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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医院的路上,两个人都有点沉默。
午后的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晒的人懒洋洋的,白少祺坐在出租车上,靠着车窗,感受着阳光透过玻璃晒在自己的脸上。
韩峰本想解释一下自己跟王小韵之间并没有什么,可又觉得好笑,自己用什么立场去解释呢?身边这人根本也不会在意吧?想到这里,不禁又侧脸去看白少祺。
白少祺正靠着窗户享受着午后的阳光,没有在意到身边的人正在看自己。
韩峰望着白少祺的侧脸,这人白皙的皮肤,被暖洋洋的阳光照着似乎都快要融化了一般,让他突然觉得,这不是一个因为急性胃肠炎而要去医院输液的病人,反倒像是一只刚刚偷吃了小鱼干而一脸满足的猫咪。
“小野猫。”不知怎地,韩峰又不经意的说了这三个字。
这一次白少祺是听见了,可没有明白过来,睁开眼睛,眼神无辜的问:“你说什么?”
这个表情实在是太诱人,又让韩峰喉头一紧,说道:“没什么。”
想找些话题来让路上不那么无聊,思索再三,又生怕说错了什么让白少祺触景伤情,思来想去,觉得还是问问白少祺上学时候的事情比较保险。
于是开口问道:“你大学在那里上的?”其实韩峰心里知道答案。
白少祺愣了一下,答道:“L大下面的一个分院,专门学计算机的。”
“你当时为什么想学这个,是因为喜欢吗?”
白少祺想了想,说道:“我从小就对电脑比较着迷,父母在世的时候,还管着我一些,那时父母都过世了,大概是因为没人管我了,就一下子陷进去了。”
说完,望着韩峰笑了笑,仿佛在说一个关于其他人的事情。
韩峰心里骂自己,为什么要问出这种傻问题,哪壶不开提哪壶,又扯到这人父母身世上面去了,于是赶紧转移了话题,问道:“那你上大学的时候,有没有什么好朋友?”
白少祺又沉默了半天,才开口道:“没有。”
韩峰连碰了两次壁,再不敢随意开口了,于是两人又沉默了下来,一直到医院,都没有再说话。
而这时的尚贤集团,却出了件大事。
就在尚浩回L市第二天的一大早,S市的警察直接闯了尚贤的总部大楼,把尚浩两手一铐,以买凶杀人的罪名,把他给逮捕了。
尚浩有些惊讶,但却还是很淡定,先是让对方出示了逮捕令,又让陈秘书给律师打电话。
陈秘书也很惊讶,这件事情居然事先一点风声也没有收到,尚贤从前混黑道的时候就一直和警察打交道,L市的那些办案警员自己也是认识不少,像今天这样,老板直接就被带走的,今天还是头一次。
这件事情一出,立刻引起了轰动,报纸纷纷报道,陈秘书焦头烂额,一面与媒体周旋,一面要找律师,程晖收到了消息也赶来了总部大楼。
“发生什么事情了?我听说……”程晖赶到办公室,见到已经忙出一头汗的陈秘书。
陈秘书看了他一眼,长话短说道:“S市直接过来抓的人,Z行的一个经理一家三口被枪杀,抓到个杀手,随身带的手枪上有老板的指纹,那人一口咬定枪是我们提供的,收了老板的钱才去杀了那一家人,现在人证物证齐全,就差上法庭了。”停了停又说:“这案子S市接的,不通过L市直接过来逮捕的老板,我已经通知律师了,这边你不需要管,你还是想想下午的新闻发布会,还有怎么跟股东交代吧,这种刑事案件一出,我怕公司形象受损。”
程晖想了想,问道:“浩哥做了没?”
陈秘书翻了个白眼,想骂他,却忍住了,耐着性子说:“要做需要自己递枪吗?”
程晖有些奇怪:“那枪上指纹怎么来的?”
陈秘书说:“这事儿我也觉得有些奇怪。老板他自己说,曾经是丢过几把枪,可那都是尚贤还没设立之前,好多年前的事情了,谁会藏着他从前丢掉的枪,就为了等到现在来陷害他这么一下。”
程晖摇了摇头,说:“这事儿很难说,浩哥从前仇人那么多,太多人想要他的命,说不准就有那么几个有耐心又记仇的。”
陈秘书否定了程晖这个想法,说道:“老板对仇人向来不会手软的,该除掉的也早就除掉了,我倒是觉得有个人很可疑,不知道你想法和我一样不一样。”
程晖一愣,问道:“谁?”
陈秘书推了推眼镜,说了三个字:“盛林晓。”
程晖摇了摇头,说道:“不可能是他,他如果想做,早就可以动手了,干嘛等到今天。”
程晖说的很对,自从盛林晓跟了尚浩的第一天,大家就都知道他是高盛的人,可盛林晓天性单纯没什么心计,对尚浩又是死心塌地,后来大家防备了一阵子又都不去在意了,只当他是尚浩的小情人一般对待。陈秘书又何尝不这样想过?可是……
“你没有觉得这次情况很不一样吗?”陈秘书分析道:“先是出了Z行的案子,然后白少祺消失了一年之后因为这个案子出现,老板失了分寸,盛林晓回S市,他那个大哥回国。”
“你是说……?”程晖似乎明白了陈秘书想说什么。
“这是心结啊,白少祺怎么还没有出国,”说着,从文件里面抽出一张纸来递给程晖,指着上面的地图说道:“老板让查的那天的号码,就是打到你手机上的那个,我没有办法确定具体位置,但是区域是这片没错。”这是他还没有来得及交给尚浩的调查报告。
“W市?”程晖看着地图那一片区域发呆,有点茫然的问道:“可那天那个电话并不是少祺哥打来的啊?”
陈秘书又推了推眼镜,有些无奈的说道:“老板让我不要告诉你,因为他想亲自动手,据他的判断,现在白少祺和另外一个人在一起,就在W市。”
程晖被这句话惊的后背都凉了,幸亏今天早上浩哥没有拿到这张纸,幸亏他被警察抓走了。
否则……否则尚浩会用什么手段对付少祺哥?
和另外一个人在一起?在一起,是什么意思?
程晖拿着那纸立刻和陈秘书告了别,一边下楼一边给手下打电话,问道:“让你们查那个破警察,吗的查一周了,到底有消息没。”
电话那头小弟连忙低声细语的道歉,说道:“大哥,查是查到了,但是咱们在S市的消息来源实在太少。”
“少tm给我废话,查到多少,照实说。”程晖有点急了。
“只查到那个警察休假了,一个月,说是回老家了,他老娘的身体不好。”小弟把知道的都说了。
“查了一星期你tm就给我查到这点东西?”程晖怒了,眼睛瞪了老圆,从电话那头都能感觉他的怒气。
小弟心觉不妙,连忙说:“还有,还有,那姓韩的警察,老家在W市,就这么多了,老大,我会继续跟进的!”
听到“W市”两个字,程晖的心都跟着颤动了两下,大骂道:“跟你妈个头,快给老子把人手都叫回来,咱们去W市会一会这个姓韩的!”
挂了电话,电梯已经到一楼了。
程晖跨着大步出了公司的大楼,心里突然有点害怕,因为尚浩说的是白少祺和那个人“在一起”,而不是白少祺被困或者被人威胁,难道说他是自愿的?
那个风一样自由的白少祺,会自愿跟着那个小警察去W市?
越想越觉得这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了,回家匆忙收拾了些行李,车也不想开了,坐着最早的一班动车去了W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