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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无霜城命案(二)

白月如衣 温戏 5931 2022-05-10 1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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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飞花剑像是受了重伤一般,变成一片破铜烂铁,静静地躺在雪里,周身散发出一种不言而喻的凄凉和哀伤。

  他们知道,身为一把剑器,如果剑身没有受到损害,它自然无虞。但这把剑没在深雪里,就像一个躺在雪地上,绝望仰天的一个女子,血泪滴进白茫一片里,无处诉苦。

  月如湛先是被门上的门神一惊。普通人家,哪里来的这样厉害的法门,能让一把怨灵附身的邪剑被生生弹回,动弹不得。

  他仔细辨认了一下门画上的图案,是两个幽灵符。

  月如湛在魔界摸爬滚打十余年,不免要与鬼族打交道。怨灵数童灵邪气最重,效果最甚。这户人家虽然贵为大将军府,但用的却是旁门左道,保佑平安。

  如此阴险残忍的手法,请来的必定是有些道行的鬼道长。

  白翌乔也看出门符的诡异之处,拿下腰间的白光玉笛,但顾及还有飞花剑在,暂时没有验证。

  飞花剑在雪地中躺了很久,直到天空中又飞起鹅毛大雪,即将淹没它的剑身,才缓缓站起。它剑身一松,一团魂气从剑里散出,幻化成一位贵妇人模样。

  白月知道,这便是她死前的形象。

  没想到如此凶残的一把利剑,里面装着的却是一个眉眼温柔的夫人。

  都说同病相惜,怨者大多都残杀与自己相异或有仇之人,这个女人却专杀和自己一样看起来慈眉善目的有夫之妇,不甚奇怪。

  那个妇人看向门口的眼神,不仅没有刚刚被它打伤的恨意,反而有无尽的心疼与怜惜。

  看来那位女子的心结便在于此。

  不管她背后有什么故事和心结,为了防止她再次作案,白翌乔和月如湛还是用蛮力抓住了那把剑。那妇人看到剑身惊动,顿时烟消云散,魂聚剑中。

  白翌乔用一道符封住飞花剑,转身看向大门上的门神。

  那两道幽灵符是由一个童灵撕裂而成,大概是将军家不忍多杀生,硬生生把她劈成两半,放在两扇门上,抵御外邪。

  这个童灵年纪五岁左右,已经不是很适合做成幽灵,不知将军府从何处弄来这样一个小孩,威力如此令人震慑。

  那剑身被压制,原本还老老实实,当白翌乔拿出白光玉笛想要清除邪灵时,她却剧烈的反抗,仿佛动了她珍藏已久的宝贝。

  感受到身后异常的躁动,白翌乔暂停了手,放出剑魂。

  “你有何事?”白翌乔清凉的声音问道。

  那个妇人出来时已泪流满面,她的眉宇间存着多次行凶的戾气,此时却像一个失了孤的母亲。

  月如湛看她的神态,大概猜出她的心事。

  “门上的童灵是你的孩子,所以你有怨气?”

  那妇人哑了一般,顾不上说话,抻着白翌乔的衣摆,呜呜的哭着。

  白翌乔没有被女子这般形态的哀求过,拿着玉笛的手不知所措。

  那妇人哭了好一会,才慢慢冷静下来,颤抖的手松开白翌乔的衣服,保持跪着的姿势。她见识短浅,不知道眼前的是何方神圣,但破了她的界,实力自然不必多说。她似乎知道自己难逃此劫,但不在为自己可惜。

  她十一年没有说过话,现在言语有些吃力,她指指大门上的门符,又指指自己的心口,眼泪不受控制的倏倏下坠。

  白翌乔听懂她的意思,但他驱妖除魔,只能用仙家的方式,无法对恶灵留情,便看了一眼月如湛。月如湛拿出一张魔符,印在童灵额头上,门符上的怨灵当即被魔符吸附过来,飞到月如湛的手上。

  妇人见自己的孩子到了月如湛手里,膝盖跪向另一个方向,向前挪了两步,想伸手摸一摸又怕被童灵身上的鬼光刺伤。

  月如湛道:“我已除去她的禁制,你放心拿吧。”

  妇人愣了愣,然后明白过来,感激涕零的结果那坨小小的鬼尸。

  经过多年的镇压改造,童灵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天真可爱的小女孩,她的魂魄被一劈两半,现在强行黏在一起,有种不伦不类,生拉硬拽的违和感,甚至看不出是个人的形态。

  不过妇人对自己的孩子情深义重,根本不在乎她的外表,小心翼翼的捧在手心里,又恨不得攥得十分力的紧,唯恐自己的孩子再从自己手上失去。

  过了一会,妇人的心情渐渐平静,她忽然想起什么,抱了抱自己怀中的童灵,眼睛又直直的看向门口,仿佛失了心智。

  白翌乔轻声问:“你还有什么未了之事?”

