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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里突然有点不舒服。
季之遥安慰自己，可能是第一次看见队长这样真正意义上的凶，不太适应吧。
大诺的事情刚过，姜京佐宣布，要求他们用这个程序训练反应能力，每天至少四小时。两天以后，他要看到训练的效果。
整个训练室的气氛都有些压抑，没有人说话。季之遥沉默的坐回位置，打开小程序，开始训练。
而后季之遥发现身边的莫淮风没有回到座位，而身后响起了他的声音，很轻，似乎正在和姜京佐交流。
季之遥顿时有点心不在焉，一边点着色块，一边听他们究竟在说什么。
没过几分钟，季之遥又听见了阿肖在说话。
阿肖：“……现在我能感觉到的情况基本就是这样，队长，你帮我问一下教练，像我这种程度，大概可以训练多长时间？”
莫淮风说了几句韩语，听见了姜京佐的回答后，似乎有点犹豫。直到阿肖催他，他才低声说：“他问，你想恢复到什么地步？或者说，为了恢复，能承受什么强度的疼痛？”
季之遥的心猛地一跳，鼠标点击色块的速度同时慢了下来，电脑屏幕上显示了一个“Game.over”。
难怪莫淮风会这么犹豫，这话问的实在是太巧妙。
按照阿肖的心态，肯定希望能够在短时间内恢复到巅峰状态。而姜京佐这样说，大概是有方法帮忙的，但可能会有一定的风险。
莫淮风担心阿肖，但又不想让阿肖失望。所以犹豫了一下，还是原本的告诉了他。
果不其然，阿肖已经控制不住兴奋：“我当然想要恢复巅峰，如果做不到，最起码是个中游职业打野选手的水平。队长，你帮我告诉教练，我的承受能力很强，只要能恢复实力，无论什么方法，我都愿意尝试。”
季之遥忍不住在心底轻轻叹了口气，开始祈祷姜京佐的训练方法不要太难。
姜京佐又说了几句话，莫淮风说道：“他说，如果你想恢复，就把你自己当成没有受过手伤看。”
阿肖似乎愣了，莫淮风紧接着补充：“但我不建议你这样做。”
阿肖刚开始还有点愣，但听见莫淮风这句仿佛劝阻的话，他忍不住说：“但是队长，姜教练说没事……”
莫淮风：“他没说。”
阿肖：“……啊？”
莫淮风再次强调一遍，“他没说，如果这样训练，你会没事。”
阿肖停顿了下，声音发苦：“但是队长，如果姜教练愿意帮我，这肯定是个机会。我不想每天都练人机对战了，对我来说，太惨了。”
莫淮风不说话了。
一直背身悄悄听他们声音的季之遥，抿了抿唇。
沉默了一会，莫淮风率先打破僵局：“我可以允许你跟队训练，但第一个周的强度，必须要听我的。第二个周，你可以跟姜教练进行，我没意见。”
阿肖马上变得兴奋：“好，我没意见，都听队长的。”
莫淮风又和姜京佐低声说了几句话，然后对阿肖说：“今天只允许你用色块训练一小时。”
阿肖：“好。”
后面很快沉寂，没了声音。季之遥听见耳边传来一阵脚步声，越来越近。
莫淮风抽出椅子，坐了下来。
季之遥忍不住转脸，看了莫淮风一眼，发现莫淮风也在往他这里看。
只不过莫淮风看的是他刚才的那局色块成绩。
季之遥又转回头，发现自己刚才的成绩有点惨不忍睹。
十七秒，还不如大诺。
季之遥心虚的咳嗽了两下。
听见季之遥咳嗽，莫淮风皱了皱眉，然后往杯子里倒了点水递给他：“呛着了？”
季之遥十分有负罪感的：“嗯。”
莫淮风：“原来是这样，看你的成绩，一定是边咳嗽边打的吧？”
季之遥：“……”
季之遥：“队长我错了。”
莫淮风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季之遥顿时仿若芒刺在背。
然后莫淮风问：“你都听见了？”
十分肯定的口吻。
季之遥点了点头。
莫淮风：“私下别劝阿肖，他这人认定了什么，是不听劝的。你们两个又属于首发和替补的关系，我怕他多想。”
季之遥有点惊讶的看莫淮风。
他倒从来没想过这一层关系，没想到队长会想的这么远……
惊讶过后是感动。
要担心他们的身体状况，考虑他们怎么相处，还要想怎么保护他们……
没有比队长对战队还用心的人了。
不过，虽然知道自家队长是未雨绸缪，季之遥仍然难免有些沉重，“队长放心，我有分寸的。”
似乎看出季之遥的失落，莫淮风顿了顿，伸手揉了一下他的头发，“没发生的情况，你不用太在意。”
季之遥没想到莫淮风会突然做出这么亲昵的举动，愣了一下，随即憋红了脸憋出一句：“男人的头不能乱摸，队长你怎么这样？”
莫淮风：“啧，要不给你摸回来？”
季之遥：“走开走开！别以为你是队长就可以随便耍流氓！”
莫淮风：“闭嘴，赶紧训练。再逼逼扣工资。”
季之遥：“……”
玛德，除了用这个威胁人，他家队长还会别的吗？
四个小时，训练室里只有“咔嚓”摁动鼠标的声音，和偶尔他们去上厕所时拖鞋匆匆的踢踏声。
等到色块训练结束，已经八点多。所有人饿得前胸贴后背之际，才发现自己还没有吃晚饭。
姜京佐宣布了大家可以休息，他们才一个扶着一个，委屈巴巴的进了餐厅。
季之遥站起来往餐厅走的一瞬间才感觉到自己快饿晕了，太阳穴突突地蹦哒的欢快，眼前飘过一祯祯雪花。他求生欲很强的伸手勾上莫淮风的肩膀，“队长救命，我要饿傻了。”
莫淮风扶了季之遥一把，因为担心他摔倒还特地拎着他的领子“：还好吗？”
季之遥：“不太好，——队长你把我衣领松开，我快喘不过气了。”
莫淮风：“不好意思，忘记身高差了。”
季之遥悲愤的连翻了好几个白眼，被气得活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