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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暴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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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一晚莫名其妙的“同榻而眠”,使得萧策一整天都处在一个惊恐的状态中。

  白慕言每每叫他,都不得不先颔首施礼之后再言明要说之事。期间的艰辛,大概也只有白慕言自己知道吧。但他并未觉得如何不妥,反倒再次确定,这个皇帝是个未经人事之人。想到这,不免觉得可笑。堂堂当今皇帝,二十有六,居然还得一个不折不扣的童子鸡?

  也罢,当务之急先办正事。萧策的事,以后再说。

  二人在客栈又休息了半日,直至晌午过后,二人才一起出了客栈,去到集市上走走。

  萧策依旧戴着面具。

  此次戴面具,他不再有最初的担心和顾虑,反倒觉得异常轻松。因为,他可以毫不费力地躲避白慕言那双魅惑的眼。

  可是他却不知道,面具对于白慕言而言,根本形同虚设。眸眼相对,白慕言从未错过。

  二人肩并肩走在集市上。京城的集市果然繁华。各种小商小贩将自家商品陈列得像模像样。各种饰品小件,也都特别精致。

  萧策看看这里,又逛逛那里。他对集市上的一切都很好奇。长期深居宫中,表面看似呼风唤雨,实则没有任何自由。说得好听点,是九五至尊,当今圣上;说得难听点,不过是一只被困宫中不得自由的金丝雀而已。

  萧策拿着一块玉佩,翻过来复过去看了好几遍,嘴角露出一丝钟意之色。虽未言明,但目光灼灼,喜爱之意表露无遗。

  白慕言见他一副爱不释手的模样,嘴角微微扬起,一脸宠溺地说:“二弟,想要什么尽管拿了便是!为兄愿意为你买下任何东西,只要你开心。”

  呼吸一滞。曾几何时,他也可以给旁人任何东西,只要他愿意。现如今,身边却站着一个这样绝美之人,告诉他,只要他开心,他愿意买下任何钟意之物。

  心尖一颤。

  微微颔首,小小地、悄悄地,嘴角弯弯。这是在笑吗?

  忽而一个人踉跄着经过萧策,不经意间撞了他一下。

  白慕言蹙眉上前,面带愠怒,道:“怎么走路的?莫非看不见眼前还有别人?”

  那人被白慕言的冷峻煞气所震慑,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解释。满眼着急地看向萧策。

  萧策见此人已被白慕言吓得舌头都不利索了,便转眸看向白慕言,替他开脱道:“算了大哥,不过是被撞了一下,又没有怎么样。”

  说完,继而侧目看向那人,问道:“是何事惹得你如此仓促?”

  那人小声说道:“小人,小人是一介书生。因钟情的姑娘即将嫁作他人妇,心中难免苦闷。然小人身份低微,家世微薄,就连所做之画都找不到人提跋。方才喝了点酒,这才冲撞了公子。还望公子海涵。”

  白慕言听闻,知道他事出有因,也就不再追究。一旁的萧策此时恻隐之心萌动,遂对书生说:“你的家在哪里?如不嫌弃,朕……在下愿意为你题跋。”

  书生一听,万分感激。遂返回家中,取来画作。

  萧策一看,山水浓墨相宜,云日相印生辉,相得益彰,意境开阔,无论是作画者的技巧还是画卷的编排,都堪称上乘。微微点头,说道:“果然是好画。可惜了,可惜了。这就为你题上!”

  遂作:暮从碧山下,山岳随人归。却顾所来径,苍苍横翠微。

  字题上了,章呢?

  萧策看向白慕言。然白慕言并不情愿。

  萧策见他一脸嫌弃,走过去,直接伸手说道:“我没有带印章,还望可以借大哥私章一用。”

  白慕言睨了一眼书生,不好拒绝,遂伸手到袖中,一个意念,一个印章落于手中。

  当萧策拿到印章,竟高兴得如稚气未脱的孩子一般,用力盖上,完成。遂交于书生,便踏尘而去。

  走前,白慕言拍了拍书生的肩膀,道:“一定要好生收好画作。他日必能派上用场。”

  遂离开。

  一路上,萧策脸上一直流露出淡淡的笑,似乎对自己的做法很是满意。

  次日,酒馆。

  “你个穷书生,竟然又来赊讨酒吃?如此不务正业,自暴自弃,活该人家姑娘嫁给他人。若是今日再拿不出酒钱,老子非要砍掉你一只手不可。来人!”

  一边呵斥着,一边招呼酒保押住了书生,将他制服于桌上。

  书生吃痛求饶,道:“我,我有钱,有钱。”

  遂从怀里取出一副画,缓缓展开,道:“我把这画抵押给你。这画绝对可以卖个好价钱……”

  还未等书生说完,店家大喝一声:“呸!你当我傻啊!一副烂画,值几个钱?拿我当三岁孩童吗?来人,给我砍了他的手。”

  遂,抢掉他的画,扔于地上,准备给书生点颜色看看。

  画正好飘落在邻桌一个高大而充满戾气的神秘人身边。无意瞥了一眼画,看到上面的跋,顿时瞳孔一紧,目光如鹰鹜般狠绝。遂立即起身,一脚踹开了钳制书生的酒保,然后一把抓起趴在桌上的书生,喝道:“我问你,这画是何人所作?跋又是何人所题?这个印章上的白慕言,又是何人?如有隐瞒,我会让你死得很惨!”

  说完,将书生一把推落至地上。

  书生吃痛,闷声一哼。好不容易才从地上爬起来,道:“画,画是我画的。我,我不知道什么白慕言。只知道,其中一个为我的画题了字,然后借用另一个的印章盖上了名字。其他的,我一概不知。”

  神秘人听闻,冷眸微深,睨了一眼地上书生,道:“你说的可都是真的?”

  书生慢慢起身,拍着身上的灰尘,道:“我,我说的句句属实。他们二人看起来气度不凡。题字者身形、样貌都堪称龙凤。那个白姓之人,更是生得俊朗无比。”

  神秘人闻之至此,不再说话。从怀里掏出一定金子,扔于书生,便匆忙离去。

  夜晚,广陵王府。

  “你说的是真的?果真发现萧策的踪迹了?”

  萧衍猛地从榻上起身,激动地问。

  “是,不会有错。属下认识那字迹。除了他,不会有谁如他那样的笔迹。现在,他正和一个白姓男子在一起。只要搜索城中客栈,相信定有收获。”

  萧衍听着来人的话,心中暗自思衬,看似不显山露水的面具下,不知在筹谋何种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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