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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32章 老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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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沐武独自一人,行走于官道之上。

  毫无疑问,沐武正是为了杀郡守而走这一趟,单纯从难度上来说,那倒是简单。

  郡守作为沐武的上司,沐武上门拜访什么的再正常不过了,等踩好了点,再驾车出了郡城。

  到了晚上再换上夜行衣,蒙上面,奔行数里,取其首级,如探囊取物,易如反掌耳。

  风险的话,也可以说近乎于无,要真的平均算下来,大溯国的三炼大成一洲未必能有一个。

  而四炼圆满,抛开那些几十上百年前苟下来的陈年老怪之外,就只有向珊这一个变态了。

  至于事后被告发,也不太可能,毕竟沐武只是口头承诺,也没有书信往来,这个时代又没有什么录音笔之类的。

  但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刺杀郡守对沐武来说有什么好处。或者,换一个说法,和向珊打好关系有什么好处。

  首先,沐武得承认,他确实对向珊有想要一亲芳泽的想法,这也是人之常情。

  想想,一个肤白貌美大长腿,知书达理气质佳,身家过亿小目标,家教森严玉女身,还在机缘巧合之下和你有了肌肤之亲,沐武会有想法也在情理之中。

  当然,沐武虽然好色,但也没到刀头舔蜜的程度,更重要的是在于向珊是一位四炼武师。

  武功到了沐武这个程度,常人求之不得的荣华富贵对沐武来说都是唾手可得。

  以三炼武师的身份,出入皇亲贵胄府宅如履平地,上门拜访钟鸣鼎食之家,皆被奉为上宾。

  若是对权利感兴趣,那也可招兵买马去道上混,就算是那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绿林道总瓢把子的位置也未必不可争上一争。

  若侥幸真成了那执牛耳,占鳌头之人。

  麾下数千带刀之士,统管八千里绿林,无人不敬,争而贡之。

  且一言九鼎,乃振臂一呼,万众皆知,赴汤蹈火,唯命是从。

  江湖豪杰,见则躬身。绿林好汉,俯首领命。

  “但是权势财富,对我来说毫无意义啊!再过不久我就要化为石像了!”沐武苦笑道。

  沐武用力捏了捏拳头,关节间发出咔咔的异响。

  这是石化越来越严重的标志,沐武知道,接下来,他的全身会逐渐石化,之前如果不是及时踏入三炼大成,缓解了症状,那么沐武现在应该已经化为一尊石像了。

  想要进一步缓解石化的压力,就只能成为四炼武师。

  既然想要成为四炼武师,有什么比另一个四炼武师的帮助来的大呢?

  天色渐晚,虽然夜间赶路也不是不行,但沐武也有些乏了。

  毕竟这两日沐武不眠不休,昼夜鏖战,若非沐武是三炼武师,换成普通人早就被榨成人干了。

  沐武自恃艺高人胆大,干脆不点篝火,直接在路边和衣而睡。

  一夜无事。

  沐武继续赶路,到了中午,烈日横空,热浪滚滚。

  此时距离郡城也只剩不到十几里路,周围也渐渐多出了些人烟,沿路还有不少田地。

  路边,还有专门供行人歇脚的茶棚。

  沐武见茶棚还算干净,就丢下一粒碎银,买了碗茶水和些许干粮开始大口吃了起来。

  茶棚的生意不怎么样,除了沐武外,就只有两人,一个衣着朴素,穿着破旧短衫的老人,似乎练过两手庄稼把式,但从手上的老茧来看,应该是一位农夫。

  还有一个是穿着蓝色布衫,带着头巾的少妇,看起来二十来岁的样子。虽然皮肤微黑,但容貌还算秀丽,身材一看就是好生养的样子。

  “小弟,我这里还有一些干粮,你要不也拿去吃了吧。”也许是被沐武的狼吞虎咽吓到了,少妇干脆打开包袱,递过一块饼子。

  沐武接过饼子,先嗅了嗅,再撕下一小块塞入嘴里,以沐武对躯体的掌控力,一但有毒素从胃部进入,他立刻就能感觉出来,再三确认无毒后,沐武才放下心来。

  少妇看沐武毫不犹豫的吃下饼子,微笑道,“小弟是哪里人?”

