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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念念回忆起那天之事,魔神把司南转交给妖圣,妖圣吩咐距离女娲墓最近的梅君看管好宝物,梅君把宝物交到了她手上,让她带几个下人去把司南放回原处。
她来到女娲墓时,梅君忽然亲自来到她身前,说放在女娲墓已不安全了,要转移地点。
紫念念生疑,有意叫了下人去问问情况,想试探对方是不是梅君。
对方却言语间带刺,她敌不过,根根击中自己痛处,道的什么若不听命,错就全怪在自己头上,紫念念害怕出事,只好把宝贝给了他。但左思右想又觉不太对劲。
梅君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的性格,又怎会突然反悔?
这时,有弟子跑回来说梅君在琉璃宫,紫念念再一回首,司南已被人带走,没了踪迹。
“不但如此,普通教会成员根本接触不到那个女人。”
紫念念想到在教会的情况,心底满满的委屈:“他们扭曲道义,狂妄自大,一遇到矛盾的地方就避重就轻,简直愚昧。”
也万幸她遇到了张煌,谈炎凉二人,把她带离了那个魔窟,却有教会成员发现紫念念的逃脱,轮番追踪他们踪迹、
三人几经辗转,在墓陵山十里之外的洞穴暂且安居,深思如何破局。
张煌想要安慰紫念念,谈炎凉沉寂十分,他问:“那你知道些什么内部人员?”
“内部……”紫念念回忆:“内部大人物颇多,人界贵族,妖界兰君,秋寿君,都出奇的加入了此教。”她当初也是听说兰君和秋寿君加入了天光教,也放下了戒心。
“人间贵族是……”
“法门寺的俗家弟子,鬼佛释艳阙。”紫念念正经了脸,蓬勃火光映照出她苍白的脸,仿佛释艳阙清冷漠然的眸。
“他是谁?”不是朱载圳?可谈炎凉唯一结仇的除了赤心城,就是公子王孙,可释艳阙的名讳他从没听说过。
谈炎凉收敛眼神,不管怎样,此事与朝廷有关,与天下有关不能不管。
“你真搞笑,凡尘有凡尘规矩,我听说你曾是朝廷重臣,那些百姓起先就与你无冤无仇,你干涉这趟浑水岂不是没事寻事?”
谈炎凉沉默几许,追忆此生也的确没人对他有过压迫或者过激,但是:“正是我儿时没经历过,所以人心未被俗世历练成铁石,能走多远就走多远。”
张煌笑了笑:“若真能长久如此,无外物干扰,受再多伤痛也认了。”
三人在洞中盘算一晚,谈炎凉听紫念念说,虽然兰君和秋寿君在天光教富有一定影响力,但时常受天光娘娘冷落。
谈炎凉觉得这一点可以放在突破口作为攻势。
根据紫念念所说,这里所有百姓都是天光教的信徒和眼线,他们有意避开村民,走距离村子较远的荒山野岭,过不久谈炎凉听到了一个声音,他和紫念念,张煌一齐躲进一旁的石壁下窥探。
张煌一眼就认出说话者是谁:“居然是凛义会的人?”
玉浩然携凛义会三名手下在林中与一男子交涉,谈炎凉跟着探出脑袋,看到那位男子,他心头一阵恶恨,那人是:“朱载圳?”
紫念念也跟着叫出声:“鬼佛释艳阙?”
只见那人着一身孝服,墨发披散,眉间神色如丧考妣,脚下跟着一条狗,摇晃着尾巴追在他身后。
释艳阙在一旁沉默不语,身侧另一人帮他言说道:“玉公子,你说是天下人重要,还是所爱之人重要?”
玉浩然答:“自然是天下。”
“既天下人重要那我们倘若发兵去魔界,占领魔界,以神之志去唤醒众生……”
谈炎凉见说话者竟是当初栽赃自己的范不羁,他一个猛子想冲上去讨说法,被张煌一把拖拽回来,捂住口鼻。
片刻,谈炎凉镇定了,耳畔却听到熟悉之话:“玉公子,经我们调查魔神之所以让他戴上帷帽遮住眼上华彩,就是怕人知道他的那个秘密。”
“但他一心向魔神,我无法将他带离魔界。”
范不羁道:“不妨诈他一次?为天下仁义诈他一回又有何妨。”
释艳阙终开口:“我们会帮你,信天光者永生。”
嗖!
不知何处一根飞镖越出,直接击中释艳阙,释艳阙一掌挡下袭击,命令道:“逮到杀无赦。”
“是!”