  妇人张张嘴,一时不适应开口说话,吱吱呀呀半天才勉强拼凑出一句:“孩子......两个......我的儿......”

  这句话出来,白月二人有些讶异。

  如果没听错的话,她的意思是,他还有一个儿子,应该也在这里。

  他们环顾一下四周,又刻意多看了将军府门两眼,确定这里就一个童灵。

  “夫人,这里只有一个童灵。你......还有一个儿子吗?”月如湛试探着说。

  妇人听到这表情一顿,随即凶相毕露,猛烈的站起来嘶吼的冲向将军府。将军府没了童灵的坐镇,对于妇人完全没有抵抗力,为了不让妇人伤到将军家,白翌乔指向飞花剑中一股清邪灵力,妇人顿时头痛欲裂,在半路停住脚步,抱头挣扎。

  看到妇人激烈的反应,这傅将军家可能就是她的仇敌。傅将军怕女人报复,特意将她的孩子做成门神,使他不敢破禁,把她的女儿伤的魂飞魄散。

  不过妇人应该一直以为自己的一双儿女都被做了童灵,两扇门一左一右,而不知其实是一个女儿被分成了两半。她不知道自己失踪的儿子去了哪里,所以抓狂。

  今天不但没和凶手打上一场,反而发现了飞花剑的秘密,而且她看起来对白、月没有什么恶意,反而有事相求的样子。

  此时深夜,将军门外不宜久留,白翌乔把妇人的魂魄暂时封回剑里,和月如湛回了无霜城客栈。

  无霜城近十年长期大雪纷飞,天寒地冻。客栈的墙壁很厚,能够保暖御寒,顺带隔音也好了起来。厚重的墙壁让不大的屋子感觉很踏实,颇有避风港的安全感。

  月如湛一挥手,点燃了屋内所有的蜡烛,在黑暗长夜里,亮起了街上唯一一处灯火。

  飞花剑被封上邪气,此时除了寄存妇人的魂魄外,就如一把普通宝剑。

  修仙修魔之人不必休眠,他们取出飞花剑,请出妇人,询问一些事情。

  妇人还没从找到孩子的惊喜里缓冲过来,但因为只找到一个,神态喜忧参半,好不纠结。

  她见自己落地在客栈内,眼神里带着感激和警惕,脚步不自觉的向后退。

  月如湛见惯了害怕他气场的小鬼,没有在意这些细节,直接问道:“无霜城中近日死的妇女可都是你所为?”

  妇人垂眸,摇了摇头,又点点头。

  “到底是不是?”

  妇人点点头,发出一个不太正宗的单音节,“是。”

  白翌乔问:“你为何杀她们?”

  妇人闻言,眼眸变深,那股隐藏的煞气又蠢蠢欲动,不过随即被白翌乔压了下来。

  “我......嫉妒......”她磕磕巴巴地说。

  她自身命途多舛,遭遇不幸,甚至自己的孩子都被仇家用来成为抵挡自己的利器。她不能报复仇人,只能杀那些过得比她幸福、比她美满的女人,顺便制造乱子,给将军添堵。

  虽然她的境遇令人同情,但是破坏那么多无辜美好的家庭,实在是自私自利。

  白翌乔暂时收下这个听起来有点可恶的理由,耐心问:“你叫什么名字?”

  妇人想了一会,吞吞吐吐道:“徐...亦云。”

  月如湛不知怎的,忽然觉得她有点熟悉。

  “你家住何处?”他继续问。

  “碧锋城......”

  月如湛眼皮一抬,徐亦云脸上被鬼气缠绕,乌黑青紫,已经面目全非,加上本人长的没什么特色,月如湛确定自己不认识她。

  “你......有何冤情?”白翌乔也不确定她是无端作案还是另有隐情。单从将军府门上救出一个孩子并不能证明他们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没准是因为将军家有什么别的特殊需要,恰好抓了她的孩子,至于她怎么死的,还需要继续问解。

  徐亦云抱着怀中的童灵,把头转向桌上的飞花剑。她抽出一条胳膊,颤抖着指向它,说:“那把剑......是我相公留下......我相公是顾天鸿......”她说着,回忆起了那段不堪回首的痛苦经历,像是久久没有人听过她发泄一般,又声泪俱下。

  徐亦云的情绪有些激动,此刻不便多查,白翌乔便让她回到剑里,日后再议。

  “看来,我们要调查一下顾天鸿。”月如湛道。

  “嗯。”

  说是查案,白翌乔总觉得事情来得太简单些。他们还没有顺着蛛丝马迹找到凶手,凶手就主动被他们发现,甚至没有想象中棘手的打斗和追踪。

  徐亦云只是一个因为嫉妒别人而痛下杀手的柔弱女子。听起来有些不可思议。

  仙无极的炼制如此复杂,定不会只让他们查个杀人案,简单的背后,或许有更深刻的东西要挖掘,才能找到仙无极的点,挣脱它升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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