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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忆往昔 释前嫌

撩心攻略 乌伤小生 6984 2022-05-10 1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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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皓冉撕扯下身上的围裙,扔在展位的台面上,追着方若云就跑了。这一幕让一众顾客是吃惊不小,刚才还帅气微笑的模样,一转眼怎么就变得这么凶狠了?同样不知所措的还有程子墨,他呆呆地看着两人离开,还是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儿,想要问赵梦姸,可是她此时已经是眼里噙着泪水,稍不留神就会滴下来的样子了。

  陆皓冉拨开挡住视线的人群,奋力地追寻着方若云的背影,依稀看见他走得很快,在一个出口处跳上了一辆停靠在路边的出租车,等到陆皓冉冲出人群时已然为时晚矣,眼睁睁看着出租车离去。他毫不犹豫地伸手拦停另一辆出租车,一上车就要求司机加大油门追上前方的出租车,并且准确报出了车牌号。

  两辆出租车一前一后在拥挤的广充市的大街上你追我赶,一直到两者一前一后在广充大学门口停下。坐在副驾驶座位上的陆皓冉看着方若云从前面一辆车里出来,快步朝着教学区的方向走去,急忙扔下一张百元,冲出车门。虽然陆皓冉只要跑过去就能抓住方若云,可他没有这样做,他们都是男人在校园内拉扯并不适合,而方若云能明显感到陆皓冉在身后,他也没有回头只是朝着一个方向走去,就这样俩人一前一后保持着固定的距离。

  广充大学面积很广,仅凭走路想要从校门口走到最远的医学解剖实验室楼起码得一个小时,好在方若云不是朝着这个方向走去。时间流逝,夕阳西下,方若云走进了操场内最高层的看台,笔直地站在那儿。

  “云儿.......”陆皓冉站在距离方若云半米的地方,他的眼睛没有离开过眼前这个人,带着哀求的口吻道:“我错了,今天是我无理取闹,你别生气行么?”

  “知道我为什么要来这个地方么?”方若云语气平静,听不出任何的情绪变化。

  “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之前在平安夜是陆皓冉约方若云来到操场,他对这里记忆更深。

  “想听听故事么?”方若云转过头,眼神柔和地看着陆皓冉,红色的夕阳倾斜在他的脸上,将脸蛋映衬得特别的红润,光线从背后发散出来,将一对明亮的眸子反射得愈发晶莹剔透。陆皓冉是彻底投降了,之前的负面情绪就像是从体内抽走了。

  “你说,我听。”

  “他出身很普通,小时候还是有一个完整的家庭的,在读小学之前的日子已经记不太清了,只记得从小学开始爸妈就开始频繁吵架,基本已经达到了三天一小吵两天一大吵的地步,他每天放学回家走到楼底下的时候,最害怕的就是听见从家里传出来的吵架声,每一次都是提心吊胆。有一次,是在晚上,很晚了,爸妈又吵架了,吵得非常凶,不止是吵架还动手了,母亲被扇了耳光、被踢了肚子,父亲的眼角出血了,客厅里的能搬得动的家具都被摔了,整个过程持续了好几个小时,即便是邻居来劝架都没成功,他那一晚没敢睡觉,跪在自己房间的门口哭着看他们争吵,然而他并没有说话,什么都没有说,虽然有的邻居让他开口劝一劝,可是他始终没有开口,只是在流泪,到后来泪流干了,就自己一个人躲在墙角直到天亮。

  相对家里,他在学校的日子稍微好过一点,虽然因为个性太独,基本没有朋友,可至少看不见吵架也听不见吵架声。本来以为随着自己的长大,父母也许会渐渐减少争执,可惜他错了。在他开始读初中的时候,父母俩纷纷下岗了,一时间家里没有了经济来源,变得分外拮据。母亲要求父亲外出打工,可父亲就是不愿意,反而将家里仅有的一点积蓄投在股市。他每天的生活费就五元钱,早餐母亲一定会给他准备一个鸡蛋,在上学之前会给他准备好午饭的菜,母亲在早上炒好一个菜,装在玻璃碗里让他带着。最难过的就是夏天,带去的菜往往会馊,可他不会告诉母亲,总是骗母亲说自己是打开盖子的,菜没有馊,最开始吃完后会拉肚子,可是到了后来就不拉了。他以为他尽力克制自己,父亲母亲能和平相处,那时的他早已经不奢望完满的一家了,只希望家里没有争吵声。