林中有了回响,玉浩然抬头就见暗藏在林中的天光教信徒纷纷显露身份,如魑魅猛鬼一样疯狂追逐化蝶飞舞的紫念念。
谈炎凉一招杀向范不羁:“栽赃污蔑,你们这帮人倒是玩的很轻松?”
释艳阙弹指挡下谈炎凉的剑势,却难掩盖谈炎凉此刻咄咄逼人的杀气,扰的地上杂种狗狂吠不止,释艳阙漠然:“事不观全面,不可乱言?”
谈炎凉收剑:“那你说什么是全面?”
既是见到朱载圳,谈炎凉也不必多说,朱载圳自小寡言少语,目无尊长,脾气倔强,再劝已是难事,但他要做的就是让背后凛义会看看他们遇见了什么东西。
释艳阙不负谈炎凉所望,三句不过暴露了本性:“一,你的功夫任何人都有可能模仿,二,我说他是异教徒,你有什么话证明不是?三,你又有什么证据证明异教徒就是你的父亲?”
“你!”谈炎凉已气不打一处来,玉浩然也看到了对方的意思,他拱手作揖,以做告辞。
“就你伤我时,别忘了普天之下皆是我教信徒,”释艳阙继续道:“这个世界是人都应该尊重他人的信仰。”
张煌愣在原地默不作声,趁着他们对话的功夫他已送出信件递交给魔神,但魔神的回复却是:尘中污渍,无需计较。
张煌不明白为什么魔神会把这件事看得这样轻浮散漫,这完全不像过去把天下记挂于心的魔神。
直至魔神又来了第二个消息,张煌明白了——静观其变,漏洞必出。
原来是放长线钓大鱼。
谈炎凉见玉浩然已离,他此刻势力尚且弱小无法与释艳阙相提并论,若杀他定遭那些不明事理的蒙眼路人继续唾骂。
况且天光教背后人还未知,谈炎凉愤愤收起剑,自顾自往山下走去。而在谈炎凉走之后,吓趴在地上的野狗应势狂吠,释艳阙叫出躲在角落的范不羁:“把他们赶走的你必须负责。”
“是是是,”范不羁当起街头乞丐数年,处事圆滑的恨,断不敢招惹释艳阙惹上王孙子弟,他连连赔笑点头,心里早知该如何对付谈判崩溃的玉浩然,和侥幸逃脱的谈炎凉。
他在时艳阙背后吹一记口哨,丛林的兵马速速聚集到他面前,他一声令下,所有追兵袭向谈炎凉,张煌逮到机会抡起狼牙棒砸向那些追兵,为谈炎凉开了道。
谈炎凉全身而退,百姓却受天光教蛊惑,一旦逮到一个脖子上系红围巾的人,就对他大声谩骂,驱赶,仿佛巴不得全天下戴红围巾的人都不得好死。
谈炎凉顶着辱骂在人群中游荡,张煌越看那帮人越是心烦:“你剑法不是很快嘛?为什么不能全杀了,了自己一片清净?”
“恶性循环非我本愿。”谈炎凉揉搓太阳穴,难道他们真的要躲进山林才能耳根清净?
杀人不行,张煌拉扯起谈炎凉的围巾:“那你不如丢了围巾,多少清净一些。”
手触谈炎凉脖颈,谈炎凉像有人触碰他敏感点,他一退十步,重新紧了紧围巾,心头又唤起一阵酸楚:“我爹留给我的就只剩下这一物了。”
“为什么就得围在脖子上?”
“不……”谈炎凉眼底泛起几许复杂:“不可说。”
谈炎凉转过头,张煌笑着摇头,他不知谈炎凉竟如此的倔,两人带上肩膀上回来的小蝴蝶,一路跟随玉浩然的足迹寻到凛义会。
凛义会位于太行山脚下一处山林中,本部外围环绕营地落下十处白色帐篷就是凛义会的军营,路过军营,两个士兵拦住谈炎凉的去路:“五刑崖之人禁止入会!”
原来双方是敌对关系?
谈炎凉这才想起加入凛义会之人大多是修仙神道,加入五刑崖多数为修妖魔道。
张煌向谈炎凉做了个再见的手势愿意在外面等他,谈炎凉提剑走进会中,大殿之外一处莲花池塘旁,一个绿衣女子叫住谈炎凉:“你是寻玉浩然吗?”