  穷极无聊之下,再加上少妇长得还算养眼,身材也不错,沐武也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她闲聊起来。

  即使沐武没有刻意为之,但他有着现代人的思维,再加上本身也算得上博闻强记,也把这没什么见识的乡下少妇逗得咯咯直笑,连沐武也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交谈之中,沐武得知,少妇其实是扶柳郡人,原本丈夫家里颇有几亩薄田,但不久后丈夫得急病死了,她又膝下无子,没办法只好来着郡城投奔亲戚。

  言语之间,充斥着对未来的担忧,毕竟多年未见,亲戚还在不在都两说。

  沐武则随口编了一个身份,反正萍水相逢她也不可能到镇南县查证。

  此时,一个洋葱鼻、老鼠眼,大腹便便,方面大耳的肥胖中年人,身后跟着两个随从小厮,走到了茶棚边。

  那中年人使了个眼色,一个仆人就抓住老汉的袖子,用力一扯,“滚。”

  随后讨好的用袖子擦了擦桌面和椅子,“老爷,您坐。”

  沐武撇了一眼,没有动手,这个世界不平之事多了去,只要这胖子没有杀人,沐武倒也不会去多管闲事。

  退一万步说,就算沐武真把这胖子收拾了一顿,那这胖子过段时间去寻这老汉晦气,老汉又该如何是好?

  沐武眉头一挑。

  “明明不想惹麻烦,但麻烦怎会偏偏找上门来的。”沐武喃喃自语,声音之低,连近在咫尺的少妇都听不清。

  果然,沐武的预感成真了,中年胖子注意到了沐武这边,目光扫过少妇的腰臀,眼神一亮。

  低声向随从小厮吩咐了几句,随即那小厮就朝这边走了过来。

  “姑娘,我们家老爷请你去喝杯茶。”小厮满脸堆笑道,随后面色一变,对着沐武恶狠狠道,“小子,你不要多管闲事。”

  少妇抬起头,水汪汪的眼睛盯着沐武,一副哀求之色。

  “唉!”沐武长叹一声,伸手卡在少妇白皙的脖颈上,微微一用力,将少妇的脖子拧断。

  随着咔吧一声脆响,少妇的身子瘫软下来,一根银针也从袖子里滑落。

  全场顿时鸦雀无声。

  “老朽这套法子暗算不少人,自认为毫无破绽,少侠是如何看穿的?”此时开口之前那个农夫打扮的老汉,看样子他才是众人里面的头头。

  “毫无破绽,不见得吧。无非就是色令智昏罢了,况且你这也就只能暗算某些毫无背景的毛头小子吧。”

  老汉默然,之前少妇和沐武搭讪,就是为了套出沐武的来历,要是真碰上来头大的,就只能放他过去,甚至于少妇还要让那些二代们玩上几天。

  实际上这个秘密在某些小圈子里已经流传开了,还真有无聊的二代公子哥来这里寻刺激。

  “至于我是如何看穿的,很简单,最近山珍海味吃多了,对这种级别的货色提不起什么胃口而已。”沐武耸耸肩说道。

  老汉打量着沐武,脑内念头飞快转动,他干这一行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杀人越货最考验的就是眼力,名门大派的不能杀,杀了之后人家师门长辈就会找上门。

  武功高强的不能杀,主要是他这半桶水一般也就靠着偷袭暗算和以多欺少,这些人加起来别说一炼武师,就算是沐铁虎这个水准的也未必能打得过。

  身无分文的不能杀,杀了之后又没有好处,还平白无故惹了麻烦,他们只是为了求财,又不是杀人狂。

  真正算下来一年也开张不了几次,再加上每隔一段时间,还要上下打点一番,真正能落到手里的银子真没多少。

  老汉上下打量了沐武一番,实在摸不清他的底细,武功似乎也不怎么样,就是在出手狠辣上,连他这个老江湖都自愧不如。

  被他们这帮人包围,还能不动声色,莫非是另有底牌?

