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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场上的纷扰和钱九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从他的大伯入京之后他对这蜀州城已经没有了多大的兴趣,蛮人想要,那他便还给他们好了,他们钱家要的是归宗。
在刺杀大皇子未果之后他了一趟蜀州城的仓库,之前钱九代替二皇子与蛮人定下约定:大皇子姬无颜一旦入城,钱九负责刺杀,蛮人军队负责摆平外城一万的武国士兵,而剩下的一万武人七天内将整个蜀州城让出来。他足足花了好几个月的时间才和蛮人商量妥当。
他现在在做的是将仓库的所有食物里面全下好毒,之前已经和李宇商量好:一方面,武人怎么也不能让他蛮人白白占了便宜,另一方面,二皇子在京都起事根基不稳,这南方绝对不能乱,他不希望看见蛮人有对京都的威胁!
他们钱家有一种九魂毒,这毒是祖上传下来的,每一次不管吃多少都只会中毒一分,而中毒的症状刚开始却看不出什么,一旦中毒五分便会胃痛,而一旦中了九分那便会让胃千穿百孔神仙也难救。
钱九下好毒之后便向城西走去,他记得和蛮人约定过城西是让给武人撤离的,原本蜀州城的侍卫也早早被钱九撤下回家睡大觉去了,他现在完全可以大摇大摆地走出去!
“站住!”
一队蛮人拦住了钱九的去路,他们眼神中带着掩不住的杀意。
“嘿嘿,好兄弟,上面没有告诉你城西怎么安排的?你拦我作甚?”钱九一脸尴尬,不过也只当是这群傻蛮自忘记了他们首领多尔哈曼的吩咐所以先试探了一下。
“谁他爹的是你兄弟?你们武人派人刺杀我们首领先撕毁了约定,现在首领让我们暂时看住西门。”
钱九往那蛮人身后看去,现在天已经微亮,他看见一队又一队蛮人正在往西门跑,蛮人的军队编制和武人不同,他们数十人分为一队,而这一队多半也是有血缘关系的人组成,然后再由他们的首领带领上阵杀敌,不得不说蛮人的编制十分简单粗暴,但是有时候效率也特别得高。
“被刺杀?”
“还问什么叽叽歪歪的,滚!”
钱九点头赔笑:“这就滚,这就滚……”
既然是被刺杀钱九心里大概就有数了,整个蜀州城内现在有这个动机和实力去暗杀多尔哈曼的只能是那个把他击退的东方翼了。他转而一想:那李宇岂不是没杀掉大皇子?不然东方翼没必要去做这无谓的挣扎。
无奈,钱九只能先回他城南的私宅,只要他蛮人还算有点脑子,只要李公爵的儿子们不是蠢蛋那这城门迟早要开,钱九心里做好了打算便回到了他的私宅准备睡觉。今夜,他要做整个蜀州城睡得最好的那个人。
推开卧室的门,床上还是那具尸体,他习惯性的蹲下来准备摸一下自己养的那只黑猫——什么也没有。钱九又扭头看了一下,他以为是太暗了自己没看见,那黑猫是很有原则钱九觉得这一点和他很像,黑猫虽然调皮但是从来都不会挪地方睡觉,所以肯定有问题。
钱九站了起来仔细闻了一下,这不得不提到他钱家祖传的嗅觉:他父亲对他说过,他们钱家世代都是郎中,这寻草问花的本领全是靠那超凡的嗅觉,一直到了钱有进祖先的时候,钱有进深感世人愚钝,即使花了很大的代价救了他们的命却也毫无用处!而且,因为他家的姓氏有点俗,所以世人都认为他们是敛财的庸医,于是钱有进干脆烧了所有传下来的医书对着他的儿子们说:学医还不如学武!从此他们钱家再也没有出过郎中。
钱九闻到的气味不是其它,正是他每次饭前都要喝上几盅的青梅酒的香气。虽然气味很淡但是很明显地窖是被人开过的,黑猫不在,想必是和客人一起躲在地窖了。
钱九摸了摸衣袖确认了下匕首的位置又整理了一下着装然后往地窖大步迈去:躲在地窖里是谁呢?是我们的大皇子还是我们的东方大人呢?
孙二拉着顔无非要和他睡近点,他说是自己流氓出生这一辈子还没见过龙子,今天有机会一起睡觉简直是莫大的福分!
而另一边美人死靠在刀面背后,说自己如果有胸的话一定会让刀面背后的伤口快点好起来。面对这几个奇葩顔无也是没办法,但是只允许孙二维持在一尺的距离。
不过本来还算融洽的氛围突然便被打破,地窖的上面传来一阵脚步声!
美人是第一个听到的,他立刻跃起来拿起剑,对刀面点点头,示意交给他来处理然后吹灭了地窖的烛火。这脚步声很奇怪,它给美人的感觉就是有人刻意在上面跺脚。
“喵……”
惊醒孙二的不是脚步声而是猫叫,孙二刚想抄起鞋子教训一下黑猫只是顔无立刻把他按住手指指向上面,孙二立刻静了下来才发现竟然有脚步声。
地窖的门随之被打开,孙二带着顔无和刀面纷纷躲起来,美人靠在另一边警戒,他们不知道是谁,但是一定不是冷言——冷言不会无聊到在上面跺脚来吓他们。
虽然很黑,但是这身影刚露出上半身美人立刻便认了出来!他之前救大皇子的时候便注意过钱九,所以看就知道这个人就是之前和冷言扭打的那个死胖子!
动作未起,长剑先至!美人的剑毫不犹豫地刺出,只听“叮”的一声,这一击被一把匕首挡住,那肥胖的身影往下一翻便来地窖里,在黑暗的环境之中钱九有着莫大的自信,而且他用的是匕首对面是剑,即使对方是东方翼他钱九自认为也能够立于不败之地!
果不其然,双方几乎都是凭借着直觉出手,只见火花闪烁,金属撞击声响,美人被越打越往后退,直到“咚”的一声他被逼到了墙壁。
不过出人意料的是对方偏偏停了下来,美人只当他在准备最后一击却没想到对方只是抽了个空把油灯给点上了。
光晕慢慢扩散到整个地窖,跳动的小火苗将钱九的脸暴露在四人的面前。钱九打了一会发现对方不是冷言也就没了兴趣,但也没有杀掉对方,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钱九大致一看说道:“啊呀姑娘好身手啊!快别打了,来来来,我们坐下来聊聊。”
顔无一听这声音瞬间便站了出来:“钱九!你还有脸来见本王!”只是这一句话说出来他自己先沉默了:钱九之前当着他的面就反叛了,而且对方武艺高强和李宇一样明显是来要杀他的,他现在还说这话明显不妥。
顔无闭上了嘴,钱九将目光看向他,他这次的任务就是来杀大皇子的,之前没杀死现在人突然一下就出现在了他面前,钱九不禁露出笑容,火光之中那一排牙齿格外的渗人。
一旁的黑猫也乘机跳到了钱九的肩膀上同样露出了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