  熬过了初中三年,到了高中,家里的经济依然毫无起色,为了省钱他坚持不住校,每天早上五点起床骑着一辆都快散架的自行车去学校早自习,几次被班级的同学嘲笑,因为那自行车骑起来会发出很大声的吱呀声音,前面的车篓已经没有了,车身长满了铁锈,他忍;穿同一双鞋子,直到鞋底磨穿,脚底都能感受到地面的温度,他忍;到了高三,都说要加强营养,可他知道家庭的情况,他坚持不要母亲来送饭,自己每日花三元钱买一份蔬菜就着免费的汤吃午饭,他不觉得苦;可到了要高考的那一年,父亲母亲再也没给他、给这个家庭机会,他们终于离婚了。那一刻,他已经不伤心了,反而觉得这是一种解脱。”

  陆皓冉表情凝重,自他第一次遇见方若云以来就感觉到这个人性格偏冷,能和自己打闹已经是非常难得了,对其他人他似乎完全是漠然的,直到此刻他明白了他性格形成的原因。想要说点什么安慰下,可惜怎么也想不出合适的句子。

  “我不是要博取你的同情,而是这十多年来我已经习惯了一个人,竟然有些无法适应有人在身旁了。”方若云并不理会陆皓冉的神情变化,走进了几步继续说:“我不是书呆子,我们认识十月了,你对我的情感我都感受到,我们自然不是普通朋友,在别人看来应该是兄弟,可我明白并不止于此对么?”

  陆皓冉的心跳开始加快了,他仿佛能料到接下去方若云要说什么了。

  “若是兄弟,今日看到我和别的女生有亲密的动作,只怕是调侃甚至撮合吧,而你表现得完全是.......”

  “是吃醋!”陆皓冉是要多刻意去控制自己才能从牙齿之间挤出这三个字。

  “你觉得这正常吗?”

  “所以你歧视,对么?”

  “我不歧视,但这并不意味着我接受。”

  “你就不问问我今天为何会出现在中心广场?对了,其实你之前就已经问过几次了,我这学期每周特定的时间就不在学校是因为我去做家教了,五一三天我也是在做兼职。”

  方若云很是疑惑“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你为什么不愿意告诉我?”

  “还记得跨年夜我们许的愿么?你说你暑假想要出门旅行,那时我没有说出自己的,现在我告诉你,就是我要陪你一起去旅行。我们相识以来,我看得出你家境并不好,我并不想完全依靠家里,那样你一定不会愿意和我一起去旅行的,所以一开学我就找了一份家教,不过家教对象是一个小学生,家长给的费用并不高,所以我在五一假期再找了一份推广酸奶的兼职。我想给你一个惊喜,我靠自己双手攒够了和你一起旅行的费用!”

  方若云愣住了,大脑里空白一片,眼前这个桀骜的男人为了自己做出了这许多的改变,换做任何一人怎么能一点不心动?

  “云儿!”陆皓冉猛地抱住了方若云,双手在方若云背后紧紧箍住,自己的脸和他的脸贴在一起,“我知道世俗是不接受如我这样的异类的,可是爱本来没有错啊,我喜欢上一个人,就想倾尽全力对他好,即便你不接受,也请别不理我!哪怕以后只是做普通朋友都好,我不再奢求了,只求你别和我形同陌路!”

  方若云能感受到陆皓冉的急促呼吸、喉结的上下滑动、从胸腔中发出的声音在彼此身体间引起的震动。这个人是如此的真实,真实得方若云也想同样拥抱住他,可是举起的手却被理智制止了。

  “那你跟着跑回学校来了,酸奶的兼职怎么办?”

  “钱应该是拿不到了.......”

  “那你不是白白笑了一天?”

  噗嗤,陆皓冉笑出了声,离开方若云的肩膀看着他,他脸上也带着笑,一颗悬着的心在这一刻落地了。

  “脸上肌肉是酸痛了,要不你给我揉揉?”

  “这么快就得瑟了?你记好了啊,今天的事儿要是再重演,连朋友都别做了!”

  “遵旨!”

  “就你那成绩还能教别人呢,真是误人子弟啊!”

  “能考进广充大学的,怎么也差不到哪儿去吧,虽然没有你这么优秀,可我教教小学生还是绰绰有余的吧,再说了我每次也就要价八十,性价比很高了!”

  “算你有自知之明,走了。”

  “哎,你去哪儿?”

  “你看看天儿,我们来的时候还亮着,这会儿都漆黑了,你不饿我饿了!”