女子抱拳:“小女子桃源乡银琬,单字霜,号萧艾。见过少侠。”
谈炎凉问银霜玉浩然何处,银霜道:“他说临走时看到过你让我告诉你一声,他退会了。”
说道最后一句,银霜声音有些沙哑,有几分不舍,凛义会虽说不是神界直接管辖之地也是社会上正道人士同行的组织,玉浩然是为凛义会的中间力量,只怕其中有诈。
谈炎凉得知玉浩然已回通天玉门,他侧身欲要告辞,银霜忽又提起:“明天七七周岁,少侠可有意来看?”
谈炎凉转过身询问:“敢问银霜姑娘,七七是谁?”
银霜道:“你还记得非璞道长腹中的那个孩子吗?他七月七日生之时你没到。”
“哦。”谈炎凉记得那天是他归家之时归家心切,无心去往武陵,不想那个孩子那么快就出生了。
谈炎凉谢过银霜的邀请:“是为何时?我定会去拜访。”
临走时,树梢上传来一个如刀刻一般刺耳的声音:“你是剑下无宁?来加入凛义会的吗?”
谈炎凉抬头,见一个着金甲黑衣的男人从空中落下,男人对谈炎凉上下打量一番:“玉浩然一走,副席位置空缺,将会由我担任。你在凡间行事我见过,我能提拔你。”
“正邪本就难分,我不会加入任何门派。”谈炎凉抱剑逆风离去,对方却似是想要留住他,但他行走匆忙,那人只好双手一摊,放弃了。
但在谈炎凉临走时,他接到了男人的讯息:“你若在凡尘遇到麻烦,欢迎来凛义会报上我名讳,鄙人昆仑地煞总帅,姓对,单名雪踪,江湖人称刀上走对寒英。”
谈炎凉记了对方名字,回去见到迎接他的张煌和紫念念,他无奈摇了摇头,紫念念飞行一阵子,犹豫的低下头:“我现在都不知道还要不要禀报妖圣,若是禀报定是死路一条,若是不报说不准又会酿成大患。”
张煌笑道:“如此一说,我觉得就算你不说,妖界也会知道这件事。”
“什么?”紫念念吓得飞到谈炎凉背后:“妖圣……妖圣会不会杀了我?”
“或许不会,”谈炎凉对人界认识深刻,对其他世界却依旧略有陌生,他说此话也不能完全确定:“也或许会。”
刚说完,紫念念没处躲了,煽动翅膀道:“若我留下一定会给你们带来不必要的麻烦。”紫念念犹豫了几秒钟:“如果你们要去武陵的话,我们还是分开吧,我隐姓埋名不动用法术,天光教教徒应是寻不到我的。”
谈炎凉点了点头,较此事来看,谈炎凉更希望在桃源生日宴上谈起天光教一事,得到更多大人物的目光,这样要想破天光教定会易如反掌,天光教破,那些自私自利的教义曝光,百姓也会在大人物的影响力下,断了那些洗脑过的虚妄念想。
张煌却有些不太清楚,他问:“真的放紫姑娘走吗?兰君和秋寿君相貌我们还未知晓呢。”
“我们就算知道了长什么样我们也难进入。”谈炎凉一言果决:“我会出现在武陵生日宴上,张兄是去是留且随意。”
等到谈炎凉抵达武陵,张煌却依然没有离去。
谈炎凉会心一笑,二人并肩向武陵尽头行去……
炙热夏季,桃花凋谢,桃叶鲜绿若刷洗过一般,或笑盈盈迎着燥热的阳光,或亲吻喘急的一汪清泉。
不出三里,就有桃源的弟子上前迎接,各个曼妙的女修,浓妆艳抹,着鲜红霓裳在门外接引来此的修士。无不想一见桃源未来掌门的模样。
谈炎凉准备进入,一个女子匆匆与他擦肩,谈炎凉一个踉跄,又被张煌一把拉了回来,没尴尬的倒在水中,谈炎凉和张煌两人面面相觑,一齐叫住了那个好似想要逃跑的女子。
姑娘扭头尴尬的打了个招呼,来不及报上信命,抱着脑袋速速逃窜,就好像在躲避什么袭击一样。
谈炎凉和张煌两人相互看了看,无奈笑笑,走进桃源,张煌也觉得太久没见他老大了,估摸着若魔神还未出关,那老大一定会代他前来。
当真如此,两人刚踏入桃源的大门,就听见傅安康的连连狂笑,他全然不顾他人眼光,坐在最中心的桌子上逗弄小姑娘玩乐,小姑娘十分配合的围在桌子旁,与他有说有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