寒天曜,完全没想到烈正然会突然甩过来一掌灵力,更没想到寒天曜会这样用肉身去接,这一掌对麒安来说根本就无关痛痒!

  烈正然看见自己误伤了寒天曜,踌躇片刻还是没有上前,用不冷不热带着些许醋意“哼”了一声,“这般护着这些魔物,你总有一天会后悔的!”

  烈正然愤然地甩了甩袖子,气急败坏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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