  “刚才惹得我心跳时快时慢,耗费了这么多的精力,是要补一补了,你请客啊!”

  “你够无耻啊,刚原谅你了,就开始上脸儿了啊,下午是谁挤兑我来着?”

  “这事儿不是过去了么?”

  “过了今晚再说,你不是做家教挣了钱了么,请我吃饭也是应该的,要不然,朋友也别做了!”

  “嘿,你丫这是吃定了我是吧?”

  “是你自个儿愿意跳进来的,怨不得我!”

  方若云快速跳下一层层阶梯,时不时的还回过头来做个鬼脸,陆皓冉又爱又恨地在后头追赶着。

  本来挺开心的一天,结果却是这般收场:陆皓冉和方若云两人莫名其妙的争吵后先后跑开;赵梦姸眼圈红红,在夏语茉的陪伴下回学校,一路上什么话也不愿意说。程子墨回到寝室后也没有见到方若云的人影,直到自己睡下了也没见他回来,给他发微信也没有回。第二天一觉醒来,第一反应并不是平时的奔向厕所抢占坑位,而是朝门口那张床看去,空空如也。

  一整晚没回?程子墨不禁皱起了眉头。

  “起来了?”方若云从厕所里走出来,已经洗漱完毕准备出发去上课的样子。

  “你没事吧?昨晚什么时候回来的啊?”

  “我没事,昨晚是回来得有点晚,我看你们都睡了,也就没打搅,赶紧吧,上课别迟到了!”方若云笑笑,开始收拾今天上课需要的书本,程子墨生生忍住,打算吃饭的时候问个究竟。

  当寝室四人来到楼下的时候,陆皓冉已经在等着了,他笑着朝方若云招招手“今天迟到了1分40秒,请我吃早餐”。方若云走过他的身边,邪魅的眨眨眼“追的上我,就请!”说完拔腿就跑,陆皓冉几秒反应后立即动身。

  看着很快消失在视野里的俩人,还残余一丝丝俩人的欢笑声,程子墨此刻只感觉自己一定是做了一个梦,一个从昨天跨越到今天的梦,昨天还吵得脸红脖子粗呢,今天就像没事儿人一样了?他们没疯的话,一定是我疯了!

  同样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的还有赵梦姸,她也正好到达了食堂,因为昨日的事儿心情还是有些阴郁,不管如何,昨天的事儿自己也是有一部分的责任的,正在想如何和方若云道歉,却透过食堂的落地窗看到那两人一人追一人跑得进入了食堂。挥去汗水,两人脸上带着的都是笑容,而且还结伴走到窗口买了两份一模一样的早餐,走到一边的座位上开始吃,期间竟然还谈笑甚欢!赵梦姸以为自己昨夜没睡好眼花了,可任凭她怎么揉眼睛,是这两人没错啊,这还不到24小时,反差就这么巨大?

  下课后,赵梦姸追上方若云,非要把事情说清楚。

  “昨天是我不好,不该做出那样的举动的。”

  “没事儿,别自责,和你没关系的。”

  “那你和陆皓冉之间......”

  “过去了,我俩啊,就是这样经常吵架,但是很快就会和好的。”

  “我.......”

  赵梦姸还想说些自责的话,本以为方若云会懂得怜香惜玉安慰自己,没想到他视线直接越过了自己,对着身后大喊起来“耗子!”没错,就是陆皓冉。

  “你也在呢!”陆皓冉走过来很是轻松的和赵梦姸打了个招呼,然后再也没看她“今天你下课挺早啊”。

  “也就比你早了几分钟而已,走吧,吃饭去,待会食堂人就多了。”

  “好嘞!”

  方若云终于想起了赵梦姸,言语柔和的说道:“我们先去吃饭了啊,昨天的事儿就彻底忘记吧,拜拜!”

  赵梦姸简直没有想到自己为他担心了一晚,想了一晚的措辞竟然没有一丝机会来表达,方若云甚至都没怎么看自己,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陆皓冉的身上!赵梦姸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手扯着衣角,咬牙切齿地盯着那逐渐远去的两个背影。

  心事说开了,两人也有了共同奋斗的短期目标,关系较之前更和谐了,每隔一天陆皓冉都会来和方若云一起打扫教室,每当陆皓冉外出做家教方若云都会在暖心煲仔饭店里等他回来吃夜宵。两人一起赚钱、存钱,为即将到来的暑假之行做着准备。然而一场突如其来的灾难打乱了原本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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