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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位爷想要见他？”
毕竟混走江湖多年，店小二基本能够判定眼前的两人就是为了追究此事而来。虽不想惹祸上身，但看在他俩的确花了不少钱、又生得面善的份儿上，小二纠结片许，便还是解释起来。
“您也知道，这死的毕竟是个大家子弟，谁知道这里面隐藏了多少猫腻。那店主人就是害怕因当年的事情而招致歹人来杀人灭口，所以弃店而逃，隐居起来了……我也只在那之后见过他几次，所以他具体的住所，我也不甚清楚啊。”
见人为难，岳向阳便忙软下了语气：“没说想见他，就是好奇问问罢了。”想了想，岳向阳又问道，“那你可有听说第一个发现章靖宇死的，是何人？”
“好像是一个普通子弟，总是跟在面相生得凶恶的那位道长身后的。”小二道，“那天晚上就是他在大声叫喊，说什么‘杀人啦、师兄疯啦’之类的，我那朋友才跑上楼去，就看到了这么一幕。而那位面相凶恶的道长，是之后才到的。”
“杀人了？杀了什么人？”岳向阳一脸疑惑，搬着凳子凑得更近了些，“来来来，你详细与我说道说道。”
又点了些酒菜邀请着小二一同就餐，岳向阳总算是从他的口中把这件事前前后后了解得清楚了些。虽不知真假，但总归是有了收获。
当年来到达拉城除妖祟的，应当是章靖宇，周义，顾铭等人。
那日夜里，住店的几位修道仙者，本是去了后山驱除邪祟，谁知却传来了顾铭的惊呼声。
店主闻讯来到二楼查看情况，谁知，开敞的房门内，却看到了倒在血泊中、脑袋被拍的稀烂的章靖宇，一旁，还躺着位衣不蔽体的女子，面色苍白瞳孔失焦。
强烈的血腥味弥漫，胃里一阵翻涌，店主差点呕吐了出来。
“师兄疯了！师兄疯了！师兄杀人了！”
听到神志略不清醒的抓狂的顾铭口中的话，店主基本猜测到，大概是这位大师兄，在杀了人后，又自杀了。
这之后，周义赶回来了。似乎受到了极大的震惊，周义跪在地上半天说不出话，最终只是痛苦地闭上了眼。
这一夜，所有人都是在震惊、恐慌之中度过的。再之后，店主害怕这事别有蹊跷、怕有人来寻仇或是灭口，就躲藏了起来。
而武震门，则是把此事最大程度地压制了下来，江湖之上，甚至还有相当一部分人全然不知章靖宇已经遇害的事情。
天色渐暗，岳向阳和白不易找了间客栈住下。想到之前店小二的描述，岳向阳对当年案发的现场产生了画面感，心里一阵毛骨悚然。
在进入房间之前，岳向阳竟有些忌惮似的，让白不易走在前面去推开房门。
“辛苦你了。”白不易道。
因为去过了一次岳向阳的“家乡”，他第一次明白了什么是和平，什么是安详，什么是享受，什么是生活。
因此，他也能够理解，对于在这样的坏境中长大的岳向阳来说，这种事情的确足够残忍、骇人。
“不过不易，你没觉得有些奇怪吗？”岳向阳搓了搓胳膊上泛起的鸡皮疙瘩，道，“顾铭我也不是没见过，他会是那种能被吓得疯疯癫癫大喊‘杀人啦’、‘师兄疯啦’的人吗？”
“武震门使用弯刀的，只有他一人。既然店家看到了，应该不会错。”白不易道，“而且在那时便跟随着周义的，也只有他。”
“这就奇怪了？难不成这人转性了？”岳向阳蹙着眉头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奇怪之处并不止这一点。关于此前所说的衣不蔽体的女人……”白不易有些忌讳似的停顿。
“小二讲的虽然委婉，但听起来那女子在死前好像和章靖宇发生过……”岳向阳也意犹未尽地断了半截话语。
“我认为无可能，”白不易直言，“至少在章靖宇师兄清醒之时，绝无可能。”
“为何？”
“章靖宇师兄素来洁身自好，且有着严重的洁癖症，不要说这般闲杂女子，就是被门内子弟触碰，他也会在寒瀑净体至少半个时辰。”
“这么严重？！”岳向阳有些惊讶。
“是，知其名者，皆知其有此洁癖之症。即便是在比武过程中，章靖宇师兄也是尽可能地避免着与人肢体接触。”白不易道。
“这还能在天选会拿第四名啊……”岳向阳小声嘀咕。
“方才店小二说的，实在蹊跷，如若是真，那章靖宇师兄便必然是为人所害的。”白不易道。
“你说，有可能是周义策划的吗？”岳向阳问。
“不知。”白不易摇摇头，“只是此前素来觉得此二人关系亲近，未曾想过会发生这种事情。”
“亲近？怎么个亲近法？”岳向阳笑着走近坐在了白不易的腿上，勾揽住了他的脖子，“可有我们这么亲近？”
“别闹。”白不易敛起眸子调整呼吸。
岳向阳见状便勾笑着凑近抱紧了白不易，“我不闹。只是有点冷嗖嗖的背脊发凉，就来抱抱你。不然晚上真得做噩梦的。”
对上岳向阳的双眸，白不易轻轻揽住他的后背，淡言：“你和二师兄、赵麟师兄他们一般大，却全然没有兄长的样子。”
“怎么！你这是嫌弃我了吗！”岳向阳故意不满地嘟起嘴，“你嫌弃我幼稚咯？”
“不幼稚。不嫌弃。”白不易答。
“我不管，反正就算是幼稚，那也是被你惯得，你得负责。”岳向阳又拱了拱收紧了怀抱，在白不易身上坐稳。
“恩，负责。”白不易道，“早些休息，明日去后山。”
“后山？”岳向阳坐正身体，“去那儿干什么？”
“当年狐妖泛滥的，就是后山。这里的坏境并不适宜狐妖居住，曾有泛滥，或有蹊跷。”
“狐妖啊？狐妖是不是都很漂亮的？”虽然心里有些发憷，但岳向阳依旧打趣问道。
“化作人形兽形的时候还好，半人半兽时……”
“停！你，你不要再说了……”岳向阳一脸委屈，“就会吓我！你说！要怎么补偿！”
“……”
达拉城的莫冈，夜色依旧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