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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堂村,坐落在一处山水环绕之地,地属燕国西南边陲,长岭郡一带。
草堂寺便建在村外不远处的小山坡上。
正值秋季农忙,村子外的农田里人影错错,勤奋忙碌。虽然汗如雨下,可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无比的幸福。
咚咚咚……
众人劳作的同时,阵阵空灵的敲击声从靠近农田的破旧寺庙内传出。
声音虽然不大却传遍了周围,农田内忙碌的村民不管离得多远都能听到,但并不觉得吵扰。敲击声似乎充满了某种魔力一般,竟让人莫名神清气爽,干起农活来也越发有使不完的力气。
“南无阿弥陀佛,般若嘛咪悲哔……”
寺庙佛堂内,草编蒲团上只见一少年和尚盘膝而坐,十七八岁的样子,旧得发黄的僧衣上满是补丁,身材挺拔结实,脑袋光秃秃的却不偏不塌圆润饱满。
和尚面若冠玉,一双剑眉格外醒目,使得整张脸看上去显得极为坚毅。
此刻他虽微闭双目,口中念诵着令人牙酸的经文,可依旧不失清秀俊朗,更平添了几分圣洁。
如今已过去七年,姬兴已经在草堂寺足足生活了十年,长成了一个相貌英俊的大小伙子。
这七年时间里他一刻没有停歇,自从那晚师父传授修炼之法,他也正式踏上了修行。
每日里更加刻苦忙碌,除了学习佛教经典与日常劳作外,觉远大师还安排了更为艰辛的外功修炼。
弓、马、仆、虚、歇五种基础步桩不提,刀枪剑戟斧钺钩叉,甚至暗器手法都在觉远大师的教授下日益精进。拳脚功夫更是不在话下,甚至铁头功乃至铁裆功也都有所尝试。
未曾修炼任何内家功法,可姬兴如今自身修行境界却进步神速,已然达到筋骨期圆满,只差一步就可真正成为一名佛修。
可以说,姬兴现在俨然成为了一位不出世的武林高手,普通一些会三脚猫功夫的大汉,就算来几十个都不是其一合之敌,就是这么自信!
佛门修炼体系与道家不同,自成一脉,初期是以外练功夫入道。首先打磨筋骨锻炼皮肉,这个阶段就称之为筋骨期,往后分为普智,渡厄,众妙,生慧,功德,成果。
两家修炼体系不同,但终是殊途同归,成果境佛修也一样可飞升上界。
姬兴虽然只差一步,但也是急不得,毕竟他所要修炼的乃是佛门至高功法《五障经》。没有功法指引就算强行突破,也无法再精进半步。
“玲珑。”
诵读佛经的姬兴突然被一声轻唤打断,立即停下动作,睁开了双眼。
将木鱼锤放下,他这才不紧不慢的起身,朝着已经走进佛堂的觉远大师鞠了一躬:“师父。”
“阿弥陀佛,算算日子,如今你已跟为师修行整整十年,这段时间你进步神速。”觉远大师宣了一声佛号,旋即悠悠开口。
闻言,姬兴也点了点头,他也细算过日子,来到草堂寺直至今日刚好十年,一日不多也一日不少!
“徒儿愚钝。”
姬兴不明白,师父今日为何这么早过来,往日他都要诵读一个上午的佛经,直到中午师父才会出现,想来今日一定是有什么事要交代。
见到姬兴如今一副屏气凝神慢条斯理的模样,不见了七年前的散漫性子,觉远大师心中越发满意,当即不再拐弯抹角,说道:“如今你学有所成,是时候修炼《五障经》了,今日便出去走走吧。”
话音刚一落下,就见姬兴原本平静的面容,顿时露出一丝惊喜:“出去走走?”
他算是知道了今日师父来此的目的,显然,今时今刻自己已达成了修炼五障经的先决条件,接下来就是外出游历,寻找五位有缘人。
这七年时间,他刻苦修行就是为了这一刻,如何能不惊喜!
“可是……师父,我还没有领悟到‘他心通’。”惊喜只在姬兴脸上停留片刻,旋即就变成一脸苦涩。
见到他这幅模样,觉远大师却露出一抹慈祥微笑,并未有任何不满,当即开解道:“你能凭借自身领悟天眼天耳两门神通已是聪慧过人。如今‘他心通’却是不能光凭着悟性,还是要出去开阔眼界,接触众类众生,方有可成契机。”
没错!姬兴在这七年时间里,经过觉远大师的指点,于三年前便自行领悟了天眼与天耳两种佛教神通!可谓是悟性超然。
虽然此刻觉远大师说得极为轻巧,可当年姬兴悟得二神通之时却着实震惊个够呛。
所谓神通与自身修行境界无关,完全是通过观察领悟天地自然得到的天道赐予,修行界自古就有‘獐狼虎豹亦可通神’之说,连这些披毛戴角的畜生都能通神,何况凡人乎?
“徒儿明白了。师父,我现在就去收拾行李。”
没有过多废话,姬兴当即朝着后院走去,然而还没走出两步,突然被觉远大师叫住:“玲珑。”
“徒儿在。”
被师父叫住,姬兴想也没想立刻转回身。
“这次外出不得带上任何行装,要以苦行僧的面貌示人。”
“哦,倒是忘了这茬!”
听得师父提醒,姬兴这才想起来,之前得到五障经那晚,自家师父便已经与自己说过这件事。
“还有,玲珑,此次外出务必悟得‘他心通’。”
“是,师父!”
姬兴连忙应是,话音落下,就又听对方说道:“苦行是我佛门弟子遇到瓶颈突破的最佳修行手段。苦行分为很多种,世间疾苦千万,便有千万种苦行法。”
“此次外出游历,为师命你禁语,装聋作哑。”
“装聋作哑?”
听到师命,姬兴虽然心中疑惑,但表情立刻变得无比严肃,他明白这是一道极为正式的师命,自己身为弟子绝对不可轻易违背,不然就是欺师灭祖,后果很严重!
“对!用心去感受,对领悟他心通极有助益。”
“是!师父。”
觉远大师这般解释,姬兴当即明白其用意,立刻应承下来。
“师父,您多保重,徒儿此番外出苦修,不知何时才能归来……”
自古离别多伤情,虽说是第一次外出,可这一去不知要多久,连姬兴自己都知道,这次说是有去无回也不为过。
十年的朝夕相处,他早已与觉远大师情同父子,心中难免伤感。
“阿弥陀佛,去吧,如今你虽有一身武艺傍身,但遇事决不可冒进,多思量。”
“师父保重!”
如今领了师命,姬兴只是张了张嘴并未说出声来,转身便朝着寺外走去。