  一念至此,老汉心里不禁有些犹豫不决。

  “他杀了桂芳。”那个中年胖子开口道,看向沐武的眼神充满了愤怒。

  被中年胖子一提醒,老汉瞬间反应过来,他倒不是像这中年胖子一样对这少妇有什么想法,当然他这个年纪了有想法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主要是他们做这个局,最不可替代的就是少妇这个角色。

  首先,长得要好看,其次愿意让人占便宜,还要懂得随机应变,除此之外有一定的武功在身。

  能够同时满足这以上四点的女人实在是少之又少,老汉也不确定能不能再找到第二个。

  “上。杀了他!”老汉一挥手,众人抽出藏匿好的兵刃,朝着沐武一拥而上。

  前几天,他冒了点风险,老汉刚刚暗算了一个在江湖上有点名声的侠客,居然从他包袱里找到了十两黄金。

  十两黄金相当于今天的百万巨款,但这十两黄金肯定是要交给他身后的那位保护伞的,最后落到他手里的肯定不超过十两银子,而且这十两银子还是要和下面的人分。

  路引我早就准备好了,最后做完这一票我就收手,我就带着东西连夜离开扶柳郡,找个地方养老。

  咻――

  细微的破空声响起,一瞬间,除了老汉和沐武以外的所有人都僵在原地,一动不动。

  “怎么回事?你,你做了什么?”老汉满脸惊恐,连连后退。

  “你自己看啊。”沐武又给自己倒了杯茶。

  此时,老汉才注意到,中年胖子的脑门上插着一根木筷。

  所有人额头上的木筷都近乎全根而入,只留下指甲盖那么长的部分露在外面。

  “饶命,少侠饶命。”老汉混迹江湖这么多年,一眼就看出以沐武的武功,他就算是逃也逃不掉,干脆跪了下来,咚咚咚的磕起了头。

  “过来,我有点事想问你。”

  “少侠请问,小老儿肯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老汉没敢站起来,膝行至沐武身前。

  “你在这官道旁干杀人越货的买卖也不是一两天了吧,还没活的好好的,说吧,你身后那人是谁?”沐武饶有兴致的问道。

  “是金刚门内门弟子,洪仁师兄。”老汉连忙答道。

  “金刚门?”沐武挑了挑眉,这个门派他倒是略知一二,其传承源远流长,向上追溯可以追溯到前朝的梵门,理论上来说和今天的盘陀寺同出一源。

  而论其江湖地位,用《笑傲江湖》来比喻,比不上少林武当这种清华北大,也够不着日月神教这种常青藤大学,但至少也是五岳剑派这种985、211级别的。

  “你和他是什么关系?”沐武好奇的问道。

  “小老儿痴长多年,在外门还算有几分薄面,洪仁师兄在外门的时候,我曾对他照料一二。”

  沐武沉默不语,真实世界的门派和前世小说里的门派完全是两码事。

  这个世界的门派同样有外门弟子和内门弟子之分,两者之间的的比例大约是九十比一到七十五比一之间。

  这不难理解,唐代贞观初年有三百多万户,其以府兵为主,总共六百五十七个折冲府,每个折冲府有一千一百人到八百人,总额约六十万人规模。

  兵民比在一比二十五左右。

  外门弟子就是类似于半脱产的士兵,平日里耕种田地,有空了就练练武。

  就像老汉的伪装之所以能够骗过沐武,不是因为他伪装的足够像一位农夫,而是因为他真的是一位农夫。

  “会写字吗?”沐武问道。

  “不,不会。”

  “算了,那就演示一下你们的门派武学吧。”

  片刻之后,沐武点点头,“不错。”

  老汉打的是一套罗汉拳,看的出来,有下过一番苦功,若是年轻上几十岁,说不定有希望被收入内门。

  不过这套拳法就很一般了,虽说每家的练法都不同,但归根到底都不过是提劲炼身,打熬筋骨。

  大家用的都是一样的身体,武学四炼又没有涉及到经脉窍穴,内力气功,所以各家武学最重要的是某些秘传。

  当然,老汉再如何优秀也不过是个外门弟子,得不到秘传也是正常之事。

  “少侠,我,我可以走了吗?”见沐武心情不错,老汉小心翼翼的问道。

  “滚吧。”

  “多谢少侠,多谢少侠。”老汉连忙磕了两个响头,连滚带爬的从地上爬起。

  咻――

  一根筷子毫无征兆的贯穿了他的后脑,死去的瞬间,老汉脸上还带着笑意。

  “看在你回答了我这么多问题的份上,就给你个痛快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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